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远达翻下身,将她搂在怀里,百般怜惜地用手在她光洁的背面一遍遍轻轻地爱抚。尽管自己还没有尽兴,但郁远达却不再要求莫小琪,硬生生地将小腹下面那团火退了回去。
莫小琪初识风月之事,对男人的欲望根本就不了解,以为郁远达也满足了。她休息了会儿,搂着郁远达问道:“晚上还要赶回去吗?”
“明天省委孟书记要到南溪去,我们还是晚上赶回去吧。不然明天早上万一回去迟了,就麻烦。”郁远达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他担心早上两人回去,怕万一遇到熟人,晚上回去就安全得多。
莫小琪要负责孟纪文一行的接待工作,她也早知道了孟纪文明天要去南溪。因此郁远达提出晚上赶回去,她也觉得很在理。两人便起床,一起到浴室洗澡。莫小琪给郁远达擦洗着身子,郁远达又有了反应,莫小琪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别过去。郁远达故意就往她身上蹭,莫小琪受不了,两人就在浴室里运动起来,直到弄得大汗淋漓,两人才松弛下来。
在回南溪的路上,由于已是深夜,路上的车辆越发稀少,郁远达开始还控制着速度,但后来就越开越快了。这时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柏油路面一沾上细雨就显得特别滑,郁远达几次感到车轮有些打滑,他不敢再开快,慢慢将速度降了下来。就在他降速转弯时,对面一辆大货车快速冲了过去,郁远达紧急避让,并赶紧踩下刹车,但由于轮胎太光滑了,车子在柏油路面上滑了十多米,然后冲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灌木丛下面就是一处高坡,车子再往前几厘米,车子就会一头栽下坡去。
莫小琪吓得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看一下。郁远达也出了一身冷汗,心里责怪自己忘记了司机的叮嘱,但也庆幸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第二天他与莫小琪的事就会在满县城传为桃色新闻了。郁远达小心翼翼地将车倒出来,然后下车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车辆并有任何损伤,他才松了一口气。
见莫小琪花容失色的样子,郁远达伸手将她搂住,轻轻地抚摸着她,安慰道:“琪琪,没事了。”莫小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搂着郁远达的脖子,看着郁远达的眼睛问道:“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郁远达反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莫小琪幽幽地说:“刚才那一刻,我如同醐醍灌顶,突然间就感悟了生命无常。谁知道,哪天我俩又会怎么样呢?”
“不准瞎说,琪琪。”郁远达用嘴唇将莫小琪的嘴堵住了,两人在车里激吻起来。也许因为刚才那场有惊无险的刺激,以及莫小琪的那番话,更加激发了两人的情欲,两人吻得都有些无法自禁了。郁远达便将车小心地开进路边的油茶林里,然后将车窗打开一丝丝缝隙,两人爬到车辆后座上,又翻云覆雨起来。
郁远达将车开回南溪时,已快到凌晨三点。他将莫小琪送回家,赶紧回家睡觉。
十五
早上七点左右,罗海鸥的来电将郁远达惊醒了:“远达,你快点赶到大院来,我们一起去接孟书记。”
郁远达觉得奇怪,因为按理轮不到他一个副县长去迎接孟纪文。郁远达不知道这是谁的意见,但肯定是早上临时提出来的,不然昨晚应该就通知他了。郁远达来不及细想,赶紧洗漱完,提着公文包就急步往大院走去。
郁远达赶到大院时,只见三辆车一字排开停在了那里,第一辆是钱强坐的警车,是开道车,第二辆是邢贺华的车,第三辆是罗海鸥的车。邢贺华见郁远达过来了,竟将头从车窗里伸出来,笑骂道:“他妈的远达,我们都在等你,急死了,你就不能快点跑过来呀。”
郁远达早就摸透了邢贺华的习惯,当他骂别人“他妈的”时,便是表明已将对方当作自己的人了。郁远达很吃惊邢贺华的态度转变,此前邢贺华可是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呀。郁远达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道歉:“对不起邢书记,让您久等了。”
“他妈的郁远达,你晚上肯定搞什么名堂去了,你看你的眼皮都是红肿的。”邢贺华继续笑骂道。
郁远达心里一惊,仿佛昨晚的事真的被邢贺华知道了似的,连忙解释道:“昨晚看书看到凌晨两点多,没睡好。”
邢贺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只管你白天的事,晚上的事由你老婆管。快上我的车吧。”
郁远达这时已走到了罗海鸥的车边,听邢贺华这样说,便又返回去上了邢贺华的车。三辆车打着警示灯,向南溪县与南桂市接界的方向飞驰而去。
郁远达感到放在公文包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一看,是贺子墨的短信:“你正在去迎接孟书记的路上吧。”
“原来是你布的局呀。”郁远达恍然大悟,但他仍有些不解,“你怎么有这样大的能耐,能让我也来迎接孟书记了?”
