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明鉴,弟子发誓,绝对没有做过此事!况且谁又能保证李心洁平日里交恶的修士仅我一人呢?”古渊眼看在场众人,心里的不妙之感越发强烈。
“嗯,古渊啊,在座各位一定是十分想要去相信宗门子弟的,但是李心洁所受致命一击正是化云凝冰掌的掌力,而且尸身周遭星元之力尚未褪去你又作何解释?”孙长老依然眼神微眯,仿佛说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你也可以咬死了不承认,毕竟宗门无论是修行化云凝冰掌还是和星元相关功法的,都大有人在。可是,你可知晓,李家核心族人每个都会赐予一样东西,叫做回光密符,作用无他,只不过会在核心族人身死之时,将死前一刻钟内的景象记录,并且传送回李家的传承秘宝回天宝鉴之中。”
“这,莫非宝鉴中显示的身影也是我?”古渊只觉嘴里发苦,此刻被定下罪名看来已经只是时机问题了。
“不错,再过半日李家就会派长老来与我道一宗交涉,今日召你来此本想是为了查问一些细节,不过既然你坚称自己是无辜的,我看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弟子确实从未做过此事,虽然之前与李心洁有过一些过节,但是弟子自问不是睚眦必报之人,还请师尊与长老明察!”古渊俯身叩首,向着道一真人行了一个大礼。
“唉,云鹤亦以为此事颇有蹊跷之处,按理说李家那小辈曾屡次派人为难过渊儿,渊儿也并未曾伤人性命,又何必突然起意,击杀李心洁呢?”云鹤真人双眼盯着道一真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云鹤愿以性命担保,渊儿绝非冷酷嗜杀之人!”
“师弟啊,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给李家一个交代。古渊作为我的记名弟子,我又如何忍心看他落入这般田地?只是据坤虚峰探子消息,李家已经找上了金王朝神行大元帅太神锋,誓要我道一宗给个说法。”道一真人手握玉珏,不停转动,也显露出了一丝焦灼。
“哼,掌门,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神行元帅都能欺负到道一宗头上了?别管他以什么名义,只要他敢在道一宗管辖城池肆意妄为,我必出手将其擒杀!”说话的是一位来自乾元峰的长老,坐在左手边第三席位。
“烈真,不要冲动。我只是觉得这里面问题太多了。金王朝和道一宗虽然这么多年来互相倾轧,矛盾频频,可是真正打出真火的时候却很少。本掌门只怕有人故意为之,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啊。”
“掌门,依云鹤所见,不如先行将古渊收押在执法堂中,待调查清楚,再行定夺。”
“嗯,孙长老你觉得呢?”
“回禀掌门,古渊毕竟是我道一宗一份子,又在宗门大比中取得了前十的成绩,若是贸然交出,倒显得我道一宗不爱护门人。按云鹤真人所说,某以为上佳。”孙长老难得张开双目,撇了云鹤一眼。
“嗯,便如此办吧。至于明日李家使者,就交由孙长老负责接待,和气一些,别吓着客人。”
“吾等谨遵掌门号令。”
古渊在旁边听着这些宗门高层谈论自己的事情,众人就好像市井集市讨价还价的妇人一般,而自己呢,只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罢了。古渊真的很想大笑出声,这就是修行,这就是修真世界吗?他第一次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法:我要逃!
入夜,古渊一人盘膝坐在执法堂监牢之中。因为尚未被定罪,所以他的东西并没有被收走,身上也并没有安装禁锢真元的铁链。古渊仔细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深吸一口气,唤出了金玄。
“古渊,这是何处,不是约定好了回到宗门后若非万不得已不要唤醒我吗?”
“哼,废话,此刻已经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古渊将这一天的变故和遭遇说与了金玄听。
“哈哈,古渊小子,你该不会真以为道一会保住你吧?”
“我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可是我现在身处执法堂监牢,已是身陷囹圄,又有何办法呢?”
“此事确实有些棘手,据我推测你应该是被人当成了棋子。这李家丫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你回宗同一天被人击杀,恐怕就是为了挑起金王朝和李家对道一宗的敌意。”
“可是区区一个李心洁,李家怎么会为了她与道一宗大动干戈呢?”
“呵呵,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李心洁既然已经学会了百灭绝心,就是李家核心族人里的核心,将来是有机会一争家主之位的,此刻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击杀在道一宗外,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而且这太神锋本就是金王朝里少数的主战派之一,一身修为功绩都是在战马上取得。此刻有机会挑起战事,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那依你看,道一宗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将你废除修为,交出去抵罪了。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不过免除这一场战事对道一来说可是好处多多。”金玄就像在看热闹一般,帮古渊分析着利弊。
“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来,要知道以你的身份,一旦露了行藏,下场比我好不到哪去。”古渊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啧啧,到底还是少年人,有冲劲,我喜欢,哈哈哈。你想脱困,办法嘛,我不是没有,不过一切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和运气了。”
“哦?此话怎讲?”
“你知道当我升至假丹期后,道一派我去做什么了吗?”
古渊双眼直盯着他,也不答话。
“别这么盯着我,你这人真没劲。那老小子当时派我去执法堂做掌印史。执法堂作为宗门内传承悠久的一个机构,最核心的法宝就是一件名为十方镇心印的大印。其实这个物件并不会被谁所控制,掌印史也只是历代弟子晋升入执法堂内的一个台阶而已。不过当年我在假丹期滞留了太久,因此这十方镇心印,也被我琢磨出了一点门道。”
“你是说你可以利用十方镇心印助我脱困?”
“傻小子你想什么呢?我全盛时期也不过堪堪比肩元婴初期,而你更是个不到筑基后期的废物,还想着操控镇心印?”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十方镇心印嘛,顾名思义,是一种可以镇压一切的存在,这当中就包括了空间。当年我通过琢磨和观察,发现了大印中镇压空间的一丝隐秘。你也知道这执法堂是一种类似须弥芥子的空间。想要保持这么大范围的须弥芥子,所承受的空间之力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可以将大印的镇压效果做出一些改动,届时恐怕这执法堂都会直接崩溃,到时候宗门高层一定无法分心追杀你,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吗?”
古渊用手敲击着地面,微微思量着这一方法。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若是执法堂彻底崩溃,将他卷入空间乱流中呢?若是宗门派出元婴,甚至是炼虚期高手追杀他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可一旦遇上,古渊就等于是两罪加身,再无昭雪平反之日了。可是一想到执法堂三楼中的场景,再结合金玄的猜测,他怕自己犹豫下去就真成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