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薪,现下处境里,你心里头的煎熬怕是不会比我少了!”沐淼淼说着,声音里头有着些担忧意味!
叶芷薪淡淡地笑了下,未再绕这个话题,毕竟说再多最后也不过化为一声无奈地叹息罢了,“从B市回来好久了,也未同金子和炎儿她们联系,不知她们现下如何了!”
“炎儿未同我联系过,倒是金子上个礼拜给我来了个电话!”沐淼淼现下说话时声音清亮了许多,听着也是融了份轻松自在了些,“说是医院里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个人,是个留学回来的,在大学里头当老师,年岁不小了,却还未结婚,金子去同人见了面,回来就同我说了半宿那人的奇葩事了!”
“哦!”叶芷薪倒是也好奇了,“什么样的人呀?”
沐淼淼低声笑开了,“你也知道金子那嘴本就能说,我们也老说她讲起事来能编个单口相声,说起那人来更是绘声绘色了!其实我听着也还好,无非是那人爱显摆自己,可手段不是很高明,全被金子给识破了罢了!”
“是什么样的事了,我还真是好奇了!”叶芷薪追问着。
“那人许是想显出自己的文化涵养来着,就拿了支随身带的毛笔给金子看,说是他平时就用这支毛笔习字修磨心性,还谈及自己爱临摹王羲之的行书,哪知金子一眼就瞧见了笔头未开封过,当场戳穿了那人,后来结账的时候那人又同金子说出门太急,忘带钱包了,让金子先垫着,改天再还,金子本也无所谓这一顿饭钱,只是店里头结账的小姑娘却盯着那人要钱,那人也是好面子,只好又自掏钱包结账了,金子平常就不爱在钱上头抠抠搜搜的,见着那人这样是越加恼火了,自个儿又掏了钱包将钱还给了那人,还留了句‘零钱不用找了,留给你买瓶墨水吧!’”沐淼淼说起这段来可是压着无奈地笑意了!
叶芷薪听着这事也是觉着有趣,也想象得出金子说起这事的样子,该是含笑带骂、叉腰拈手的了,时不时还带两句爽利的暗讽,叶芷薪想着就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她也是太较真了,既是瞧不上,敷衍过去就算了,当面戳穿可是要得罪人了!”
“是啊,她呀心里想什么全爱摆在脸上,真真是半点城府也不揣的实在人了!”沐淼淼也是有些感慨!
沐淼淼那头说罢,叶芷薪也未接话,一时两头又沉默了,叶芷薪抬头望着阳台外暗沉的天,想着明天该又要下雨了,“阿水,我在这头再待上两个月就要回家去了,前天也已经回了趟家,同爸妈也说了这事了!”
“嗯,好,那找个机会我们四个再一起聚聚,往后再要聚起来可就难了!”沐淼淼提议着,话语里又隐隐带了些缱绻的伤怀!
“好的!”叶芷薪点头应下了。
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沁凉的晚风夹着湿意铺天盖地漫过来,心头有一阵瑟缩,雨意已经起了吧!叶芷薪转身回了房间,替木木整了整被子,便在他旁边睡下了。
许是接连换了住处,有些不习惯,叶芷薪在床上虽有些疲累,却怎么也入不了眠,因此外头才按了一下门铃,叶芷薪就听着了,想着这个点也只有陆晟清会过来了,大概是要过来瞧木木了!
只是开门却瞧见原来不只有陆晟清,还有陈凯,陆晟清浑身都是浓重的酒味,眼眸闭着靠在陈凯身上,叶芷薪从未见过陆晟清喝得这般人事不省的,心头一阵讶异,错开身让陈凯将人扶进了屋里。
“叶小姐,陆总今晚喝得多了些,让我把他送这儿来了!”陈凯依旧是平平的语调,眼眸甚是平和,未觉出半分担忧,也无焦急意味。
“麻烦你了,他今天怎会喝这么多,往常应酬也没见过如此!”叶芷薪帮着陈凯一起将陆晟清安置在了客厅沙发上,好在沙发够大,躺他也绰绰有余,陆晟清才躺下去神色间现就出一丝烦躁,眉宇也起了结,唇紧紧地抿着,似是很难受了!
陈凯淡淡地回了话,“陆总今晚并没有应酬,是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喝醉的,陆总以前从未如此过,叶小姐好好照顾陆总吧!”说完陈凯就礼貌地同叶芷薪道了别,叶芷薪也将他送出了门!
陈凯一番话如实相告,又提点自己要多照顾陆晟清,他是陆晟清身边的助理,陆晟清的私事他多少会看明白些,想是误会陆晟清为着自己借酒浇愁了!
陆晟清下午出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了,这醉酒怕是与傅潋芸的电话关系大点吧!
