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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石猴出世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巡了南山巡北山啊……”

欢快的声音传遍在山间回荡,一小队小妖怪拿着手中的明晃晃的兵器,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皮甲,与一些普通小妖肮脏混乱的装束截然不同。

“喂,前面的,说你们,干什么呢?过路费交了没?”

巡山小队正面撞上了一群人,拉着马车,装着货物,看起了似乎有不少东西。小队中当先走出一名小妖,似乎是名统领,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对着来人喝道:“留步,检查一下,让俺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违禁产品。”

“嗯!”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这时人群中忽然钻出一名道士,手持长剑,对着小妖厉声喝道:“妖孽,居然如此大胆,看贫道收了你。”接着转过头了对着身后的头领说道:“张员外,贫道这一路承蒙你收留照顾,今日便替阁下便报答员外恩情,员外快走,我在这里挡着!”

“哼!”一小队小妖没有半点的害怕,脸上满是戏谑之色,小妖统领不去看那名道士,而是转过头来看着他身后的那名商人,脸色不善道:“这么说来,这道士是和你们一伙的了。看来,你们是打算降妖除魔啊!”

“误会,误会。”那名员外立马冲马上下来,对着小妖拱手道:“确实误会,这名道士是在下在路上偶遇,见他晕倒在一旁,不愿见死不救,因此才将他带着上路,确实不知道他的底细。”接着他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小妖统领道:“您看,这就是在下的路引,这个月的份额已经都交了。”

小妖统领收过令牌,仔细的把玩着,接着将他扔给了员外,“嗯,不错,青铜的,看来你级别不低啊。”接着对着身后的小妖喊道:“收起了,把你们的兵器都收起来,这是青铜级别的客户,小心点,别得罪了。”

员外小心的将令牌收了起来,对着小妖统领笑道:“哪里,那里。在下不过是经商的次数多了一些,承蒙大王照顾,因此才有了这等生意。在下还想着,过些日子,就将等级升到白银,琢磨着,积分也差不多够了。”

“嗯!”小妖统领点了点头,对着那员外笑道:“如此就好,只是,我看你令牌上还是包月服务,怎么不改成包年呢?我看你多次经过这里,想必经商路线也主要是此条路线,为何还订购着包月服务呢?”

员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实话,统领莫要怪罪。说起来,在下刚开始对于统领等人还是抱有一丝敬畏,不敢打交道。再者,出门在外,我也怕遭遇不测,但却没想到,这十年来却没有出过一次意外,说起来……”

小妖统领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笑着说道:“这你就放心吧,积雷山数百里,当然安全。整个犀牛贺州,你都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员外笑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一旁的道士此时错愕的看着一人一妖有说有笑,对他来说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自他拜师学艺以来,妖魔见了人,或者人见了要摸,从来都是势不两立,那里还会有这么和谐的样子。和谐相处,笑话,数千年来的恩怨能够抵消得了吗?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如此。

浑浑噩噩之中,道士眼看着员外和妖魔依依话别,看起来很不舍的样子,令他的世界观彻底破碎。

“张员外,你怎么……”

张员外转过头来,对着道士上下扫视片刻后笑道:“敢问道长,恐怕不是本地人吧?”

道士点了点头,诧异问道:“员外怎么知道?”

张员外轻轻笑道:“看道长方才的举动自然就可以看出,对于这些妖怪,如此不智的直接动手,和他们翻脸,不是外地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道士看了一眼员外,在转头看着身后远处依旧巡山的小妖,慢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贫道游历多地,妖怪遇到不知凡几,但凡遇到,见了人族总是喊打喊杀,要将之化作肉食,吞噬进口。”

张员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或许,别处是这样没错。但,这里不是。”

道士诧异问道:“这里不是?”

张员外点了点头,“二十年前,这里的妖怪和道长所说也差不了多少。但自从二十年前积雷山就变了个样,妖魔不再吃人,而且允许经商,只要每次能缴纳一定的费用还会保护经商人。若是能够交够一月或者一年,则称之为包月或者包年,还能减免一部分。”说着,从手中掏出那枚令牌,笑着说道:“缴纳的多了,还能够成为会员,更加优待。如今,我已经是青铜级别的会员了,过不了过久,就能到达白银级别了。”

道士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再说,妖魔索要钱财,怎么员外还走这里?”

