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卢卡斯你终于醒了。”戴着夹鼻眼睛的微胖医生匆忙走了进来,头上黑色夹杂着白丝的蓬松头发一晃一晃的凑近江祺。
医生俯身戴上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冰凉的触感在胸膛上反馈过来。
“心跳很稳定,这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亚瑟上校那里我就不知道要如何交差了。”说完医生就给了卢卡斯一个拥抱。
门外护士推着载着护理物品的小车走了进来,医生随手把一包药片拿了出来了挠着下巴说道:
“镇定类药剂暂时就不用开了,亚瑟上校听到消息就马上赶来的。”
“抱歉,我想我可能有一点问题需要弄明白。
比如我为什么会在病院里?你是谁,亚瑟上校又是谁?”
江祺一脑子雾水,上一刻还在太空中飞驰下一秒自己就穿越了?
对了,万物幻灵,那个该死的应用!
正想着,江祺的头就传来一阵剧痛,右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来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点开始如潮水般涌现。
江祺像是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精神的极度疲惫让他跌回床榻之上,耳边依稀可听见医生和护士的惊呼。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埃文.卢卡斯,23岁,出生在由托亚大陆瓯芬帝国,籍贯是蒙托行省霍格市人。
双亲在八年前的战争动乱中死于邻近敌对国家的空袭,兄弟二人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哥哥一直致力于为父母报仇在半年后应征入伍。之后在共济会的补贴以及哥哥寄来的生活费的帮助下
平稳的从高等学院考上霍格市立大学从新闻系毕业。
作为实习记者工作一年过后在今年7月卷入了一场邪教血祭案件。
开始事件只是一些流浪人口失踪,负责跟进这一新闻的记者却受伤不能继续下去。
报社老板诱惑埃文卢卡斯只要他去继续跟进今年就能转正。
当天正是警察厅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表明失踪人口都被转移到了西区郊外的一座商人的庄园当中,展开抓捕行动的时候。
暗随盗摄的埃文自作聪明躲进了庄园的花园里,用篱笆的木棍击晕了一名邪教成员,并穿上了他的兜帽长袍挂上了护符。
搜集了一些资料画面后伪装成邪教成员的卢卡斯伺机逃跑却露出马脚被抓。
闯进庄园的警察却销声匿迹了。
直到邪教成员的小头目将卢卡斯作为祭品按在在祭坛上方时,自己才瞥见了地上躺着的身穿青色制服的警察。
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了邪教徒用匕首刺入了埃文右胸心脏当中,血液流淌在石质的祭坛上。
随着祭祀仪式的深入庄园陷入了血色当中,土地像是活了过来贪婪的吞噬着死去流浪汉们的血液。
事情却最后一刻发生了突变,埃文卢卡斯的血液顺着石祭坛凹槽落入中央的邪神符号当中。
祭坛却升起了猩红的光束逐渐失去了稳定,狂暴的魔力在祭坛中游走。
靠近祭坛的一众邪教徒都被祭坛中炸裂的魔力波及。
只是一瞬间被魔力波及的所有人都在七窍当中流出血液,身体迅速干瘪下去。
而失血过多的埃文也最终失去了生机,原身就此死亡。
在脑海中梳理了事件的经过之后,大脑的刺痛才慢慢缓和。江祺也慢慢接纳了自己的处境。
而江祺不知道的是地外空间的某处,太空中漂浮着的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绿色月亮围绕蓝星旋转的过场动画,之后出现的是一个奇怪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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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要做的就只有在这里活下去,
若是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就要尽可能的靠近这个世界的真相。
埃文.卢卡斯
等待链接进度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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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醒醒!卢卡斯。”医生急促的语气透露出他的焦躁不安。
闭着眼身前的医生呼出的气息自己清晰可闻。
江祺平静了下来,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接纳了现在的身份,江祺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自己就是埃文卢卡斯。
医生拨开自己的眼皮,手电灯直射到眼球上,埃文的眼球中瞳孔开始快速的收缩,假装受到光刺激埃的文清醒过来。
“唔哈~我没事医生。”卢卡斯长吸了一口气,语气虚弱的说道。
“但愿如此,卢卡斯。”
医生担忧的说道。
“你被送到这时,胸膛上可是开了一个洞。
要不是送来的特科队员说你还有微弱的呼吸,也许现在你就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了。”
“现在看来手术的很成功,他都能自己从床上支起来了,医生。”护士打断了医生的絮叨,因为他一开腔可就停不下来了。
“唔,是吗。卢卡斯你最好还是静卧一段时间,要是恢复的好也许不出一个月就能出院了。”医生扶了扶镜框。在日志上写了一些医嘱交给护士。
“好的,勒尼安医生。”卢卡斯回道。
“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可就让我放心了,我还在想你要是出现了记忆障碍亚瑟上校那里要怎么说呢?”