“事有凑巧呀。你知道我有晨练的习惯,清晨我沿着南桂大酒店后面的湖边跑步,遇到孟书记与小宋也在跑步。我便趁机向他道了一声感谢,说他昨晚接见了你,孟书记就说你不错。我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孟书记您今天到南溪去,如果我同学能够陪同您,让他跟在身边学习学习,他一定会更加受益匪浅。没想到孟书记竟说:行呀,小郁是第一批从省城选拔下来的干部,这是省委用人的新动向,这种新举措是否要成为常态,我们也要在实践中对这批干部加强培养和考察,才能最后确定下来。让他陪同考察,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孟纪文说完,便要宋鸿宇安排好此事,宋鸿宇立即掏出手机给南桂市委书记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安排你全程陪同孟书记。”
一般的人在孟纪文这样的高官面前,拘谨的连话都不敢说,但贺子墨大大咧咧的,而且心里等级意识淡薄,他是敢于有啥说啥的,郁远达清楚他的性格,但他没想到贺子墨的一句玩笑竟成全了这般好事。有了宋鸿宇给市委书记的一个电话,那一切自然不言而喻。而且,这个电话的连锁反应也非同小可呢,刚才邢贺华不是骂自己“他妈的”的了吗?
郁远达高兴地给贺子墨回了一条短信:“看来上次去万福寺烧香烧对了,真是吉星高照呀。昨晚没有在你那里过夜也是英明之举呀,不然我们肯定会聊天到凌晨,这样你就不能晨练了,也就遇不到孟书记。我发现呀,你真是我的福星。”
“还福星呢,呵呵。昨晚你匆匆离开后,我还在想张岱说的那句话呢,他说人生最不堪的事就是好友许久不见,见了却没能说上几句就分开了。”
贺子墨这条短信让郁远达愧疚起来:“估计你今天到南溪,咱们也不能好好说说话。改天你单独来吧,我陪你好好玩几天。”
车子到南溪县界牌下停了下来,这时孟纪文他们还没有到,大家便从车里下来活动一下筋骨。郁远达这才发现,黄新威也来了,但不知怎么他没有带车,却是坐在罗海鸥的车里。郁远达便跟黄新威和钱强打了一声招呼,黄新威点点头,怪怪地笑了一下。钱强脸上写满了惊讶,点头时又有点谄媚的意味。
一刻钟左右,一个车队从南桂方向开过来了。邢贺华立即整整衣服,恭敬地站在最前面。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市委书记张海河从第三辆车里探出头,冲着邢贺华招招手:“贺华,你们快上车带路吧。孟书记就不下车了,到了县城再跟大家见面。”
邢贺华临时换人,他叫黄新威上他的车,让郁远达坐罗海鸥的车。然后赶紧钻上车,叫钱强警车开道,自己紧跟其后。同时安排罗海鸥的车先停在路边,让整个车队先行,他们押后。
十多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往南溪县城开去,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进了县城,街道上的车辆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三轮车和其他车辆,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个车队放在眼里,照样横冲直撞,原本排得整整齐齐的车队立即被冲乱了。郁远达心想,钱强怎么就没想到安排交警维持秩序呢?
