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夫人哭泣,老太太抬眼一望紫宁儿,见紫宁儿只把头摇,叹道:“太太,你既知那是君上的酒后糊涂之言,梦中之语,哪能当了真去?你如今儿孙满堂,也不小了,要能辨别虚实真假,别听风就是雨,若传了出去,好不叫人笑话!”
老太太说着,又对紫宁儿、小画道:“你们两个丫头也是,就当笑话听了,抛之脑后,自忘了干干净净,别冒冒失失的当了什么正经言语,说道了出去。若外面传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来,就算没有满城风雨,我也饶不了你们!”
酋长夫人见紫宁儿与小画慌忙领命称是,只把头摇,道:“老太太,不是的,此事千真万确!若老太太心里存疑,何不召了祭司、长老们来问话,自知真假!”
老太太摆手道:“太太,多大的事,就值得去劳烦祭司、长老们?何况,后宫不得过问政事,若随随便便就召祭司、长老们来见,像什么话?我们又是妇道人家,也不成体统!
“此事先到此为止,待我亲自问了儿子,若是他的不是,定给你赔罪;若是误会,大家解开就好,一家人也好好过日子,别整日里胡思乱想。我们安居禁宫,朝廷之事帮不上忙,可也别添乱,安守本分才是正道。”
紫宁儿方才已知闯了大祸,只顾着慌了,现在听老太太提起君上,猛然惊觉,怎么还没请了君上来?一时又后悔,早知道酋长夫人会说道出这翻话语来,就算使出帝令皇牌,定也要赶了酋长夫人离开。
此时的紫宁儿只想以死谢罪,君上再三叮嘱,自己早该知事情非同一般,怎就那般天真!
此时又听老太太摇头叹道:“我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也没有你说的这般不堪,你一心对他,他就一心对你,谈不上以德报怨,至少以德报德是做得到的,你且宽心吧,别自伤了神,最后只是一场笑话。”
现在的紫宁儿只想飞奔出去,自己去请酋长,可太太还在这里,她如何敢离开,只急的手心冒汗,顶门见汗,更见心慌意乱。
就在此时,只见紫宁儿唤去禀报酋长的心腹丫头慌慌张张的奔了入堂,一脸急色,只向她使眼色。
紫宁儿再顾不得失了礼数,慌忙疾步过去,拉住那丫头低声问道:“怎就你自个儿回来了?君上呢?”
丫头慌忙道:“姐姐,我听殿里伺候的人说,君上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似乎是与国舅爷相约外出狩猎。我怕有错,问了许多人,还去问了侍卫们,都是这般说的。姐姐,现在君上不在,你看该如何?”
紫宁儿猛然扭头望向仍哭哭啼啼在老太太面前说着“五九”如何、君上等人如何如何的酋长夫人,恨不得生撕了她去。酋长夫人这般闹完,无论真假,都会伤了老太太的心,怪不得破天荒的竟给老太太下跪,真正是歹毒!
无论酋长是否外出狩猎,看来短时间内是寻不得酋长,紫宁儿别无他法,只好又叮嘱心腹丫头去吩咐些酋长派来的侍卫去各门等候,一旦见了酋长,即刻请来老太太这里,又让心腹丫头再去酋长那里候着,说不定酋长并未出宫呢,虽然机会渺茫,总有些期望。
丫头又离开后,紫宁儿拖着将近软倒的双脚,一步步挪去老太太那里。
小画见紫宁儿似有些不对,就过去扶了她,道:“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紫宁儿摇了摇头,小声道:“小画,老太太说了这么些话,也该累了,你去请了太太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若累着了老太太,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小画只把头摇,也低声道:“姐姐,我可不敢,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还是你说好些,有老太太护着你,太太也不能怎样!”
紫宁儿想想也是,小画能做什么,没得去连累了她,何况自己惹的祸,原该自己解决,点头道:“好,我来说吧!”
紫宁儿好不容易到了老太太身边,随之蹲在老太太身旁,轻声道:“老……老太太,该歇息了,若是累着了,待君上回来,奴婢们又该有罚!”
紫宁儿故意将“又该有罚”说的重些,老太太又见了紫宁儿祈求的眼神,点头道:“好,休息就休息吧,确实有些累了!”
老太太说着,就在紫宁儿的搀扶下起身,道:“太太,老家伙有些累了,这些事啊,待君上回来,我好好问他,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安心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太太虽已说的差不多,但仍起身追向老太太。
紫宁儿气从心底起,怒自胆边生,竟抬脚踢向欲拉住老太太的酋长夫人,只吓了酋长夫人一跳。若非酋长夫人反应也快,加上紫宁儿的双脚仍在打颤,怕这一脚就踢实了。
纵使如此,酋长夫人终于逮住了机会,心怒冷笑一声,道:“老太太,你也看到了,现在不说也得说了,这个丫头才得了几日体面,竟敢对我使脚,规矩何在?我颜面何存?今日若不讨个说法,他日不仅这丫头要翻了天去,只怕是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这禁宫里可就没有规矩了!”
紫宁儿见老太太又叹气,再无可忍,也不藏掖,伸手取了帝令皇牌出来,亮到吃惊的酋长夫人眼前,咬牙道:“太太,你敢对老太太不敬,我打不得你吗?这天下除了老太太与君上,谁都打得!现在请太太离开,再敢纠缠,别怪做妹妹的不讲情面!”
见了帝牌,听了言语,酋长夫人的气一瞬间炸起,高声道:“我何时对老太太不敬了?”又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你也看到了,君上竟将帝令皇牌如君亲临至宝给了这般下贱的丫头,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紫宁儿既然已经豁出去,也就无所谓了,冷笑道:“太太若想死,那也简单!”随之就对院里大声道:“来人啦!”
酋长夫人见紫宁儿高声一出,转眼就冲进来持兵在手的侍卫,吓得慌忙在小画的搀扶下,急急自一边绕了出去,逃之夭夭。
酋长夫人既离开,紫宁儿也不是一定要怎样,随即挥手让众侍卫退了出去,随之已跪在老太太脚下,道:“老太太,奴婢该死!”
老太太叹息道:“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紫宁儿慌忙摇头道:“老太太这般疼奴婢,奴婢怎会有事瞒着你?老太太也别听太太胡说,太太定是疯了,或是与君上闹了别扭,故意来老太太这里撒泼,老太太可千万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