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被神遗落的地方。
没有什么先进文明,也没什么法律法规。人心若是没有约束,邪恶会被无限放大。
破脏的环境中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已并非罕见的事,围观的人也只看好叫快,连空气中都是些泞坭的臭味。
而就在今晨,一点轿辇却缓缓行入该地,停在一座赌场前。
没有盖轿布,挂了几层红色的帐幔,绣着古朴繁饰的花纹。
随轿的侍女一共有六名,皆是一身红袖衫直拖到脚底,黑发如瀑,那里的衣服是修身的,颜色、花纹、配饰是合一的,将那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
千娇百媚之间,最让人惊艳的却是那轿中之人。
早晨带着微微腥气的风吹拂帐幔,里面的人倒是看不清,隐隐约约能瞧见个身影,便觉得芳华绝代。
人群拥围起来,争先恐后前去看,那些侍女却是素养极好,动都不曾动一下。
推搡之间,有人伸手在谁人腰间掐了一下,准确来说就是才碰了一下,剑光一闪,便被削下一整只手,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没多久,又重新聚集,只是这次留了眼色,围了个圈。
这地方可少见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察觉到那一瞬间砍下一只手的狠辣和精准,可能还有人会想,在赌场外丢掉一只胳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愚木至极。
赌场很快有人出来,人群中张望好一会儿,硬是没瞧出来,何许人也?
他重新进去。
不消片刻,便另有人出来看,看来是赌场的老板,人群密集,他一时竟也瞧不清里面到底是何人。
他鲜少见到这样的人,只怕来的目的不浅,他正在愁要如何同主家交代,便见那帐幔被一柄金骨扇挑起。
只见那扇柄缓缓打开一个弧度,稳稳的指向了赌场檐顶。
众人诧异间,执扇者手腕一弯,扇顶划出好看的金光,做出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几乎是瞬间,轿周的四位侍女已经不见了身影。但见红衣翩跹而过,不少许,赌场人蜂拥而出,带着赌场内刺鼻的血腥味。
不仅如此,檐顶潜伏的杀手接连毙命,一个不留。
人群惶恐纷嚷起来,迅速逃开。却有一人逆流而上,停在轿子前,一声不吭便要跪下。
有侍女上前一步,拎起她的衣领往一旁扔走。
那人依旧不言不语,重新走回来又跪下。
这次却没有人再向前,侍女只用了内力将她轰开,它瘦小的身材在空中翻滚,重重砸在地上,猛咳出一摊血。
不能走,她们能帮她,只要能帮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报一家之仇,杀了那惺惺作态的小人,做什么都可以。那东西心道。
她又重新爬起来,有污脏不堪的袖子在脸上抹了抹,就重新走回来。
她耳前一遍又一遍浮现兄长最后的声音:“跑,快跑,别回头!跑啊!”
这次,轿子中的人却是伸出了手,清透的日光下,那只手莹白如玉,宛若无骨。
那人推开帐幔,微微闪身,站起来,从轿子上一阶一阶走下来。
她穿的是一身红衣,步履轻蹑间,隐隐露出修长纤细的一双腿。她气场太强,一时间,没人敢去看她究竟是何面容,只觉得那人美得惊心动魄,一举一动之间展露的尽是威视。
她问:“你想要什么?”声音有点空,很明显不是本音,妩媚又妖娆。
那女孩缓缓抬头,眼神像是受到蛊惑,空洞无神,她看向她,缓缓道:“……杀人……”
她笑了,在一片血腥中诡异渗人:“我可以帮你,我有条件。”
女孩朝她叩头。
“好,忘了吧,忘记你自己。今日起,本宫赐你一名,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