正想着这事,前面的车辆突然停了下来,大家都过不去了,司机们就拼命地按喇叭。整条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闹哄哄地变成了一锅粥。罗海鸥对司机说:“你跑到前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赶快下车,不一会儿就跑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是朱大保做的好事,他站在大街上指挥交通造成车辆被堵了。朱大保的老婆也来了,她正跪在孟书记车辆面前喊冤呢。”
郁远达没想到邢贺华最担心的事竟然真的出现了,而李秀凤偏偏就拦得这么准,不偏不倚,拦的竟是孟纪文的车。
郁远达望了望罗海鸥,他以为罗海鸥会立即下车去替孟纪文解围,但罗海鸥却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抽出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抽起来了。
郁远达有些心急,最后再也忍不住了,便问道:“罗县长,我们还是去一下吧?”
“远达,别急。他造的孽,让他先收拾一下。”罗海鸥不急不忙地说。
郁远达明白罗海鸥说的“他”是指邢贺华,他见罗海鸥如此说了,便不好再说什么,也不便自己一个人跑下去,只好坐在车里干着急。
抽完一根烟,罗海鸥不急不慢地说:“远达,我们下去看看。”
下了车,罗海鸥显得急匆匆的样子。两人赶到孟纪文车边时,孟纪文已下了车,正在询问李秀凤到底有何冤情。只见李秀凤跪在孟纪文面前,抱着他的双脚,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冤。而朱大保旁若无人地吹着哨子,拿着一根彩棒当作警棍,在那里有板有眼地指挥着交通,不时大喊:“乱了,太乱了。”
张海河和邢贺华都过来了,无论他们怎么相劝,李秀凤就是不松手。张海河非常生气,他将邢贺华叫到旁边一顿喝斥:“邢贺华你准备工作如何做的,弄出这个洋相来?”
邢贺华嗫嚅道:“特意针对他俩做过预案的,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站在一边的钱强急得满脸冒汗,他悄悄地对邢贺华说:“邢书记,要不就强行将她拉开算了,不然围观的人越多,就越不好办。”
邢贺华狠狠地盯了钱强一眼:“你没有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用手机拍吗?你想再次在网络上被炒火呀,我可不想!”
钱强涨红着脸:“要不我叫干警换身便服过来。”
“你这是屎胀挖茅坑。你早就应该安排好交警和便衣,你工作怎么做的?”邢贺华尽管压低着声音,但由于愤怒,说话时口水四喷。
钱强脸上也被喷了一些口水,他不敢擦,苦笑着说:“我将警力布控在宾馆等几个重点地方了,完全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知道了消息,而且会跑到这里来拦车。”
邢贺华不再听钱强解释,他过去好言劝李秀凤:“你请起来,你反映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解决好。”
李秀凤却不上当,她冲着邢贺华破口大骂:“你帮我解决问题?鬼才相信!你只会叫警察来抓我,现在你叫他们来抓呀。你是个大贪官、大恶霸,就是你将南溪县搞得昏天暗地,民不聊生!”
围观的群众见平常人五人六的邢贺华被李秀凤骂得铁青着脸,却不敢回嘴,于是就跟着起哄,大喝倒彩,说骂得好。邢贺华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故装镇静地说:“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再抱着孟书记的腿不放。你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到我车上去,有事慢慢商量。”
李秀凤尖声叫道:“我才不会上你车呢,上了你车,我被杀了都没人知道。”
围观的群众帮着李秀凤说话:“不要上车,上了车问题就得不到处理了。”
郁远达见孟纪文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便挤进去对李秀凤说:“嫂子,您先起来说话。”
李秀凤见是郁远达,语气软了下来,但仍抱着孟纪文的脚不肯起来,她哭着说:“郁县长,您是知道整个事情,我老朱被打成这样了,不仅不给我们一个公道的说法,而且现在连医药费都不给报了,天理何在呀?”
