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的名气打出去了,每天都会有人来找韦奕川画画。这里的价格比普通的画师便宜整整五分之四,画画水平还很高,一下子就把画像变成了中低收入群体可以消费的产业。
其中女性就占了70%,谁都喜欢长得帅气又有才华的男人。况且女人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样子留下,来之前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因此几天时间里,韦奕川见识到了桃花岛上的很多美女,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看,感觉都审美疲劳了。
画画时,他喜欢保持沉默,但是大部分女人哪里会放过与调侃他的机会,他越是冷淡,女人们越是兴奋。经常会出现以下对话。
“画师你叫什么名字呀?”
“流川枫”
“哇喔!流~川~枫你的名字好有诗意哟。那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觉得我漂亮吗?”
“还不错。请您暂时不要说话,不然有可能会把嘴给画歪的。”
“好吧。”
画完之后还会调戏一波,给韦奕川留下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我一个人住在xxx,随时欢迎你来我房间画。”
但也有矜持的,全程红着脸,偷偷瞄韦奕川几眼,临走前话都不敢说一句话。
赚了钱之后,韦奕川又来到了夜市区,想继续照顾前几天那位少女的生意,但是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只好随意找了一家。点了几个菜和两瓶啤酒,一个人独饮。
过了一会看周围的人稍微少一点,便向老板打听少女的情况。“老板,你知道有个20岁左右的女孩也在附近卖烧烤吗?今天怎么没看到了。”
老板:“你说的应该是凌雨家,她昨天开始就不来摆摊了。这附近卖烧烤的我都认识,20岁左右的,应该是她了。”
韦奕川继续闲聊,问道:“为什么呢?”
老板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别问太多了,知道得越多,对你没好处。”
越是这种,越能勾引他的兴趣。一直到快要收摊,在韦奕川再三追问下,老板自己拿出了一罐啤酒,一口闷下去,才告诉他关于少女的故事。
少女名叫凌雨,今年19岁,她还有个姐姐凌云24岁。凌雨16岁时,父母出海遇上台风,失踪至今未归。两姐妹相依为命。一开始是姐姐凌云摆摊,妹妹凌雨在旁边帮忙。后来凌云生了一场大病,卧病在床,从此以后家里的重担就压在凌雨身上,她白天照顾姐姐,准备食材,晚上出来摆摊,大家也经常帮衬她,生活勉强过得去。
但从去年开始,桃花岛莫名其妙的成立了一个黑社会组织——“春”,欺行霸市,跟很多没有背景的店铺收保护费,一张口就要一年一万块。这个组织背后跟政府有关系,所以只要做得不过分,政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开始没人交钱,但是“春”有很多手段,每天都会被骚扰,无法做生意。为了养家糊口,大部分人只能咬牙交了保护费。
但这凌雨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所以没有交钱。“春”负责宵夜区的领头,看凌雨长得漂亮,便威胁她,只要陪他睡一晚,就可以免一年的保护费。凌雨当众打了他一巴掌,我们全都冲上去,为她打抱不平,但是,后来“春”组织私下又搞了一些手段,威胁我们的家人,大家敢怒不敢言,最后就没人敢帮她了。
这领头一直在折磨两姐妹,威胁所有人不能在她的宵夜摊消费,她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小门面,租客也被威胁搬了出去,现在的凌雨一直靠着父母剩下的一点积蓄维持生计,凌雨性格有些倔强,不愿意接受街坊领居私下来的关心,日子越过越苦,可怜了这两姐妹。”
老板说完后,又干了一瓶啤酒,继续说道:“要是我还是20几岁,没有家人,无牵无挂,老子非要帮帮这两姐妹,跟“春”死磕到底。”
韦奕川大概了解凌雨的情况,家境确实好悲惨,和自己的人生经历很像,都是没有父母,相依为命。下次再碰到她,一定要好好帮她。
就在韦奕川闷声发大财的时候,来了一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统一黑色短袖,手臂上纹着一个黑色的“春”字。
领头的黄毛对着韦奕川说道:“喂!保护费交一下。”
韦奕川学着华仔的口吻回答道:“我不需要保护!”
黄毛提起手中的棒球棒,直接砸烂了一颗凳子
正当周围的吃瓜群众准备欣赏一出打砸好戏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而来,停在路边。走下来一位一位漂亮的女警察走下来,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盯着黄毛一群人说道:“张义,你们在干什么?!”
黄毛似乎很害怕这个女警察,结巴的回复到:“不不不是吧啊sir,画个画也能碰见你。”
女警察指着被砸烂的凳子:“画画需要带这么一大群人吗?需要砸凳子吗?知道寻衅滋事要进去多久吗?想进去吃饭吗?”
