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多年不见的朋友,今天终于聚首,他们借着美酒开怀畅聊,聊起喜事大家一齐大笑,聊到伤心之事,大家又不禁一起流下热泪。
此刻的春水庄,热闹非凡。可是席间却有一人,口中的佳肴,对她来说,竟然味如嚼蜡。
这个人便是友阿梅,刚才灵狐奶奶的一番言语,让她心事重重,她觉得,在这热闹的氛围之下,有一个敌人,正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而这个敌人之强,比之前的什么铁背苍狼,什么金光法师,什么魈圣之流,恐怖万倍。
既然有敌人,自然就有大战,什么松霞岭,什么繁冤谭,什么谷粒山,这几场大战,与之相比,只不过是乡间地头的孩童们,玩儿泥巴一般。阿梅不禁混身打了个冷颤。
阿梅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她身旁一人的注意。那人见阿梅此时十分的沉闷,与平时判若两人,于是关切的问道“阿梅姐姐,你怎么啦?这些饭菜不可口吗?”阿梅转头,见是阿毛在旁边傻傻的问她。
阿梅随即斥道“谁是姐姐?我有那么老吗?”阿毛笑了笑说道“许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饿过了头,突然大鱼大肉的有些不适,先喝点鱼汤吧。”阿梅嫌他打乱了自己的思绪,于是夺过碗,自己盛了一碗奶白的鲫鱼汤。
阿毛赶忙递上一瓶胡椒面说道“这鱼汤,洒些胡椒,辣辣烫烫的再喝,最为鲜美,你,啊嚏!”这阿毛本意拧开瓶子,帮她撒些胡椒,不料有些许胡椒的粉末,钻入了他的鼻子,他受不住刺激,对着阿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毛十分的难堪,见阿梅用手绢慢慢的擦着脸,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他魂不附体,赶紧的将那碗被污染的鱼汤,端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擦了擦手,拿来一个新碗,从盆里捞起一块鱼肉,细心的挑去鱼刺,然后将鱼汤,慢慢的浇在肉上,毕恭毕敬的端了过去。
然后说道“这鱼肉就着热汤吃最好,那胡椒面太过危险,你自己放吧。”阿梅看看面前鲜美的鱼汤,拧开瓶,慢慢的倒了些胡椒面,然后远远的将瓶子,伸到阿毛的那碗鱼汤上,狠狠的倒了十几下。
阿毛笑道“我最喜欢吃辣,这汤辣辣的才好喝。”然后舀了一勺,慢慢的喝一口,顷刻之间便汗流浃背。
阿梅忍不住笑了,于是端起一碗放凉的米饭,递了过去,阿毛点点头,救星般的接过来,挖了一口,冲着阿梅傻笑。阿梅回了个鬼脸,拿起勺和筷,也吃起了面前的鱼汤,阿毛这才松了一口气,艰难的喝着那碗鱼汤。
好在蝎王厨艺高超,这碗汤虽辣,但是倒也鲜美异常,让人胃口大开。
鱼汤虽美,但是阿梅的心情依然沉重,阿毛虽看出端疑,但他也没有什么法子,让她开心,只是陪坐在一边,默默的吃着。
此时诙子已经吃饱,将一张桌子变成一个戏台,又变出几个分身后,便上台开始演出自己新编的《貂蝉刺董卓》。
这部剧的情节跌宕起伏,众人掌声连连,此刻正演到高潮之时,台上的董卓正在与拿着宝剑的貂蝉,秦王绕柱,这个董卓身材肥胖,但是动作倒也迅速,数次躲过了貂蝉的大力刺击,在座诸位,倒也看的惊心动魄。
但是在阿梅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直到戏台上的董卓,终于死在了貂蝉的乱拳之下,阿梅便起身离席,她只对阿毛道了声别。便径自的走了出去。阿毛见她心情不好,便默默的跟出去,陪她走着。
二人一直走出了四五里,阿梅便强颜欢笑的与阿毛谈笑了一会儿。直走到天色昏暗,二人才道别分手。这阿梅变成金貂,向城中慢悠悠的跑去。直到阿梅的身行消失在树丛中,阿毛才变成一只夜鸮向春水庄飞去。
等阿梅到了家,已至深夜,二位姐姐早已入了梦香。她仰面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上眼睛,盼着自己沉沉的睡去,永远也不要起来。
正当她慢慢进入梦香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干什么?哪有女子站我身前,我一个大丈夫,躲在后面的道理?你给我滚到后面去!”话语刚落,眼前即刻便出现了一个,全身红衣的新郎官。
这个新郎官将阿梅扯到他身后,急忙低声道“我设法将它们引向西边,记住是西边。你静悄悄的藏好,不用管我,我自会设法脱身。”
说着这个人拔出刀,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挽做一个结,放在了阿梅的手中说道“你身上虽有贯通伤,不过伤口我已经帮你堵住了,你修为比我高,我料你不会有性命之危。
如果你将来见到一个叫小爱的姑娘,将这一结头发,交给她,她是元诙的女儿,我是她的丈夫。请你告诉她,我们在满月湖相见!我叫姜小虫。对了,这些书册,你也帮我藏好,这些都是云梦山庄的瑰宝。你设法帮我送到东边的谷粒山去。”
说完这个人走出在洞口,弯腰用力系了系自己的鞋带,又点了一个小火堆,然后大声呼喊,着向西奔去。不一会儿,几十条鬼影,便从四面八方追了过来,一时间洞外喊杀声四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阿梅知道,这是二人的最后一面,也是唯一的一面。泪水如清泉般,从阿梅的眼眶中流出,直到打湿了半个枕头,她也不知道。她的思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慢慢的睡去。
而梦中的阿梅,却又来到了一处战场,一座小小的宅院前,有四个人被几十个妖怪,围在中间,有个狼怪,手里握着钢针高声叫道“归顺了我们魈圣爷爷,将来的修为,无可限量!”