郁远达听得心里也难受极了,他拼命克制着不显露出来:“嫂子,我当然知道您的痛苦,但您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
“郁县长,不这样我又能怎样呢?”李秀凤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李秀凤就是不肯撒手,郁远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时,郁远达看见朱大保仍在那里手舞蹈,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灵感,他走到朱大保身边,冲着他大喊一声:“朱局长,我是郁远达呀。”
朱大保闻言身子猛地一惊,仿佛突然遭到了电击一样。他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郁远达,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就停了下来。但朱大保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一见到郁远达就完全清醒了。他仍浑浑噩噩的,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记起来。
围观的群众觉得很神奇,在那里议论纷份:“这个朱癫子发癫时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得了,任何人都拿他都没办法,不知这个当官的使了什么魔法,喊他一声他就不癫了?”
郁远达将朱大保扶到李秀凤身边,然后蹲下去跟她说:“嫂子,您看朱局长折腾了这么久,身体虚弱得快不行了,您就赶快陪他回去吧,不然他会晕倒在地的。”
李秀凤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最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受累,郁远达这话确实说到了她心坎上。她就松开了双手,站了起来,但仍哭哭啼啼的:“郁县长,今天是看您的面子,不然就是跪死在地上,我也不会站起来。但我一定要邢贺华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郁远达望了望邢贺华,邢贺华沉着脸说:“明天下午,你让郁县长带你来我办公室,你的问题我们一定设法解决好。”
郁远达觉得邢贺华这话说得很有问题,好像自己跟李秀凤是一伙的,而且他心里怀疑邢贺华这又是在打太极拳。但他能说什么呢?他心里倒是真的希望李秀凤借这个机会将问题解决好,但如果这时向李秀凤暗示邢贺华在使权宜之计,李秀凤势必又会大吵大闹,整个局面又会失控。于是郁远达一语双关地说:“嫂子您听见了吧,邢书记当着省委领导的面答应了给您解决问题,他就一定会帮您的,您就快点扶着朱局长回家休息吧。”说着,赶紧拦下一辆摩托车。
郁远达将朱大保夫妇安排在摩托车上,塞给司机二十元钱,叫司机快点将他俩安全地送回家。司机见原本只需要三四元的车费,郁远达却塞了二十元钱,高兴得像捡了个金元宝似的,他生怕郁远达反悔,赶紧发动车子,在乱七八糟的车流中见缝插针,一下子就开走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下来,这时交警也来了,堵塞的道路开始疏通了。孟纪文拍了拍郁远达的肩膀,称赞道:“小郁县长不错,调解基层矛盾有一手呀。”
郁远达谦虚地说:“孟书记,您就叫我小郁好了。我们工作没做好,让您受惊了。”
孟纪文哈哈笑道:“今天看来你这个县长非常重要呀,我更不能将它省略掉了。”他转过身对张海河说:“海河书记,你还不认识小郁县长吧。他是省委上次从省城机关高学历年轻干部中选拔下来锻炼的干部,现在看来省委这种培养干部的方向是对的。”
郁远达见孟纪文向张海河介绍自己,赶紧向前握住张海河的手,自我介绍道:“张书记您好,我是小郁,郁远达。”
张海河虽然不认识郁远达,但郁远达刚才的表现确实让他很满意,他连连点头:“小郁同志不错。”
邢贺华站在一旁,脸上早就有些挂不住了,他有点诚惶诚恐地说:“我们工作没有做细,让孟书记和张书记受惊了,请领导们给予批评。”
孟纪文并没有责怪邢贺华,反而很体贴地说:“基层是各种矛盾集中的地方,你们这些县委领导,担子也不轻呢。”
见孟纪文并没有批评人,邢贺华感动不已:“我们一定会以今天这个事件为例,总结经验和教训,积极化解各种矛盾,让人民群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