灵魂四连问,黄毛直接懵了,强行辩解道:“啊sir,我们真的是来画画的,凳子质量不好,不小心坐烂了。”
女警察冷笑了一声:“好,既然这样,那么开始画吧。”她自己抽出一根凳子坐在旁边等着。
黄毛硬着头皮对着韦奕川说:“画师,开始画啊。”
韦奕川不清楚这女警官为什么帮自己,但是钱还是要赚,于是快速的画好,递给黄毛。黄毛看了一眼,“咦~果然有水平,很像。啊sir,画完了,我也回去了。”
女警察:“慢着!”
黄毛顿时急了:“警官你还要干什么?!”
女警察指着招牌:“画一张2000块,钱还没给。”
黄毛摸了全身上下的口袋翻出1000块,又跟身后的小弟东拼西凑,把2000块放在了桌子上,带着小弟狼狈的离开了。
女警察用对讲机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喊道:“没事别站在这里看热闹,影响人家生意。”话音刚落,人群就散去了。她也转身离开
韦奕川在背后表示感谢,“警官,谢谢你啦。”
女警察回过头对着韦奕川甜甜一笑:“不客气,前天你免费帮我画了一张,比前几年花了大价钱画的还要好。刚好我在附近巡逻,就当还你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韦奕川思考了两秒钟才答到:“流川枫。”
女警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等了一会发现韦奕川还没有问她的名字,开车离开前打开车窗留下一句话:“我叫陈思怡,有麻烦可以到警察局找我。”
回去的路上陈思怡越想越气,“一句谢谢就完事了?好歹也请自己吃个饭逛个街看个电影之类的吧。名字也不问。真是个呆瓜。”
自从那天见过韦奕川后,心里莫名的一颤,这个男人仿佛有某总吸引力,让自己朝思暮想,本来不用参与日常巡逻,但还是借口查案子特意选择靠近他摆摊的这一片巡逻,远远的关注他。
陈思怡很生气自己的不争气,桃花岛的美女警花副局长,前途光明,不管到哪里,都会让人多看两眼,凭什么这个流川枫无动于衷。
回到办公室,手下进来汇报。“陈局,接到你的电话,我已经电话通知过那几个头头管好自己的小弟,不准再去找那个流川枫麻烦了。”
陈思怡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辛苦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另一边的韦奕川还不知道,他竟然被副局长罩了。此刻他正在考虑,摆摊终究不正规,还是找个正经门面做生意。把东西收拾好,他来到之前的那栋公寓附近,寻找店面,不需要很大,能够摆得下一张桌子、画架、还有一张沙发,20平米就足够了。
转了一圈,附近所有贴着门面出租的地方都走遍了,不是太大太贵就是太远。
脚都起泡了,坐在台阶上休息,往后一靠,不小心,碰到了后面关闭的卷帘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韦奕川跳了起来,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尴尬极了。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外面阳光刺眼,女人的脸被房间的的阴影挡住一部分,看不清。韦奕川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碰到门了。”
女人声音很疲倦,毫无感情的回复道:“没关系。”
又往前走了几步,想把警报器关掉,但是身高不足够不着,于是韦奕川主动上前帮忙关掉了报警器。无意中看清楚了女人的脸,是那天买烧烤的那个少女凌雨,但是身形消瘦,双目无神,感觉没有了灵魂,那种干净纯洁的气质不复存在了。
韦奕川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你呀,你今天不卖宵夜了吗?”
此时凌雨也看清楚了韦奕川,是自己的最后一位客人,但一切都不重要了。“没人来吃,卖也没有意义。你赶紧走吧,待会春组织要来找你麻烦了。”
凌雨本该是青春活泼的年纪,不知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种样子。
韦奕川:“春组织?就是那个手臂上纹了一个春字的组织?”
凌雨点了点头,“快走吧!”
韦奕川不慌不忙的问道:“你知道附近哪里可以租门面吗?我想租一个20平米左右的门面,开画馆。”
凌雨犹豫了一下试探的回答:“我家这里刚好23平米,你敢租吗?”
韦奕川:“只要合适,就租下来。”
听到这句话,她眼神里又恢复了一丝光彩。带着韦奕川看了看门面,四四方方,很干净,墙面是纯白色的,大小也正好合适。
韦奕川很满意,便问道:“挺合适的,租金一个月多少呢?”
少女凌雨有些怯懦的回道:“1000块怎么样。”
韦奕川还没来得及回答,凌雨就立马改变了价格:“800也行。”
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皱了皱眉,凌雨低着头,眼泪开始往下掉答道:“你看给多少?500也行。”
“5000块一个月怎么样?我问了附近的很多门面,都是这个价。”韦奕川定了价格。
凌雨抬起头,眼睛里还挂着泪水,骂道:“你有病啊。我出500,你喊5000。逗我玩呢。”
韦奕川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拿出笔和纸,几分钟就草拟了一份租房合同,递给凌雨。你看一下合同,如果可以就签了吧,从今天开始租。然后掏出1万块放在少女面前,这是前三个月的租金。
凌雨眼睛睁得很大,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韦奕川想了想回答:“因为看见你。感觉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生活很苦,但是仍然坚持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