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们的店缺少一点东西。”信子冷着脸说道。
“缺少什么?”
刚刚把这周新进的花卉搬进店里的白佑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姑且是背靠在墙上,稍作休息一会。
“缺少客源啊!”信子锤着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泣着说道,“我在这里工作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店里能接待的客人少得可怜,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一个月,店就倒闭了。”
信子哭得梨花带雨,望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白佑柏,不停地抹着眼泪:“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个城市里打拼,可是我现在,完全看不到我自己的未来。”
情到深处,信子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感情,让人听了不仅感同身受,再回想起自己苦逼的社畜生活,更是潸然泪下。
然而白佑柏是个没有感情的生物,一副死鱼眼的模样,就差把冷漠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但他也不是什么魔鬼,也是一个拥有感情的人类。他默默得走过去,拍了拍信子的脑袋,说道,“别哭了,只要努力工作还是有回报的。”
“老板……”信子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
“老板!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我的!那这工资能不能……”信子破涕为笑,嘴角勾起些许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眸子里闪着期待。
“工资再加一点。”白佑柏扶额,无奈地说道。
“Yes!谢谢老板!”信子开心地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刚刚那副悲伤的模样。
“虽然知道你是在碰瓷我,不过,你作为店里唯一的帮手,满足你的需求也是应该的。”白佑柏微笑着说道。
“反正又不是我给你发工资。”白佑柏的脸上泛起邪恶的笑容。
“阿嚏!”在距离花店几百公里开外的某位何姓女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奇怪,感冒了吗?”
“老板,你笑得像一个坏蛋。”信子在一旁吐槽道。
白佑柏听罢,立刻将笑容收起,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信子说道:“年轻人!评价上司是极不好的习惯!你要做的只有专心干活!”
“是是是。”信子敷衍着说完,便转过身去处理剩余的工作。
“唉,真的是。”看到信子总算是去专心工作了,白佑柏也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正好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有些疲惫,便回到茶几旁坐下,拿起一杯茶,也不管是谁的,一口喝下。
“哇真难喝。”白佑柏吐槽道。
“你也总算是承认了?”坐在白佑柏对面,依然是每天准时到来的苏颜,她手中持着一本精装书籍,看上去就很高级的那种。
“我一直说是茶叶的问题好吧?”白佑柏无奈地答道。
喝完茶,白佑柏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苏颜。
此时的苏颜非常反常地穿着一身运动服,青白色的运动短衫和黑色的运动短裤,及腰的长发此时也被盘起,这种打扮颇显青春活力,即使是苏颜这种本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仙女,这番打扮之下,也变成了一位平凡的运动少女。
“最近你的打扮风格变化很大啊。”白佑柏饶有兴趣地说道。
“嗯?”苏颜微微抬头,对上白佑柏的眼神,朱唇轻启,问道:“你有意见吗?”
“没有。”白佑柏摆摆手说道。
而苏颜并没有进一步询问什么,她的眼神回到了手中的书上,静静地诠释着什么叫做恬静少女该有的模样,不像是某个叫做信子的家伙,吵吵闹闹的。
而白佑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周围只剩下苏颜翻动树叶的声音,以及白佑柏斟茶的声音。
“你对信子还挺好。”长时间的沉默之中,苏颜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了?有问题吗?”白佑柏如此问道。
“不,没有。”苏颜依然是表情冷漠地回答完,便继续低头看书。
没有人知道,当苏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地暗了下去,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失落,但她并没有给白佑柏看到,她很机智地用手中的书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样白佑柏也完全看不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这样也不会给两人带来麻烦。
“信子也算是唯一的工人,作为一名老板,对员工还是友好一些比较好。”白佑柏一边喝着茶,一边解释道。
“这茶也太难喝了吧。”白佑柏无情地吐槽道。
“作为老板?”苏颜随口问道。
“不然还能作为什么?作为她的弟弟?话说她的年纪确实是比我大啊,但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做一个弟弟血亏。”白佑柏无奈地叹了口气,感叹道:“小时候总想着长大,现在还真怕自己长大了之后变成她那样。”
“你已经长不大了,我指的是身高。”苏颜无情地补刀着。而白佑柏听罢,只感觉自己的痛处被别人撒了一把盐,那叫一个酸爽。
“我再怎么说,比你高,就够了。”白佑柏有些倔强地说道。
“你的追求还真是廉价啊。”
话毕,苏颜便放下书,望着白佑柏,浅浅地笑着,像是春雪消融,夏花盛开。
这一笑,连白佑柏的心脏跳动都慢了半拍。
“你你你你笑什么?”白佑柏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结巴,吞吞吐吐地问道。
“没什么。”苏颜淡淡地笑着。
“奇怪的人。”白佑柏挠了挠头,吐槽了一句。
“老板!”此时,信子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老板!我们……我们的花……”
“怎么了?”信子一副慌张地模样,搞得林不冲也有一些紧张。
“我们的花,不见了!”
