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云启星迷迷糊糊的醒来,漆黑的环境让得他极不适应,当即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极为陌生,也根本摸不到手机,紧接着他想起了昏迷前的绝境,心头顿时疑惑重重:“我这是在哪呢?这么黑?不会是在阴曹地府吧?”
一想到阴曹地府,他立刻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当下继续伸手朝四处摸索。
正摸索着,突然“噗通”一声响起,他从高处滚落,正好屁股率先着地,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他忍不住的痛呼出声,伸手一摸,一股粘稠的液体一下子沾满手掌。
“我好像还没死嘛。”他感觉痛并快乐着,并忍不住笑出了声,身上的伤口由此被扯动,脸上的笑容迅速变成了呲牙咧嘴。
良久之后,他才稍稍缓过劲来,正要继续摸索周边环境,前方不远处突然有了道微弱的光线。
微弱光线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诡异,且不时晃动着慢慢靠近,他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视线开始死死的盯着光线传来的方向。
渐渐的,光线的源头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原来是一盏老旧的煤油灯,而举着煤油灯的是一只干枯的手臂,昏黄的光线照射下,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他再次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思索片刻后,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身旁不远处有着一个半人高的瓦缸,当下不敢犹豫,快速挪动自己的身体,躲到瓦缸后面。
昏黄的灯光越来越近,他探出身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见干枯手臂的主人有着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皮肤干的就像风干的橘子皮,歪斜的嘴巴露出了一条斜长的缝,几颗发黄的牙齿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瘆得吓人。
如此的环境之下,见到如此可怖的面容,他着实吓得不轻,当下赶紧将自己的身体朝瓦缸后面缩了缩,以避免被干枯手臂的主人发现。
昏黄的灯光渐渐逼近,他听到了一阵叽里咕噜的低声自语,这话语声中透着疑惑,而他根本并不懂这话语究竟是哪里的土话方言,也就无法听出干枯手臂的主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渐渐的,昏黄的灯光开始朝着他的方向移动过来,他不由得紧张不已,缩在瓦缸后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而昏黄的灯光还在不断靠近,瓦缸前的光线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后背冷汗开始涔涔落下,一双眼睛不由得死死的盯着瓦缸前方的地面。
昏黄的光线越来越近,他已经能够看到举着煤油灯的干枯手臂,他的牙齿不由得开始打起颤来,忍不住的想要赶紧逃走,却发现双腿已是有些不听使唤,连站立起来都是无法做到。
就在他极度紧张的时候,昏黄的灯光停止了向前移动,短暂的停留后,干枯的手臂收了回去,随后昏黄的灯光开始慢慢远去,四周重归一片漆黑。
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内心的紧张则是并没有放松下来,他还在黑暗中侧耳倾听着周遭的动静。
长时间的神经紧张对精力消耗极大,没过多久,他便感觉倦意袭来,硬撑了好一会儿,双眼眼皮便是不受控制的渐渐合上,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喔喔喔……”
一阵高亢而嘹亮的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云启星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睁开了眼睛。
一夜并不算太好的休息过后,他身上的剧烈疼痛已经淡去了许多,再看四周环境,原来是一间老式的木头房子,房间看起来老旧失修,不过还算干净整洁,屋内家具很少,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把木板凳,木板凳上摆着一个盛满稀饭的瓷碗,其它空余的地方摆着几个瓦缸和坛子,打开瓦缸盖子一看,里面全是腌菜、咸菜之类的东西,刺鼻的味道呛得他赶紧将盖子盖上。
看清了房间的布局,他不由得哑然失笑,暗怪自己昨夜太过神经质,一惊一乍的差点把自己吓死。
心情放松下来后,肚子开始咕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顿时想起自己已经一天多的时间粒米未进,当下赶紧爬起身,走到木板凳旁,端起盛满稀饭的瓷碗。
入手处,稀饭早已凉透,此时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扬起头,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全部灌了下去。
稀饭太稀,根本管不了饱,肚子还是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他朝四周扫了一眼,找到房门后,立刻走了过去。
出了房门,外面是老式房子的堂屋,此时堂屋的大门外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菜地里忙活着,从满头的白发和佝偻的身形看起来,应该是个老婆婆。
他想起昨夜极为失态的举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招呼,愣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婆婆全身心投入的在菜地里干着活,完全没有注意到堂屋内的云启星。云启星纠结了好半晌,终于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朝着地里忙活着的老婆婆,轻声喊道:“老婆婆……老婆婆……”
老婆婆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云启星的喊声。
云启星苦笑了笑,只得加大了点音量:“老婆婆……老婆婆……”
还是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云启星只得走出堂屋,来到菜地边,朝老婆婆挥了挥手,再次喊道:“老婆婆……老婆婆……”
老婆婆终于微微抬起了头,饱经风霜的苍老脸庞在阳光照射下已经挂满汗珠,见了菜地边的云启星,赶紧露出个朴实的笑容。与此同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赶紧丢下手中锄草的锄头,也顾不得脏,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再次吓到云启星。
云启星既自责,又尴尬,思索片刻后,捡起地上的锄头,朝老婆婆微笑道:“婆婆,您瞧您这一头汗,先歇会儿吧?我帮您干。”
老婆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全是云启星听不懂的土话方言,他只能从对方的表情和动作猜测出,应该是要拒绝的意思。
他继续微笑着,扶着老婆婆走到堂屋边的竹椅上坐下:“婆婆,您救了我的命,我帮您干点活不算什么的。”
老婆婆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云启星的话语,脸上一副极不放心的模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见始终执拗不过,只得叹了口气,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的菜地。
云启星听不懂老婆婆说什么,见对方安静下来,当下拿起锄头,回到菜地忙活起来。而由于他以前从未干过农活,锄草的过程中时不时的就把菜地里的青菜锄掉一两颗,老婆婆看着心疼不已,想要责备,却见了他尴尬傻笑的模样,又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