然后那狼怪对四人中的一对夫妻说道“你们的师傅,金光大法师,也已经归顺了我们,他对我说过,你们夫妻是他最心爱的徒弟,难道你们就不想,与你们的恩师团聚吗?”
有个中年男子说道“我们已经与他恩断义绝,他自甘堕落陷入魔道,我们绝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狼怪笑道“哈哈,还陷入魔道!你们身旁的这两个女子,难道不是魔道吗?”这个男子笑道“你们少要挑拨离间!我知道,她们过去吃人为害,但是此时此刻,我们是共同对抗强敌的战友!
我奉劝各位,你口口声声的说,将来会修得正果。我倒要提醒你们,像你们这种毫无骨气,随随便便就屈膝依附于人之辈,总有一天,会如擦拭过的厕纸一般,被人家鄙视遗弃。”
这狼怪闻言大怒,随即一声号令,几十个妖怪便一起冲上去。与这四人斗在了一处。双方势力悬殊,不一会四人中的三人重伤倒地,有个女子受伤轻些,拖着双刀,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宅院。
狼怪大笑,招了招手。有个全身火红的人冲过来,拿出一个火葫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拔掉木塞将葫芦嘴,对着这座宅院,刹那间一道火焰便从葫芦口中,射了出来,这个小宅院瞬间化为了一团火球,火光中咒骂不绝。这些妖怪便抱着肩膀狂笑。
有个趴在地上的女子,听见咒骂之声后,无力的低声抽泣起来,狼怪听在耳中十分的烦闷,说道“好了将这三个拿回大营,我们一同煮食。”
众妖高呼着齐上,拉胳膊扯腿将这三人一同擒去,走远了。接着天空突然一片漆黑。
等阿梅睁开眼睛,已到了正午了,她突然觉得,身下一片冰凉,于是用手一摸,这才发现,床上的被褥,竟已全被汗水浸透了。
一场恶梦下来,阿梅觉得宛如隔世。她刚刚回过神来,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傻丫头,怎么还不起啊?一走几天不见,回来了一声招呼都不打。”
说话的是三姐若兰的,阿梅应了一声,换了身衣服,打开了门。这若兰走进来看见阿梅头发蓬松,四处乱炸,伸出两根手指笑道“睡傻了吧,这是几啊?”
阿梅朦朦胧胧的说了声二,若兰便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看吧,果然睡傻了。这是三!”
阿梅笑了笑,若兰说道“快点,洗洗脸吃饭啦!”阿梅应了一声,洗漱完毕,与两个姐姐围坐一起。
阿梅看了看左右的两个姐姐,感觉仿佛是两位逝去的姐姐,又重新投胎,来到了她的身边,继续的宠溺着她。大姐墨贤问道“晚上我们吃饺子,阿梅想吃什么馅的?”
三姐笑道“还用问吗?一定是油多肉满的喽。”阿梅笑了笑。墨贤说道“一会儿吃完,阿梅你去招娣家买二斤肉,都剁成臊子拿过来,晚上我们包饺子。招娣有了身孕,我给孩子做了两双鞋和两套衣服,你顺道也拿过去。”
阿梅连连点头,由于路途颇远,阿梅吃完饭,便挽着一个小竹篓走了出去。
一路上无话,阿梅远远的便望见了二姐招娣家的肉摊,这肉摊前围着三五圈的人,似乎也不像买肉的,阿梅心中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安,她急忙加快步脚,赶了上去。
原来这肉摊前,正有人打架,有一个人正把两个人,按在地上痛殴,旁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大哭。
走过去后,阿梅发现打人的正是自己的二姐夫,两个被打的倒的人,虽然满脸是血,但是也能看出来,此二人的容貌与招娣姐姐颇为相似,再看那老太太,也与招娣姐姐有些许相似。
见此情景,阿梅便猜出了大概。见自己这边没有吃亏,阿梅倒也安心。这时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她回头一看,竟是招娣姐姐。
这招娣本来捂着肚子,躲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一眼发现了阿梅在后面观望,她吓了一跳,她怕阿梅出手弄出人命,赶忙过去把她拉进了屋。
阿梅进了屋,便问其缘故,招娣便将原委讲述一遍,果然和阿梅猜的差不多。
原来这两个被打的,是着招娣本家的两个弟弟,自从招娣进了福王府后,这家人,便从王府里得了不少的钱财,平日里在街坊邻居面前,常常夸口吹牛。
后来福王府被山神打上门,又被官家贴了封条,最后连招娣都进了大牢,这家人,很是惴惴不安了几天,由于怕被牵连,所以低调了一阵子。
后来老太太听说诏弟被放了出来,心中大喜,以为这女儿走投无路之下,必定还得回家,她毕竟曾是王府的夫人,既然能回家,也一定能带些可观的金银过来。
下一回设迷局阿毛斗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