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见许凡神色郁闷,不由哑然笑道:“小小年纪鬼精鬼精的。”
许凡闻言翻了翻白眼,我也不想玩儿这些,可除了这个以外,他也没其他手段了。
就在这时,陈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收敛笑意,朝许凡严肃问道:“小家伙,那个快过百岁寿诞的人是你什么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许凡反问道。
“你确定不回答?一会儿你可别后悔。”陈老见许凡还是这个鬼样,心里也没了什么耐心,而且他自认为自己长的也算和蔼可亲吧,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大的戒心?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孩童。
许凡闻言抬头看向陈老,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道:“他是我爷爷。”
“嗯···嗯?爷爷?你确定没搞错辈分?”不怪陈老这么惊讶,九十九岁的老者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孙子?重孙还差不多。
“干的!”许凡。
“干的?”陈老茫然。
“认的!”许凡无语了,代沟这么大的么?
“哦,我就说嘛。”陈老恍然,难怪会有这么小的孙子,还以为那家伙老当益壮呢。
许凡等待了片刻,问道“这和我爷爷过寿诞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搞错的话,这棵果树距离你爷爷屋子的距离正好九十九里。”陈老说是这样说,可他话音却是极为肯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许凡发现这老家伙说完以后,就自顾自的沉浸了下去。
“老先生您能一次性说完么?”许凡感觉很蛋疼,你这说一半就停,很容易让人怀疑人生啊。
“呵呵,刚刚我说过,凡人凡命者能活过百岁的万载难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陈老摇头一笑,道。
许凡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请老先生赐教!”
“劫数,凡命者在百岁寿诞前都会遇见自己的劫数,而能度过次劫者···”陈老说到最后,不由摇了摇头。
许凡小拳紧握,要不是因为打不赢这厮,他真想来个素质三连,加庐山升龙霸套餐!
幸好,陈老这次没让许凡等太久。
“能度过次劫者,据我所知整个玄青界也尚无一人,就算是其他几界也没有。”陈老说道最后不由摇头叹息。
“为什么没人能度过?”许凡虽然好奇这个玄青界是什么意思,但他此时最关心还是陈老口中的劫难。
“你知道神么?”陈老反问道。
“神?”许凡瞳孔微缩,我尼玛,这不会是神话世界吧?
“对,神!神乃受命于天,掌物掌人,司生司杀,所以神是无法修炼而成的,那怕你修为通天也只是仙人一流罢了,只因神乃天地赐福而来。”
“而真正的百岁人瑞,虽有人仙之名,但也有成神之机,那怕他最后到死依旧没能受天地赐福成神,他死后也可百年不如轮回,不受阳火限制,还可修炼为鬼仙,鬼神,走另一条道。”
“而眼前的破命之树,只会在人瑞即将诞生时现身,如人瑞有缘得一果并将其服下,那他将获得天地赐福,立地成神!虽然因为凡人命格的限制,神位较低,但也可享香火供奉,如无大劫,也算得上一种永生了。”
陈老说完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红色果树神情肃然,神仙神仙,神在前,仙在后,修仙一辈虽有实力通玄者可上天入地,跳出轮回不死不灭,但他对比天神在很多地方始终稍逊一筹。
陈老话音落下,跑马山山顶陷入片刻宁静。
片刻后,许凡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冷静问道:“那这果子要怎么摘?”
听完陈老的话,他大概明白村长爷爷让他过来的原因了,多半就是为了陈老口中的立地成神。
“摘?你爷爷没告诉你?”陈老愕然,脸上第一次露出意外神色,在他看来,既然能提前知道破命果的位置,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告诉我··告诉我什么?”许凡面露茫然。
“除了人瑞以外,在没有特殊情况发生时,旁人是无法触碰到破命之树的。”陈老摇头解释道。
“什么特殊情况?”许凡继续问道,他心中隐约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陈老张了张嘴,摇头不语,转而看向了逐渐凝实的破命之树。
许凡见状心中那种感觉越发微妙了起来,就在这时,忽然,他感觉心头一紧,转身看向了无名山村的位置。
一息,两息,三息··
许凡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无名山村的方向。
渐渐的,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诶~!”
许凡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叹息。
“轰隆~!”
叹息声落下的瞬间,破命之树彻底现身在跑马山顶的草坪中央,树干上的脉络如鲜血般殷红,叶片上红色经脉中仿佛有鲜血流动般娇艳。
一颗颗暗红的果子挂在枝头,随风摇曳。
就在果树彻底凝实的瞬间。
“哒~哒~”
木杖落地的声音在许凡耳边响起,许凡眼前一花,一个手持木杖的白发老者自半空中缓步踏来。
“村长··爷爷?”许凡凝神看去,这不是老村长是谁?
许凡用力揉了揉眼睛,村长爷爷还在。
“呵呵,你没事就好。”老村长走到许凡身旁,伸手放在了许凡的头顶,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爷爷,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许凡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心头传来一阵苦涩,双眼渐渐泛红。
“呵呵。”老村长呵呵一笑,抬手用力揉了揉许凡的头顶,转而看向陈老,道:“老朽王君屹,见过仙长。”
“王老折煞老夫了,这玄青界内,谁人敢在你面前自称仙长,在下陈玄,见过村长大人。”陈老说完,眼神飘向了老村长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玄青界?这就是我生活了百年世界的名字么。”老村长闻言转身看向身后的群山,神情遗憾。
“你·····”陈老闻言欲言又止,无数话语化为一道叹息从口中呼出。
“爷爷,你?”许凡此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老村长,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是好坏不分的人,他对老村长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此生的父母。
“不用介怀,此间一切我早有预料,你放心去吧。”老村长的手一直放在许凡的头顶,脸上的笑容自他现身以来从未消失。
“你····真的·····”许凡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可不相信也没用,虽然老村长的身体晃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细心之下还是能隐约间发现老村长的身体有些透明。
再加上头顶和那毫无温度的手掌,无一不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老村长,真的死了。
“去摘果子吧。”老村长放下手掌,朝着前方不远的红色果树笑道。
许凡抬头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迎着许凡的目光点了点头。
许凡见状抬手摸了摸眼泪,转身朝破命之树走去。
看着朝果树走去的许凡,陈老扭头看向老村长,欲言又止。
“陈老想说什么,但说无妨。”老村长双眼注视着许凡渐渐朝破命之树靠去的背影,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其实还有机会的······这样做,值得么?”陈老迟疑了一下问道,刚刚就说过,人瑞死后也可修炼,而且在人瑞之气的加持下,他修炼起来速度极快不说,前期修炼的时候几乎没有瓶颈。
老村长闻言扭头凝视陈老,片刻后展颜一笑:“他是我孙子。”
陈老闻言愣了一下,可是看着老村长释然的表情,陈老摇头笑道:“干的。”
“什么?”老村长愕然。
“没什么。”陈老呵呵一笑。
“好吧,虽然有些唐突,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老村长继续问道。
“我答应了。”看着朝果树走去的许凡,陈老摇头说道。
老村长微微一愣,道:“如此草率?”
“不惜自然灵魂,也要给一个不是自身血脉的孙子留下一个未来的人,我为什么不答应?”陈老反问道,他不相信这个人瑞之气如此充盈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就算身死,也还能继续修炼。
可老村长还是做了,人瑞之气的本质其实是灵魂,刚刚老村长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燃烧自己的灵魂布下了结界,同时还不停的将人瑞之气传入许凡体内,覆盖在许凡的灵台上。
这其中的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所以一个力所能及的帮助,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呵呵,谢谢。”老村长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