“啊???!”
白佑柏在信子的带领下走进仓库,仔细清点之下,果真少了几盆名贵花卉。
“这些花的价格可不便宜,可能是被偷走了。”白佑柏此刻脸色凝重,神情及其严肃,他很明白,这些花要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信子姐,你赶紧去调开监控录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偷东西!”白佑柏咬着牙,眸间似乎是燃着火焰,很明显,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好的好的!”信子也不敢耽误,马上跑到后台,调开监控录像。
“怎么了?”而后面才赶过来的苏颜则是一脸不解地望着眼前满脸怒色的白佑柏,问道:“刚刚我看到她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有人偷东西。”白佑柏简述道。
“需不需要……”
苏颜刚想要说些什么,结果白佑柏直接打断她想要说的话,表情凝重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不需要,我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可是……”
苏颜还想要反驳什么,但此时白佑柏的手掌轻轻地放在苏颜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平静地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我成为了这间店的管理者,理应该我去处理这些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做?”苏颜抬头,望着那只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手,也不反抗,反而乖巧地稍微低下了头,声音也似乎带着一缕温柔。
“先看录像,然后想办法处理,实在没有办法就报警。”
待到苏颜和白佑柏赶到后台,监控屏幕上已经定格,信子指着屏幕上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说道:“老板,就是他。”
“哦?”白佑柏凑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模糊不清的人影显得有些高大,可能身高超过一米八,体型也比较大。”白佑柏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一点一点地分析道:“戴着兜帽,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且他那么行动很迅速,应该来我们店里踩过点,而且他是大摇大摆从大门口进来的,说明他有我们店门的钥匙,所以才能不破坏任何事物进入店内。并且他的目的很明确,从进仓库到离开店只用了五分钟,他的目标可能就是那几盆名贵的花。”
“分析了一堆,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信子吐槽道,“这些我都能看得明白啊。”
“哼!”此时,白佑柏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有些自信地笑了起来,说道,“就在前几天,也就是星期二,那一天,我们的红外线报警器因为信子姐的莽撞给撞坏了,而在场的客人一共有三人,一个是买了几株水仙的肥胖大妈,一个是买了一盆驱蚊草的戴眼镜男孩,一个是买了两盆仙人球的壮汉。”
“哇去,你的记忆力还真好。”信子在一旁鼓起了掌,“照你怎么说,那犯人就是那个壮汉咯?”
“并不是,那个壮汉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而犯人应该是戴眼镜的男孩!”此时白佑柏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的肯定,确认了这个犯人正是他所想的那样。
“可监控里明显是一个壮汉啊!”信子反驳道。
“那叫死肥宅。”白佑柏无情地吐槽道,“之所以说是那个戴眼镜男孩,是因为他对植物很了解。我卖他驱蚊草的时候,本来想叫高价格赚多一点,但他很准确地说出他买的驱蚊草是属于什么种类的,价位大概是在多少,而被偷走的那几盆花,是亚种,如果不是很了解,根本不知道这些花的价值所在,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当时手中拿着一本书,是关于植物的,而书的封面,正是被偷走的其中一盆花。”
“精彩!”虽然信子没咋听懂,不过,故障就对了。
就连在一旁的苏颜,眸间都闪着异样的色彩。
“而且我敢断定!他今天晚上还会来!”白佑柏说道。
“为什么?”信子此时就像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们今天新进一批花卉,也不乏一些名贵花卉,红外线报警器要等到明天才能修好,这个眼镜男孩应该是叫他身边的人过来盗窃花卉,并且还挑了我们刚好因为新进一些花卉,忙得累死累活,便早些下班的周二。于是我敢断定,他们今天晚上还会来!”
“有理有据,我服了。”信子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在一旁为白佑柏打着Call。
“那你打算怎么办?”此时,在一旁一直保持安静的苏颜突然间开口问道。
“哼!”白佑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说道:“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