张员外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人心,最是不容易知足。我多年下来跑了不少生意,十年前却被自己的朋友联合官府强盗一起洗洁了我的商队,使得我血本无归,欠了无数血债。不得已下,走上了这条商路。当时虽然有几名商人说了这些事,但相信的人却也不多,因此,利润也最大。”

接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这条路,没想到,果真如传闻一样,缴纳了一点费用,从此再也没妖魔骚扰。还有他们保护,也不用担心强盗,因此,一趟生意回啦,还了不少债,跑了五六次,便还清了。”

道士默然,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半晌后抬起头来对着张员外突然说道:“当时,没有人找这些妖魔麻烦吗?”

张员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旋即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当时确实有几个休闲宗门去散播言论,说其居心叵测,还派出门人斩杀不少妖怪。”

“后来呢?”道士清楚,事情还没有完。

张员外苦笑着摊开了手,“一夜之间,全门消失不见,连山门也消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人,这些门派。”

道士默然不语,这些门派的想法他自然清楚,就是要迫使妖怪翻脸,否则没有了凡人的进献,自身生存如何生存。只是,没想到这些妖魔如此果决。

突然间,道士好似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道:“员外说,这些是二十年前发生改变的,但不知道为何会发生改变?”

“好像是积雷山原来的大王去世了,招了一个女婿,成了新大王。”

“敢问此妖名号?”

“好像叫做……大力牛魔王!”

不远处一座山峰上,牛奎静静地看着山下的这群人,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心情不错。

“大哥,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牛奎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回头,他便清楚身后站着的是谁,除了禺狨王还能有谁。“的确是不错,千万年来,第一次看到人族和妖族和睦共处,我等妖族,也能有一块生存之地,着实不易啊!”

禺狨王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山下人来人往的商队,巡山的小妖,忽然叹道:“只是暗流涌动,千万年的仇怨,各自的观念不同,想法不同,真正和平共处,还是太难。”

“哼!”牛奎双眼一眯,冷冷道:“总有那么几个人出来捣乱,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大浪。如今人族已然是天地主角,倏然为敌,着实不智。”

禺狨王默然不语,片刻后笑着对牛奎道:“若是大哥真能做成此事,对于整个妖族来说,都是福音。”

牛奎摇摇头,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想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安家罢了!”

禺狨王笑着退下了,牛奎摇了摇头,没人清楚,这确实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连他这个结拜兄弟也不清楚。

距离当初下界已经有二十年了,期间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大,禺狨王和自己结拜成兄弟,而万岁狐王却过了没几个月,便死了。年纪太大,当初一战损伤了真元,寿命已至,不得不死。期间最令牛奎错愕的是,万岁狐王临死之前将整个积雷山和玉面狐狸托付给他,令他无所适从。但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首先,便是暂时入驻积雷山,整理了积雷山的势力,颁布不得扰乱人类的法令。当然,颁布这条法令不是牛奎有多么仁慈,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安稳。毕竟一旦妖怪吃了人类,人类练气士又来斩杀妖族,长此以往,必然难以生存。期间虽然有不少妖族并不认同,或者被驱逐,或者被镇压,或许,他们都有实力,但却并不听话。听话的士卒永远比有能力的士卒更优秀。

其二,则是逐渐与人类融入,或许是前世为人的感觉,或者是为了将来的西游做打算,这项措施都必须推行。还好,利人利己之事,大部分都是赞同的,除了一些不开眼的跳蚤……

牛奎心中微微叹气,他做这些只是为了他那个小家,那个和铁扇公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的那个小家,做得越多,只是因为他担心的越多。当然,并不包括玉面,毕竟,他还是一个好人……或者说好妖。

胡思乱想着,突然之间,东方直射一道金光,冲着四方射来,接着又迅速转离。这道金光尽管出现的时间短暂,但威能不小,不少妖族立刻跪伏在地,颤抖不已。四地生灵瑟瑟发抖,不明的看着那道金光来的方向——东方。

牛奎笑着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东方缓缓道:“石猴,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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