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酒喝下来,众人都有些醉了,除了酋长夫人!
酋长不许儿女、臣子们敬她酒,只让酋长夫人憋了一肚子火气,总也觉得君上不把她当做这个岛的主人之一,那些臣民们如何看她?如何想她?如何会敬她?
酋长夫人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不觉又偷偷望了大公子与二公子两眼。
两位公子不是与酋长痛饮,就是与祭司、长老尽兴,竟未注意到!酋长夫人更见心火大起,待向大小姐望去时,仍未得到回应,酋长夫人一气之下,竟独自早早的离开。
众人觥筹交错,然并没有人注意到酋长夫人的离去,就好似她从未出现过一样,除了小宦。
最后,酋长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酋长的酒量一向不大好,他喝醉,原在情理之中,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当小宦带着侍从侍女们小心的将酋长送回寝宫后,尚未来得及伺候,已被酋长夫人一声:“我来吧!”随之全数驱逐了出去,连伺候她的侍女也不例外。
空荡荡的寝宫里,酋长夫人掩上门后,脚步轻轻的走到床前,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瞧了瞧酋长的脸。
酋长夫人此时才发现,同住一屋,自己好像有许久没有这般好好的瞧过酋长了,还是那般英俊。
酋长夫人心中一动,随之伸手轻轻抚摸着酋长的脸,自语道:“君上,当年你决定娶我为正室时,你知道妾心里有多欢喜吗?我马上就将成为君上的夫人,这个岛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夫人!
“后来当我真正见到君上时,欢喜又增加了十分!我的夫君既是君上,坐拥天下,又是罕见的英俊男子,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心里该是多么的幸福甜蜜,君上,你知道吗?
“可如今,我只望当年嫁的人不是你,做的不是君上的夫人,或许……我会自在些,也会像别人的夫人一样,过的很开心吧。”
酋长夫人说着,眼神由柔转厉,右掌一扬,随即落下,待到了酋长脸庞附近,终究没有落下去。
酋长夫人右掌停了半晌,人也愣了半晌,最后只留下一声轻叹,准备起身到椅子上坐坐,喝口茶,顺便冷静冷静。
酋长夫人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喃喃之声,吓得酋长夫人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待回过神来,才发现酋长并未醒来,只是低语,似是低语!
酋长夫人冷哼一声,正不想听酋长的酒后呢语,只想躲的远远的,可两句话传入耳中后,酋长夫人由气转惊,由惊转喜,最后又由喜转怒,猛然奔回床前,将耳朵贴近酋长的嘴唇,仔细的听着、记着酋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其实,酋长夫人没必要贴的这般近,酋长的梦喃声虽不大,也不是非常小,一两米内是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的。
次日一早,酋长醒来时,只觉脑袋发胀,伸手揉了揉额头后,才缓慢的坐了起身,看着自己身穿的仍是一身酒味的衣袍,抬眼见酋长夫人正独坐镜前梳洗,竟没有半个人伺候,平静道:“昨儿又让夫人不开心了?”
酋长夫人听到酋长出言,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布上喜色,微笑道:“君上说笑了,自我被抬进这禁宫以来,昨儿夜里可是妾第二次打心眼里欢喜。”
酋长也轻笑起来,道:“敢问夫人,不知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酋长夫人闻言,并不接话,想了想,放下梳子后,起身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捧住酋长的脸,随即也坐在了床上,含笑低声道:“君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妾说?”
酋长任凭夫人捧住他的脸,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什么想说的,只不知夫人想要我说什么?你试着问一问,或许我也有说的呢!”
酋长夫人冷静的、目不转睛的瞧了酋长片刻,随即轻叹一声,放开了捧住酋长脸庞的双手,只随意的低头拢了拢头发,道:“君上,你仔细想想,真没有?”
酋长果然又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摇头大笑道:“都老夫老妻了,孩子也已成家立室,你还要我说那些羞人的话语吗?”
酋长夫人怔怔的瞧了带笑看着她的酋长半晌,叹气道:“是啊,都老夫老妻了!”随之失落的起身,又回到梳妆台前自个儿梳洗,不再和酋长多说半个字。
酋长看了夫人梳洗的背影片刻,才起身下了床,穿上靴子后,又瞧了瞧自己昨儿穿的衣袍,伸袖闻了闻,果然是一身酒味。
酋长瞟了梳洗的夫人一眼,脸上逐渐起了笑意,抬步往外走去,也不再与夫人多说一个字。
外面的拜见与恭送声慢慢停止,酋长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酋长夫人平静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戾气来,随之右手嘭一声拍在梳妆台上,将手里的梳子也拍折成两半。
猛出了几口粗气,酋长夫人逐渐冷静下来,喝了正准备进来伺候她的侍女们滚出去后,自去取了纸笔来写了封家书,随之吩咐娘家带来的老嬷嬷送回府去给她的兄弟。
自老嬷嬷持信离开,酋长夫人一直胆战心惊的在屋子里等着消息,生怕出了什么事,直到老嬷嬷平安归来,并传回了兄弟的回话,方放了心。
酋长夫人欢喜的打赏了老嬷嬷后,自去了大公子那里,又去了二公子那里,最后去了大小姐那里。
见完三个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回来的酋长夫人无喜无悲,瞧不出有什么变化,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堂中酋长的椅子出神,话也不说,饭也不吃。
侍女们请了几次,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最后连贴身丫头小画也不敢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天色越发暗了下来,酋长夫人才轻唤了一声小画。
这几日天气并没有好转,这天暗,也不知真是天暗,还是天暗。
小画一直在外面候着,酋长夫人呼唤传来,慌忙走了进去,跪拜在酋长夫人脚下。
酋长夫人看着跪在脚下的少女,轻声道:“小画,你母亲走了多久了?”
小画道:“回太太话,我娘走了有四个年头了!”
酋长夫人点了点头,道:“四个年头,转眼已是四个年头,你母亲伺候我的日子,仿若还在昨日。她是从我的娘家跟来的,打小和我一起长大,所以我待你自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