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土蝼角上垂挂着的粉色小花,正在随着土蝼撕咬的动作而晃动着,她盯着那粉色的花朵,慢慢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
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匕首上,竟然还有干涸的血迹,她完全不知道这血迹是怎么来的,但现在也来不及想其他了。
趁着那边土蝼没注意到她,她轻轻绕到土蝼身后,算准距离后,立即跳起,刺向土蝼的脖子,鲜血顿时贱了她一身,那土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
她收了匕首,深呼吸了两下,才敢去看地上那具尸体,是亓墨的手下。
但她回忆了半天,也没记起来这人叫什么,最后整理了一下那人的衣服,手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整理好,用衣服将那人的肚子盖上。
她像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忽然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绢布,便将它解了下来,上面有几个用血写的几个字,还有几个数字。
上面写的是:记下醒来后的次数。
这是亓墨的字迹,这绢布是亓墨给她系上的?接着她看到下面的数字,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1、2、3。
她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手指,右手食指上,被咬破的伤口,是她自己咬的,这数字是她自己写的?
对啊,除了她不会有人用阿拉伯数字的,已经到三了,现在是第四次了。
她记得他们在林子里走了两天,为什么醒来的次数已经有三次了,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醒过来?
他们昨天晚上休息之前,明明不是这个地方,现在这是哪里?
季宛初看着自己食指上的伤口,伤口稍微有点大,似乎不是只咬了一次,隐约还有一些地方结痂了。
她用拇指用力按了上去,本来已经凝结的血迹又再次裂开了,她看着流出来的鲜血,在绢布上了写下了数字,手有些抖,不仅仅是手,应该还有身体,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自己现在,跟姜晚旭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忽然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感受到指腹下微微跳动的脉搏,这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
她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了一下,回想这几天的每一刻自己和大家都在干什么,她发现她都能很清晰的衔接上去,没有哪一处记忆有断片的现象。
那面前这些怎么解释?还有这绢布,说明是自己醒来之后记录上去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次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的?
现在这个情况,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在做梦?亓墨他们又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季宛初有点崩溃。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得先找到亓墨!
季宛初四处看了看,发现四周有不少打斗的痕迹。这土蝼的攻击性不是很高,能够让情况变成现在这样,显然应该还有其它东西在附近。
她拾起那具尸体旁边的剑,一边找人一边观察四周动静,一路上看见了两三具尸体,但都只是熟悉样子,叫不出名字,有时候季宛初自己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不认识他们。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在退化,快速的退化,这让她有些害怕。
她现在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也怀疑自己眼前见到的东西,也想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找人,她要确定亓墨他们的处境,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亓墨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完全没有章法的找着,哪个地方有打斗或者树枝折断的痕迹她就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绕圈还是走的一个方向。
直到她看见前面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头土蝼,似乎正在嗅着什么东西,她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那棵树后面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她看到那土蝼正在慢慢靠近那片衣角,一瞬间她想也没想,手中的剑用力投掷出去,一剑没入土蝼的咽喉。
季宛初急忙走过去,她看到那片衣角上沾着鲜红的血迹,忽然有些不敢上前。
一定不要有事啊……亓墨。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亓墨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那儿,衣衫上还有许多血迹。
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亓墨?”
对方没有回答她,这一瞬间她的呼吸都有些颤抖,她慢慢迈出步子,在亓墨面前蹲下来,伸手拭了一下他的呼吸,还有呼吸,她有些脱力的坐在了地上了。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她正准备检查亓墨身上有没有什么致命伤口,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她立即回头看过去。
有几头土蝼正在慢慢向这边靠过来,季宛初看眼土蝼,又看了看还不知道伤情的亓墨,眼底生出几丝怒气来。
她拔出一旁插在土蝼咽喉的剑,慢慢站了起来,将亓墨挡在了身后。
也不等那土蝼反应,直接提着剑迎了上去,之前每天让风轻跟她过招,现在倒是都用上了!
不过一群畜生,敢伤他,都得死!
因为身上感觉不到疼痛,让她的招式利落了不少,对于土蝼的攻击,能挡就挡,不能挡她就直接正面迎上去。
没一会儿,这七八头土蝼便都被季宛初解决了,这时林子里忽然又传来几阵声响,她凝目望去,隐约瞧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正缩在一处杂草后面,隐约瞧见是士兵的服饰,应该是亓墨的哪个属下。
她叫了一声,“喂!那边是谁?你怎么了?”
那人并没有答话,季宛初犹豫了一下,向着那边走过去。手中的剑却是没有放下,那人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她慢慢走近,正准备去拍那人的肩膀,却忽然看见那人手腕处露出来一截棕褐色的密集毛发,正常人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密集这么长的毛发?颜色也不对!
她正准备后退,那人却突然跳起来,一只从手掌到手腕都长满了密集毛发的手快速朝她颈间袭来,不仅如此,这手还有长长的锋利指甲。
在这一瞬间,她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尽可能的避开这只手,至少不能让他这一爪下去直接割了她的喉咙。
就在这时,季宛初听见身后风声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一把剑直接插入了那人的咽喉,因为力道的原因,那人被带得身形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倒下去。
她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去,亓墨正单手撑在树上,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立即飞扑过去,抱住亓墨,声音有些哽咽,“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