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我和肖总去三亚参加某个行业论坛。当时,我并未注意到周頔,是他先过来打招呼。
“嗨!”周頔那副流里流气地模样,真不敢相信他的胸牌上写着“A大副教授”几个字。我并不想与他相认,于是装作没听见似的,往其他分论坛房间走。他冲到我面前,忽然凑近问:“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咱们上个月在XX酒吧……”
我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赶紧抢回话语权,问:“你想干什么?”
周頔却换了一张脸,正经儿道歉起来:“上次,我有紧急的私事儿处理,所以没有好好招待你,等会儿散会了,能否请你一起吃……”
“不能。”我转身就走,不留情面。
听见他在身后问:“喂!我当时真有急事儿,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觑眼,踩着矮高跟一步一步走去,忿忿地对他说:“下次相亲把人名字记清楚了再叫。”举了举手里的胸牌,一字一句地从我口中蹦出:“小学弟,姐姐我叫‘林砚耕’,不叫‘喂’,记住了啊。”出了气,我得意地离开。
但这样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外一件烦心事儿搅得烟消云散。当晚,肖总犯了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我跟他的助理忙前忙后,守在肖总身边一整个晚上,直到他从手术室出来,我才敢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后续论坛所有接洽工作,都落在我身上。偶尔路过学术论坛,我都会刻意避开,生怕遇到周頔。忙完这天后,我才敢好好休息,换上泳衣,去酒店里的豪华游泳池里玩水。
所有人都往海边去了,泳池只有我一人。世界忽然只剩下我和水里闪动的光影,我享受着这样的安静。哼着歌剧魅影,闻着咸咸的海风,听着沙滩传来的微微细语,是情侣们的海誓山盟,我默默祈祷他们永不分离。
当那甜言蜜语的声音越发清晰,我发现是不远处灌木丛有人在亲热的动静,当我终于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时,我头皮发麻,想要逃离。可他们却已走来,我嗖一下将自己埋在水中。
原来,周頔这么放荡不羁。我大吃一惊,他与为人师表四字简直相去天渊。水里的我不大听得清楚外面的声音,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微弱,直到被一只手拉出水面。
我像一只被钓上钩的鱼,慌张地扭动着,大喘气,听到对方用嘲笑的口气问:“干嘛呢,林砚耕,你这儿练气功呢?”周頔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花色泳裤,羞得我不敢多看,想起他刚刚干过什么事儿,我十分抵触地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臭流氓!”我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身后的人嗤笑声刺耳又难听,我捂着脸一溜烟逃走了。
第二天,我去医院看望肖总。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与之前不同,我疑惑地检查了无数次自己的妆容,发现不是自己的问题时,我大胆地问出来:“肖总,您这样看着我,是我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一向冷酷的肖总笑了起来,扯到了肚皮上的伤口,他虚弱地说:“砚耕……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一时震惊,手里倒着的开水不小心洒了出来,烫到了我的手背,疼得我哇哇大叫,赶紧跑去洗手间处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有一些虚荣心,被优秀的异性仰慕,我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开心。可是,如此错乱的感情,我无法接受。我单方面断了我和肖总的联系。除了工作上必要接触,我对他避之若浼。
李一一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让她停止实习,回老家待产。她倒是听话,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跟我说:“柳飘然回来了,大家攒了个同学会,一起参加吗?”
我疲惫地揉了揉肩颈,在她耳边悄悄说:“去,当然去,看看贵太太的幸福生活是怎样的。”说完,我拍了一下她丰满的屁股,十分风流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