大贵内心深处真是开始同情沈嘉衡了,他能够感受到沈嘉衡的无奈和深深的绝望感。
大贵看向伺候在边上的瑾香,瑾香玉立在不远处,如一株百合花般。刚刚听到沈嘉衡告诉李大贵这些私密话,她的脸颊涨红,大眼中水汪汪一片,微微低头,不敢看向这边。
大贵暗叹: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谁能想到如此大户人家,也有如普通百姓家烦心之事。谁能想到如瑾香这般花一般的富贵女人会有如此不寻常的不幸。
……
酒罢,沈嘉衡醉倒,李大贵也醉意朦胧,走路踉跄。
瑾香扶沈嘉衡回后院房间休息去了。
大贵在正厅,按理说主人回房休息了,客人应该告辞离开了,大贵莫名徘徊着。稍后,大贵准备离开时,大厅屏风边,瑾香悄悄走了出来。
瑾香有点羞涩的看看大贵,低头说道:“李先生,天晚了,回去的路上要小心点!”
大贵见到瑾香,马上说道:“好的,好的!沈老爷没事吧?……不放心他……酒喝多了……我这就走……”
瑾香掌灯,往前院走去,边走边扭着身子,让手上的灯光能够照着大贵前面的路。
大贵在她身后,看着她扭动的屁股腰身,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突然感到浑身燥热,嗓子发干。
大贵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看。
瑾香打开前院院门,侧身让大贵离开。
在大贵出门后,她停了停,说道:“李先生一定要小心袁二!”
大贵转身,看着门口掌着灯的瑾香。灯光里的瑾香眼睛里露出关切之色,脸上在灯光的映衬下,楚楚动人。
提到袁二,大贵的醉酒醒了大半。
出门在外,特别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大贵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心。
他对门口的瑾香郑重的点头说道:“谢谢你!放心!你……你们也要振作起来!希望会有的……不要失去希望!”
说完,大贵转身离开了。
大贵也不知道为何会对瑾香说出这些话来。希望是什么?她的希望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大贵自觉自己有点好笑。他不禁摇摇头,笑了笑。
而大贵刚刚讲到的希望,在瑾香耳里却有了很大的作用!
瑾香靠在大门上怔怔的看着黑夜里渐渐看不见的大贵,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不要失去希望!”
她感觉似乎看到了一丝光明,正在她的眼前闪亮!
沈家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整个家里已经死气沉沉。这些年来,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年轻的心开始复苏。
大贵已经对袁二有了些了解,知道了他是地痞流氓。
刚刚瑾香的提醒,让他醉酒醒了大半,他故意迈着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的走着。
在走出圩心,就要上到河埂上时,大贵只听耳边一道棍子砸下来的破风声!
大贵就地一滚,险险闪过这一棍。
“咦!”
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大贵听出声音,果然是袁二!
只见一道黑影自河埂跳下,扑向倒地的大贵。
大贵在倒地的同时,手里迅速摸到了一块石头。
黑影跳落在地,站在大贵面前,冷笑着高高举起大木棍,狠狠砸向他。
在木棍还未落下时,“噗!”一声闷响,“哎呦!”
黑影大叫一声,木棍落地,掩面蹲了下来!
大贵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在了黑影的脸上!
大贵爬起来,抓住了大木棍,举起木棍狠狠砸向了蹲在地上的黑影,
“嘭!”的一声,木棍砸在黑影后背。
“哎呦!饶命!”黑影吃疼,被砸趴在地,嘴里开始求饶。
大贵不作声,一声不吭。
如果是白天的话,黑影之人会看到此时大贵的眼中冷杀之气有多么的怕人!
大贵知道,从今晚情形来看,袁二是欲置他于死地,他与袁二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势了。
况且,他也听说袁二对瑾香的骚扰。
此时不杀袁二,日后必被袁二所杀!
杀意一起,豪狠之气喷涌而出!
大贵一棍一棍砸向了地上的袁二,他心中到底还是暗含不忍之心,这些棍,大多砸在了袁二的双腿上。
腿上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听见。
地上的袁二昏死过去,早就没有声响了。
大贵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半天,大贵丢下木棍,从地上的袁二身上跨过,继续跌跌撞撞回到暂住的饭店。
进入饭店时,大贵故意撞倒饭店大厅里的桌子,走错了房间,踢倒了饭店的煤炉,并且大声喊道:“君兰!君兰!我回来了!你们母子在哪儿呢!嘿嘿!快来接接我!”
说完,一把抱住铁青着脸的饭店老板,喷着酒气说道:“君兰!还是你心疼我啊!”
饭店老板推开大贵,怒道:“醉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是你的君兰!你打烂了我的东西,怎么算?”
大贵睁开朦胧的醉眼,看看饭店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说道:“认错人了!你不是君兰!你是谁?……哈哈哈!君兰!……”
后院房间里的君兰,急忙跑过来,一把扶住大贵,嘴里责怪道:“看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
大贵整个人几乎都倒在君兰的身上,傻笑道:“君兰!我们有田地了!哈哈哈!高兴……高兴!”
君兰对铁青着脸的饭店老板说道:“掌柜的,我当家的撞坏了你的东西,明天算钱赔你,对不起,请包涵!”
饭店老板这才缓和脸色,对围观的人说道:“醉成烂泥了,都睡去吧!没事了!都去睡吧!”
大贵到了房间,挨着了床,一会儿功夫,鼾声如雷响起!
君兰仔细地打来热水,将大贵的脸、手擦洗干净。脱下大贵的鞋,将大贵的脚放入热水里暖暖的泡洗干净。
使出全身力气脱掉大贵的衣服,扶正他的身体,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
只是,大贵的鼾声实在是太响了。
君兰不禁微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轻轻说道:“平时从来不打呼噜!怎么今天呼噜打的这么响?看来,这些天来,确实是累坏了呀!”
君兰温柔地看着这个睡熟的男人。
她心里理解当家人。
今天,当家人终于买下了田地,他们有了生存的根本,不光当家的人高兴,她和孩子们也都高兴的不得了啊!
出来这么些天来,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踏实。
君兰的脸上露出满怀希望的神情,深情而怜惜地看着自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