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一听放声大哭道“这都得怪我,是我从小对他太过溺爱,才养出来这么一个不孝之子!那日我不慎跌倒动弹不得,他就将我扔到床上,不给我吃喝。这都是我咎由自取啊!”伯牙闻言便闻其故,这老头便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个老头姓钱,住在本城二十里地的钱家屯,膝下有四女一男,将他推来的人,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他家里有十亩良田,这钱老头十分勤劳,在他每日辛勤的劳作下,这十亩年年丰收,因此老钱头的家里,颇有积蓄。这老钱头性格随和,在村中的人缘极好,但是有一点,却令人诟病,那就是他独独娇惯自己的小儿子,家里的什么好处都给他,对自己的四个女儿,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天天下地干活不说,还动不动受着打骂。
时间慢慢的过去,老钱头的四个女儿,也渐渐地成了年,长大以后的女儿们,更是他的眼中钉,于是他便打发媒婆,半推半赶的,将四个女儿都嫁了出去,而那些彩礼,统统的的进了小儿子的腰包。
这小子有了钱后,便拿去豪赌,四个姐姐的彩礼,很快便被他花光了。没了钱,这小子就回家从父母的身上刮肉。没几年的功夫,老母亲便气死了。老钱头则依然如故的宠溺他。
老钱头的这个小儿子在家中行五,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钱五儿。这老钱头为了让他上进,还花钱让他上了私塾,这小子虽然很聪明,但是顽劣异常,没上几年就被教书先生赶了出来。这老钱头管不了他,他便成天的瞎混,由于读过书,因此做事颇有主意,因此没几年,手下便有了一群跟班。那个被伯牙打倒的棍子,就是他们手下。这帮人有管打架的,有管寻觅猎物的,还有的管拉拢新人的。城中人,有更多人都吃过他们的哑巴亏。
伯牙自从搬到城内以后,这钱五儿就开始留心他了。他发现这个卖烤饼的小子,做生意似乎颇有心得,没几天的功夫,竟然开始收徒弟了。他暗暗的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伯牙每日的收入颇丰,于是他便等到伯牙积蓄颇丰的时候,定下了这个计划。
因此便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伯牙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老钱头继续说道“那个棍子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他看我将要断气,就把我扔到了这里。想要栽赃陷害你!”伯牙闻言说道“老翁不要伤心,你这几天,就住在我这,等身体好些,就随我一块去卖饼。咱们满城的转悠,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刷出什么花招出来。”
老钱头点头说道“经过此事,我也看透了,他就是盼着我死,好将来独占我的田产。那些田产我就是引水都淹了,也不给他一寸!”说完放声大哭。这时子厚和子俐也过来一起劝慰。过了好一会儿,这老头才止住了哭声。
伯牙说道“您这几天就先养病。别的不用管,这几天我去找找你的女儿,让她们有空来看看您。”钱老头一听,又泣不成声起来。从此以后,这老头便住了下来。伯牙则和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挤在一起。钱老头十分的感激,每天都对着师徒三人,千恩万谢。
三天以后,这钱老翁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健康。便跟在师徒三人的身后,忙前忙后。忙完家里的活后,他便跟着子俐,推着小车,沿街卖牙饼。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生意比往日还要红火。
钱五儿听说此事之后,十分的困惑。他以为,经过自己这么一折腾,那赵春自然会对自己的父亲十分的痛恨,因此一定会痛加折磨,没几天定会死在那里,为此他还花钱,提前写好了状书,就等着到案打官司。可是他没有想到,那师徒三人,居然将老不死,养了起来。现在正白白胖胖的,和他们一起做生意。
这让钱五儿百思不得其解,他远远的观望了很久,一筹莫展。子俐眼尖,远远的便看到了钱五儿,他见那小子十分的失望心中大喜,于是故意的让钱老翁,高声叫买。钱五儿听在耳中,十分的刺耳。
到了晚上,四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子俐将白天的见闻讲述一遍后,解气的说“将自己的父亲扔到路边,像这样的人,哪天老天爷睁了眼,一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伯牙说道“钱老翁,你的四个女儿都嫁到哪里啦?我给我个地址,明天我去找找她们,让他们有空来看看你。”
钱老翁闻言惭愧道“我昔日里成天虐待她们,恐怕他们已经不愿意再见了我了。她们就算来,我也没脸再见她们。赵兄弟,你就不用白跑一趟了。我活该孤独终老。”伯牙劝道“既然钱老翁已经知错了,我想她们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都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这老翁想了想,便含着泪水,将这几个女儿的地址告诉了伯牙。
到了次日天明,这伯牙便拿着地址,一个个的找到了钱老翁的女儿。好在这几个女儿都嫁的不算远,伯牙骑着租来的快马,一个个的找到了她们。结果除了钱老翁大女儿外,他剩下的三个女儿,都不愿再见父亲,她们听说了伯牙的来意后,脾气好的,只说他认错了人,紧闭大门,而脾气不好的,直接将他赶出了门。这大女儿一心想见父亲,当天就由丈夫陪着,跟伯牙回到了城内。
父女一见面,当即抱头痛哭,钱老翁摸着女儿的头哭道“我鬼迷心窍,对你们姐妹大肆虐待,还气死了你们的母亲,下辈子我做牛做马,定要还了这笔账!”大女儿闻言,便跪在父亲的身边大哭。就在此时,有个女子在门外笑道“我听说有个老家伙,改头换面了,今天特来看看。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大女儿闻言,急忙擦擦眼泪站起身来,迎了出去。伯牙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房东奶奶。伯牙也迎了出去笑道“王奶奶怎么来啦?”王奶奶说“我看你生意做的红火,想给你涨涨房租,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