医生笑道,扯了扯两撇上翘的灰胡子。
出门前医生回头竖起食指补充道:
“亚瑟上校接到我的电话说等会就到了,休假回来的上校很快就要回前线了,就这件事你最好和他谈谈。”
“饭后我会提醒你吃药的,有事就按铃,我就在隔壁的护士房里。”
说完护士也离开了病房,正好卢卡斯需要单独在病房里消化那些记忆。
“亚瑟.克兰克上校。差点忘了这个,戴维的龙傲天朋友,他这样的平民居然会和这样的人物成为朋友。”
埃文.卢卡斯感叹道,亚瑟是陆军的新晋上校,亚瑟家作为传统军事贵族在军队当中本就有一定的名气。
而作为克兰克家的天才将领,在西部军区与卡里亚人在小国的土地上进行的战争中屡建奇功,现在已经是少壮派军官代表了。
原身有写信和亚瑟上校交谈过,但是得到的是坚决的否定,亚瑟上校在信中明确的恢复自己不要参与到其中。
原身却脑子一热不听劝告带上相机就跟了过去。
院外汽车的引擎声逐渐清晰,一会儿引擎声戛然而止。
“到了吗?如果是原身该作何反应……”
住院部的内庭中,一名身穿校级陆军军官制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入口处。
“艾利克斯跟到这里就行了,我要单独和我朋友的弟弟谈一谈。”
身后跟随的军官驻足在原地,上校一人走进了内庭,他一踏进这里独特的军人气质就引的众人注目。
亚瑟上校的外表算得上是英武帅气,身上没有夸张的肌肉但却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场。
极佳的头肩比例配上高挺的身材让推着轮椅的护士移不开视线差点把病人栽倒花坛里去。
他快步走过了内庭,和门口等待的勒尼安医生握了握手走进了住院大楼。
病房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了,两个人...不,三个。房门被医生推开,医生侧身让上校先行走进了病房,护士则跟在后面进来。
埃文这才看到本人,他顺手将军帽摘下挂到衣帽架上,手势阻止了埃文想起身的动作,坐到了病床前。
“伤势怎么样?”上校试着不那么冷冰冰的说话,但是蹦出的单词还是少的可怜。
“在勒尼安医生的救治下大概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是吗?”埃文侧头看向医生。
医生连连点头同意说道:“当然。”
“那就好。”上校稍稍舒展了眉头,“但是,当初在信里我记得是有劝阻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对吧。”
“是的...”听到但是一词埃文的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哥哥上了前线。原本我应该在前线和他一同战斗,但是由于军方的安排我才暂时回到了这里。”
亚瑟上校开始说出在车上酝酿已久的话。
“作为你哥哥的朋友,我曾经答应过他照顾你的安全。现在看来是我违背了承诺,好在你没有什么大碍。”
亚瑟上校言辞里流露出自责,看得出他是真正关系埃文卢卡斯的。
“你并不用自责,这是我的意气用事导致的后果。”埃文差点以为对面才是需要安慰的一方。
“我本可以...”上校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这件事你不能再参与下去了。”
“我...,是的亚瑟上校,我会记住的。”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作为朋友的建议。时候不早了,我在通信处还有要事,就不长谈了。”
亚瑟上校起身戴上帽子,走到门口。一边正着帽子一边对跟上来的医生说道:
“医生,这期间就拜托你照顾埃文了。”
“当然可以,毕竟我和他父亲也是旧识。”
说起埃文的父亲医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回头看向埃文。
埃文回了一个微笑表示没有关系。
“那么埃文,我就先走了。我的话希望你能记住,不要参与下去了这不是你该面对的局面。”
亚瑟上校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医生护士也跟着走了出去。
埃文长出了一口气,亚瑟上校这关暂时是过了,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医院外,亚瑟上校坐上了军车的副驾驶。
“让特科加快处理这次的邪教徒事件,在我离开霍格市之前我需要他们揪出幕后的脏手。”
亚瑟上校语气凛冽的对副官说道。
副官回答了一声“是的。”启动引擎离开了医院。
病房内起身走到窗前目送亚瑟上校离开的埃文眼前突然发黑,紧急下扶住窗缘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病院内庭,而是一处宇宙空间中。
视野的正中正是自己原本世界里的那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