叶芷薪起身拿了快热毛巾给陆晟清插了插脸,给他喂了些解酒的茶,帮他把衬衫纽扣松开了些,好让他躺着舒服些,这边是没有陆晟清换的衣服,只能等他明天醒了回自个住处了,又进房间拿了床薄被给他盖好!
弯腰想给陆晟清换个舒服些的抱枕枕着的时候,却是听到陆晟清口里呢喃着些话语,断断续续地有些辨不清,叶芷薪只依稀听得了个“yun”字音,心底里猜测着该是傅潋芸吧,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他们俩个在演场什么样的戏码了,傅潋芸明明对陆晟清执念难舍,陆晟清对傅潋芸又是这般念念不忘,俩人之间也未有大的阻隔了,偏还要做着对面相望不相亲的苦情戏码,何必呢,叶芷薪心头又是一阵叹息,隐隐还带了点对他们俩的同情,却并无多少恼意了,对陆晟清的一腔执念情殇也终要过去了吧!
陆晟清这次醉得不轻,叶芷薪有些不放心,便守在了他身边,也未睡熟,隔些时候就唤醒他喂口水,他醉酒的品性倒是好,叶芷薪照顾起来也轻松些。
外头天朦朦亮的时候,叶芷薪又起来去房间看了眼木木,小家伙一晚上睡得倒也乖巧,只是这一晚上叶芷薪并未睡多少,此刻身子粘腻难受,也不想再睡了,就简单冲个澡去去乏,给他们父子俩准备早饭去了!
做好早饭出来就见陆晟清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眼眸微眯着,脸上透着股茫然的稚气,竟是有些可爱了,叶芷薪一时想着这个词自个也笑了,又回身进厨房给他泡了杯柠檬水出来,递给陆晟清让他喝完,喝完水就见他眼眸里清明了许多。
见陆晟清好些了,叶芷薪想去房间看看木木,没想着小家伙就从房间出来了,看到陆晟清,小家伙就扭着小身子跑过去巴着陆晟清撒娇了,也全忘记了昨日个下午才信誓旦旦要罚陆晟清的事了。叶芷薪招呼着爷俩收拾好了就过去吃早饭,许是宿醉缘故,陆晟清早餐吃得少些,木木倒是吃得挺欢!
瞧着陆晟清神色淡淡的,叶芷薪想着问些昨儿的事,正思付着该如何开口呢,就听着陆晟清说话了,“薪薪,累你照顾我一晚上了,今儿白天多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让妈带着王嫂过来带木木!”
“晟清,你昨晚怎会喝那么厉害,是为着潋芸的事吗,昨儿下午你接了潋芸的电话出门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好,与潋芸之间有难办的事吗?”叶芷薪关切地问着。
陆晟清脸色一僵,眼睑略略下垂,掩了些眼眸里的神采,低低地开口,“没什么,与她无关!”
叶芷薪听着陆晟清又避开了,心底暗叹一声,千万思绪在心头萦绕,最后却只能转作那浅酌低吟,淡淡地说着,“晟清,你昨晚醉酒后念着潋芸的名字呢,潋芸对你也是一片情思,你俩对彼此明明是触手可及,偏要作那咫尺天涯的情苦之态,何苦呢,没有人会阻隔你们的!”
“叶芷薪,你是不是巴望着我同潋芸处一块,你也好心安理得地同洛恪处一块!”叶芷薪正感慨着呢,没想着陆晟清陡然增高了嗓音,生生吓了叶芷薪一跳,“我早说过了,我同潋芸既是错过了,往后也没可能再处一块的!”
叶芷薪是全没料着陆晟清情绪会失控至此,一旁坐着的木木也愣住了,陆晟清却陡然伸过手握住叶芷薪的左手腕,厉声说着,“我同你说过这佛串是定情之物,你竟还戴着,是不是早同洛恪说定了,才故作姿态来成全我!”说着又是伸出另一只手扯着佛串,串着佛串的丝线竟被他给扯断了,颗颗珠子滑落下来,散了一地,而叶芷薪却被陆晟清这一举动给惊呆了,生生坐着忘了该作何反应!
“我还是那句话,往常是我错了,冷落了你,往后我会好好弥补,你那七年若是真心实意伴着我的,现下就该给我这个机会,与我好好在一起!”陆晟清一字一句说着,眼眸狠厉固执,瞧着异常决绝!
木木在一旁哇的一声被吓哭了,扔下手里的包子,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陆晟清跟前,拿着小小的拳头捶着陆晟清,“坏爸爸,不许你欺负妈咪!”边说边大声哭着,叶芷薪瞧着分外心疼,起身一把将木木抱在怀里,安抚着小家伙发颤的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