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听完，恍恍然地摇头，说甄先生，你可真行，你不是说了么，我们花的钱都是当铺的，你用当铺的钱换当铺的东西，这叫什么？我挖空心思都找不出个合适的罪名来控告你。
甄先生拍了她一掌，说你得了吧，这个钱，是我自己的，我用我自己的钱买当铺的东西，你就是上星际法庭控告我都不能判我有罪。
艾草还是摇头，满脸不信任，撇着嘴说：你的钱？你哪来的钱？他说呸，赚来的！难不成还能从哪偷？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怎么就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发家致富？你要是有这份心思，上外面找份工作，那样赚来的钱，跟当铺没关系，你爱怎么花怎么花，爱给谁花给谁花，满大街撒着玩都没人高兴管你。
艾草默然了，心里直骂自己笨，怎么就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路子，于是不理甄先生了，满脑子想着自己能找什么样的工作赚多少钱，想了一会，发现这还真的是个世纪大难题，她大学一毕业就回家管小卖部了，连正经面试都没有经历过一次，现在真要找工作，整个就抓瞎。还有大学里学的那点知识，大概全都已经还给老师去了。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好歹也得学门手艺，总不至于叫我出去做苦力吧？
艾草思来想去，越想越没门路，然后彻底泄气，坐在沙发里装出一副难看极了的死人相。甄先生问她怎么了，她朝他伸出一只手，说：刚才听我弹了那么半天琴，好歹打赏几两银子吧？甄先生拍掉她的手，说呸，敢情你是跑我这儿卖艺来了？
艾草听见“卖艺”两个字，眼睛都直了，觉得这是个门路，立刻坐直身体仰脸看甄先生，嗯嗯嗯地点头，说甄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我天天弹琴给你听，你想听什么弹什么，一曲收你一百块好不好？我弹得不比肖邦差，一曲收你一百，便宜死你了！
甄先生弯着腰，俯视艾草的脸，很邪气地笑了笑，说：卖艺就算了，听你弹琴，还不如去酒吧听赵游游唱歌有意思，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卖身的话呢，我可以出个好价钱。
艾草气得暴跳如雷，从茶几上抄起本杂志追着甄先生打，咆哮着说今儿不把你打得菊花满天开，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心花为谁开！甄先生闪躲着招架，嘴里还继续喷混话，说你要卖身，我光顾你，是看得起你，天底下有几个女子是我能看得入眼的？你该偷着乐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火上浇油，想跟她打闹着玩，玩得越狠他越高兴。
正打得热闹，眼看着艾草就要把甄先生打死了，可好巧不巧，乔岸生突然蹦了进来，看见里面情况，慌慌张张脱掉鞋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扑过来拦。艾草干脆连她一起揍，说好嘛好嘛，你掐着点来的吧，我正要把他宰了煮汤喝，你倒好，救他？你这演的是哪路的戏？
乔岸生本来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加上这里一通乱躲，弄得满脸汗，头发散得跟鸡窝样，却还是笑得没边没沿，咯咯咯咯咯咯，跟个抱蛋的母鸡一样，说我不是来救谁命的，也不是来演戏的，我是来……我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