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都知道官淮有个漂亮女友,娇小可爱会做饭,恰当时候地闹上一点小脾气,对着官淮撒上几声娇,再可怜兮兮地看着官淮,气性再大的官淮也没了脾气。两人之间的气氛羡煞旁人。
热恋的小情侣们也许会因为陷入爱情,刻意地隐瞒真实的自己,努力地把最美好的自己呈现给对方;初入婚姻殿堂的小夫妻则沉浸在甜蜜中,生活好像尚未对他们下手似的;一起携手,如今已然满头白发的老夫妇却少了爱情,多了几分亲情。但是这些似乎在官淮与她之间并不存在。他们有着热恋时的甜蜜,却又比携手到老的夫妻两更增几分爱意,人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大多数时候,官淮和她也是这么以为的。
官淮是有些大男子的,喜欢为她遮风挡雨,想要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但又不至于冷落她。而她则是个标准的小女人,理所当然地依赖官淮这个大男人。她从不过问官淮的过去,只知道现在的他有些过于理智了,他不缺钱但会存钱为了以后的生活,可愿意为了她看上的“奢侈品”破例。如非必要晚上从不出门,但愿意在重要的日子出门见她。甚至不会去主动靠近别人。对于这一点,她是很满意的。因为任谁看来官淮都是难得的好看模样,眉眼嘴角都挂着坏,但那坏事讨人喜欢的,她看过各种类型的女人巴巴地往上贴。可她知道他有多本分,他从来都没有逾越一步。不是不能,是不想,不愿。她敢肯定,就单单凭这一点,这天下一半的男人的比不上他。所以她从不提婚姻二字,也不需要那张纸的保障,在她看来,留住男人从来不靠什么钱财,什么婚姻啦、孩子啦都是没用的,留住的只是懦弱男人的身子。她要的只是官淮的那一颗心,只要心在她身上一刻,她就满足一刻。
总而言之,官淮是个成熟得恰到好处的男人,刚好符合她这个不太成熟的小女人。
说起她们的开始,朋友们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的官淮不是今天的官淮,如果做饭来形容,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刚刚备好菜,准备下锅而已的生菜,今天的他是已经端上桌,香喷喷等着你去吃的一盘菜了,吃饱喝足后也不觉腻味的那种。
说起来,大多数人已经快要记不清还是生菜的官淮了。隐约记得那是一个还有些青涩的男孩,谁也说不准他在哪一年的哪一天就突然长大了。而在她的记忆里,人群中的官淮远没有今天耀眼,但却比今天遥远。他就那么定定站着,和周围的朋友举杯说笑,眉眼上挂着的坏淡了几分,又沾染了一些孩子气。她远远地望着,不去刻意靠近,也不刻意逃避。直到两人无意间的一次对视,她听见自己心脏跳的厉害,乱了节奏。这才意识到,那淡了的坏,那孩子气全往自己心里去了。
她再也不能坦坦荡荡地在人群中看他了。
她在人群中闷声喝着酒,涩味在听他说起那个会做饭的女邻居时从口头涌向心头,又在看见他满足的眼角时回到了嘴里。她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涩味就这么常驻了一晚上。从此她不再坦荡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复杂。
她记得那时候的七月有些热了,开着空调的清吧有些冷清了。也许人还是一样多吧,只是官淮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没有官淮的清吧和凌晨两点的街道一样索然无味,官淮以外的人们都是街上匆匆回家的人,至少对她而言。
那之前的他总是隔三岔五地出现在这里。每次都是一个人,或者说没有女人。有时候带着少年般情窦初开的难以掩饰的满足,有时候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更多的时候是放松愉悦的样子,她其实见过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状态。万家灯火,家人可亲;等待丈夫回家吃饭的新婚妻子;谈起孩子恼中带蜜的年轻妈妈;最多的就是找到深爱伴侣的人。那种满心欢喜地快乐成了她心头最隐秘的刺。她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化。只是他的甜穿过清吧的人群,伴着驻唱歌手清冷的嗓音到达了她这,变成了涩;他的气鼓鼓则在鼓声中化作小女人不能言说的小小恶意;他的愉悦轻松则又化为了她赎罪似的圣母情怀,似乎是为了前几天他气鼓鼓说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刁蛮女人时候,自己暗暗点头,渴望他的重新开始,和自己的时候赎罪。她知道,他的舒适愉悦是来自住在她隔壁的女孩子。她会想他开心就好了,她不该那样恶毒地贪婪的觊觎着他的。就算他眼里只有她,可内心深处却又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叫嚣,它毫不留情面地撕扯着她的伤口,“他的喜怒哀乐全是为了另一个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在伤口开始流血时,又添上一脚,“别自作多情了,至少这样你还能留个体面善良的模样。”
在他消失的一个月里,全无他的音讯。她在两年期间鬼使神差地结识了他的所有好友,除了他。这是她意识到自己疯狂后残留的最后理智。就这样失去了他的喜怒哀乐,生活开始变得空洞乏味,然后会在黑夜中滋生出恐惧。他结婚了?他出事了?他出国了?这里有千万种可能,她做过无数设想,唯独没有想到那个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