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宝骑车带着木兮,晚上有点小风,木兮感觉筋骨十分舒爽,惬意的眯着眼睛哼歌。
听到动静,刘德宝回头看她,“哼哼唧唧的唱的什么玩意。”
木兮掐他后腰,“刘德宝,你以后肯定是孤寡老人。”
这个点正是烧烤店最热闹的时候,所幸还有一个空桌,刘德宝点了些肉串,烤玉米粒,还有一些素菜,都是木兮爱吃的。
木兮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摸了摸刘德宝的头发,“弟弟长大了,知道照顾姐姐啦?”
刘德宝瞪她,“多大人了,别摸我头!”
“没大没小,小时候是谁总跟我屁股后面叫小兮姐姐的?”木兮撇嘴:“越长大越没礼貌。”
刘德宝看在椅背上,懒懒的看她:“咱俩走一起像是姐弟?”
木兮有一米六四,在这个年龄的女生里不算矮,但刘德宝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个头接近一米八,跟吃了激素似的,完全不像初中生。
木兮看看自己,又看看刘德宝,觉得他说的倒是没错。
过了一会,木兮突然反应过来,“这玩意是用身高来区分的?”
服务员刚好上菜,刘德宝上下打量她,然后递给她一串羊肉,“快吃,多吃点,瞅你这发育不良的样。”
木兮手敲着桌面,一字一句的:“想挨揍?”
话音刚落,隔壁桌走过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屁股坐在木兮旁边的位置上,嘴里有淡淡的酒气,“你好,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木兮皱眉看眼镜男,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二愣子。
正想开口,结果那眼镜男又说了一遍:“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是冲着刘德宝说的。
木兮愣了。
她居然自作多情了。
刘德宝也愣了,是彻底被恶心到了。
隔壁桌爆发出一阵哄笑,木兮看过去,有三个男生,看着跟她年龄差不太多,其中有一个猫着腰笑,一副快笑断气的样子。
木兮皱眉,视若无睹的继续吃羊肉串。
刘德宝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那眼镜男坐着坐着终于尴尬了起来,起身羞愧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回了隔壁桌。
临走的时候,木兮看到隔壁在打牌,她想了想,刚刚那个眼镜男的举动应该是输牌了。
高中有晚自习的原因,木兮只能周末练习骑车。
终于在开学了整整一个月后的星期一决定骑着自行车上学了。
柳昭上班早,加上单位有食堂,早餐都在单位吃,所以除了周末,木兮是不在家吃早饭的。
昨晚刷题刷到了一点半,她早上起的晚了点,上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杯豆浆和包子,也来不及吃,直接装进书包里,就蹬着她的小绿车往学校赶。
南都的秋冬常常刮风,刮到人怀疑人生,木兮不想迟到,但偏偏去学校的路是逆风,她蹬的卖力,累的额角出了一层薄汗。
她一直就有点低血糖,早上没吃饭,经过红绿灯路口时眼前有几秒钟的发黑,然后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声响,接着她就连人带车一起被撞翻在了地上。
木兮的大脑短暂的空白,直到手掌开始火辣辣的疼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是一辆摩托车,因为紧急刹车的原因,路面上留下了一条黑色的印记。
她别的地方没什么事,但左手手心蹭破了好大一块,血红一片。
她疼的眼睛都红了。
摩托车的主人是个男生,年龄应该和木兮差不多,他显然是懵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结结巴巴的:“我送你去医院吧?”
木兮还没说话呢,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一身黑色,从头到脚的黑,书包吊儿郎当的挂在一边肩膀上,对着摩托车的主人喊:“宸一樊。”
喊完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木兮,问:“啥情况?”
宸一樊解释:“红灯,这姑娘没停,真不是我原因。”
那男生低头看了眼木兮,见她要起来,就搭了把手去扶,木兮往旁边斜了下,没让他帮忙。
木兮问:“你车没事吧?”
宸一樊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摩托车,摇了摇头:“车无所谓,主要你这手……”
“车没事就行。”木兮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另一只手把自行车扶起来,把书包扔进车筐,说道:“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木兮打电话给班主任赵芳说明了情况,赵芳让她赶紧去医院,包扎完手再回学校,木兮点头,又想起是在打电话,补充道:“好的,老师。”
消毒水倒手上,钻心的疼,所幸是皮外伤,包了纱布,大夫叮嘱一个星期不能见水,过两天来换药。
书包里的豆浆和包子已经彻底凉了,她去吃了份盖饭,然后把自行车放回家,坐公交车去了学校。
后来柳昭买了辆马自达接送她上下学。
那辆自行车直到木兮高中毕业,柳昭都没让她再骑过。
那天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那节课刚好是赵芳的,木兮在门口喊报告,赵芳关心的问她:“手怎么样?严重吗?”
木兮答道:“不严重的。”
赵芳点头:“那就好,快回座位吧。”说完又补了句:“对了木兮,咱们班新来了两个同学,一个偏科有点严重,我安排给你当同桌了,你帮他补补。”
那就不能和程小扬当同桌了,木兮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好的老师。”然后进教室往自己的座位走。
程小扬已经换到了第二排,而之前她的位置坐的是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
额。
这不就是早上那个穿一身黑衣服的吗?
木兮感觉头有点疼。
她开始怀疑是早上那一摔,有点脑震荡了。
那个男生明显也认出了她,迎着她走向他的步伐,和她对视,眼神很是微妙。
那十分钟木兮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她一向不是主动的人,也没想着和她的新同桌互通姓名。
“你手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木兮侧脸看过去,再次感叹命运的神奇。
是那个摩托车车主。叫什么来着?哦,宸一樊。
木兮回答:“没事,已经包扎过了。”
“真巧,我们也算是不撞不相识了,我叫宸一樊。”
木兮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小扬就冲过来喊:“小兮,你手怎么了?怎么包成这样了?”
“没事,早上出了点小意外,过几天就好了。”木兮扯了扯嘴角,“上午的笔记借我抄一下。”
程小扬皱眉:“真没事?”
木兮低低的叹气:“真没事。”
程小扬把书扔给木兮就出去买零食了,木兮坐在位置上抄的认真。
她那新同桌一直都没动静,趴在座位上,侧身背对着木兮,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玩手机。
伴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旁边传来两个字:“黎暮。”
木兮侧过去看他,“什么?”
木兮这才看清他的眉眼。一双冷冷的瑞风眼,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唇色很浅,嘴角下面有一颗浅浅的小痣,头发蓬松,不是自然的黑色,是有点茶色的棕,刘海碎碎的,隐约能看到两条锋利的眉毛。
“黎暮。”对方重复道。
木兮反应过来:“你的名字?”说完又补了句:“木兮。”
“是哪两个字?”
木兮解释:“山有木兮木有枝。”
物理老师从门口进来,黎暮坐直身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