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见紫宁儿吐了一口血后,艰难的爬向他,挥手让听到异动慌忙进来的众侍卫滚出去后,抬步走到紫宁儿身前,咬牙道:“紫宁儿,我给你的帝令皇牌,我给你的忠心侍卫,你就是这般用的吗?”
紫宁儿忙又忍痛磕头道:“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酋长低喝道:“你当然是死罪!若老太太有半分闪失,不只是你,你们家也别想逃过半个人!”吓得紫宁儿又是身子一颤,张嘴吐血。
酋长冷哼一声,望了一眼紧闭的内室之门,脚步一起,转眼来到门前,右掌运劲一出,木门瞬间粉碎,只吓得内室里假装梳洗、实则欲偷听的酋长夫人身子一颤,见了满脸杀人冷意的酋长,慌忙跪了下去。
酋长也不看酋长夫人,只走到水盆子打翻、慌忙跪在湿地的小画身前,低下身子道:“小画,这般时候,夫人梳洗个什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吗?”
酋长之言一出,小画吓的不敢言语,酋长夫人则气的七窍生烟,欲驳又下不了决心,又听酋长续道:“希望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坏了皇家颜面倒没什么,坏了性命就不好了!”
酋长夫人只眼红道:“君上辱及我也就罢了,为人臣者,只该受着,奈何连自己也作践起来?”
酋长轻笑一哼,并不回话,只抬步走到酋长夫人面前,伸手捻起衣角瞧了瞧,在酋长夫人身子一僵时,道:“也太花了些,我觉得该穿些素色的就好!”
酋长夫人尚未回味过来酋长话语中的含义,酋长已走到了外堂,只留下木门碎屑、湿地温水与愣愣跪地的主仆二人。
酋长到了外堂,见紫宁儿仍跪在那里,轻喝道:“还不起来引路,这点小事也要我教你吗?”
紫宁儿一喜,连声称是,慌忙起身引路,领着酋长往老太太院里去。小宦本想带人跟着,被酋长一挥手打发了去。
到了老太太院门前,酋长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几眼围在院子四周的侍卫,小声道:“紫宁儿,老太太这几日歇息的可好?”
紫宁儿想了想,诚实道:“回君上,老太太假装歇息的好,其实并不怎么好,都是奴婢的罪过!”说着,又跪了下去。
酋长冷哼道:“紫宁儿,我见你在老太太的身边伺候,驭下多有些手腕心思,觉得你能办好我交代之事,看来是我高看了你。早知你这般不中用,我就换个厉害的人来办差,也免了现在的麻烦,也不用伤了老太太的心。”
紫宁儿本想说:“若她不是酋长夫人,我自能办好差!”可见了酋长冷色,加上今日头一遭挨了酋长一脚,现在心口还隐隐作痛,也不敢再出言。
酋长见紫宁儿只把头埋,并不反驳,续道:“你先进去瞧瞧,老太太可在歇息。”
紫宁儿领了旨,忙进去换了沾血衣服,又洗了脸,梳了头,仔细照了镜子,见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方到了老太太屋里,见老太太并未睡,上前小声道:“老太太,君上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老太太一听,起身道:“去请了到这里间来!”
紫宁儿领了吩咐刚走几步,老太太又叮嘱道:“君上入内后,你好好的守了门,别让任何人靠近。”紫宁儿又领了懿旨。
老太太慈祥老脸入眼帘,看起来似有些瘦了,酋长鼻子一酸,疾步上前扶住老太太的胳膊,道:“母亲,儿子不孝,让你老忧心了!”
紫宁儿依言留了外面,并轻轻的掩上了门。
老太太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吩咐酋长坐了自己身旁,含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现在就我们母子俩,还不实话招来!”
酋长勉强含笑应道:“母亲这般说,可不是儿子的罪过!并非儿子有意不告知母亲,只因那日大祭司说,上天旨意并未明了,尚需时日参悟,儿子怕说了出来,徒惹母亲心思,扰了母亲心神,所以先不说,待得了实证,再来聆听母亲的教诲。”
老太太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酋长的胳膊,叹了口气,道:“母子连心,你能瞒我到几时?若真如你所说这般,何必我那媳妇是在你酒后听来?”
酋长安慰道:“母亲,你老休要听她胡说,什么酒后听来,不过撒泼之语,想来博了老太太同情,好教训儿子。儿子与她夫妻几十年,儿孙满堂,难道还真要抛下她不成?母亲教导长大的儿子,可是这般没有良心之人?
“你那媳妇哪,我就是怕她四处乱说,又担心她胡思乱想,所以当做玩笑般的随口提了提,使她大致了解可能有这么个事,待事情明了,再与她细说。没想到她大事听不明,小事瞎琢磨,竟闹到了母亲这里来,真是儿子的罪过。”
老太太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夫妻之事,我还不明白?我的儿子是怎样的人,我那媳妇又是怎样的人,我这些年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太太说着,伸手摸了摸酋长的脸,续道:“儿子啊,我是怎样的人,你可能还不大明白,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的撒个谎儿来安慰我,这大可不必,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啊?”
酋长见老太太如此说,心里虽一紧,但只好点头。
老太太又道:“儿子啊,你和母亲说句实言,若上天的旨意,大祭司确定是真,你打算如何处置?”
酋长忙安慰道:“母亲,儿子都说了,只是有那么一点迹象,尚未证实……”
老太太含笑打断道:“你何必心急,我也说了,这只是假如,若真有这么一天,你打算如何处置?”
酋长想了想,道:“母亲放心,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再怎么说,也比外人亲些!”
老太太点头道:“儿子啊,你这么说,我既放了心,又非常不放心。若真是‘五九’之灾,最先清楚的必然是大祭司,你有可能不知道,但绝不可能只你知道!个中关节,你一定要明白,要想清楚,要处理好。
“再者,这等大事,就像你说的,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总比外人亲些。一旦别人也这么想,传开是迟早的事,到时的局面,谁也没有把握能完全掌控,你一定要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你瞧瞧,现在尚未确定,你那媳妇就闹了起来,若是真的,紫宁儿、小画等人是不是就该嗅出味道来了?你说说看,如何瞒?如何防?
“儿子啊,现在这事无论真假,一旦传扬开去,呵呵,你说有几人会相信是不确定的?都寻思着你们要瞒了世人独活呢,你自己的媳妇都这般想,何况他人!
“所以啊,儿子,现在追究、解释此事真假已无意义,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如何处理好传开后的局面。小心驶得万年船,生死大事,灭顶之劫,人性会走向极端,谁也不知道谁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现在可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