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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传颂的歌谣

后来,人们是这样传说的:她叫做莉莉娅?艾萨克斯,自远古时代长眠至今,打破自然的束缚,在这动乱的时代苏醒。夜晚时分,各色商户早已歇业,只有客栈和酒馆仍在营业,不论是什么时代总会有些人一直埋在酒瓶堆里,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更是醉生梦死,但重点不在那些酒鬼身上。莉莉娅拖着疲乏的身体,几乎是跌进了一家客栈里。

“噢天呐,这人受伤了!”

“人类……吗?”莉莉娅疑惑地问。

“对,姑娘……你,这是碰见怪物了吗?”

客栈老板盯着莉莉娅,那是个年轻女人或者说女孩,披着黑色破烂的披风,穿着平平无奇,像是随处可见的平民布衣。那女孩缓缓地直起身来,一副清秀的面容配上金色的长发,如果不是因为她穿成这样,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哪国公主吧。

“抱歉让我先休息一会儿......能请你给我杯水吗?”

老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一个陶制大杯,在杯中装满了水。

“谢谢。”

莉莉娅太渴了,自醒来后这是第一次喝到水,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礼仪是否得体,她接过陶杯就立马猛饮起来,像极了斜对面酒馆里大饮啤酒的壮汉。

老板有些惊讶,这么大一杯水,小姑娘接过去就给喝完了。

莉莉娅喝完后放下杯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她没有再要水,觉得不能过多麻烦别人。

“那么,你想跟我说说你的遭遇吗?我这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莉莉娅走到挂衣架前,将黑色披风脱下放在上面,然后转身面对着客栈老板,表情有些为难。

“你真的肯相信我吗?这说起来很荒唐。”

“别紧张,我只是喜欢听故事,不在乎荒不荒唐,”老板靠过来拿起莉莉娅喝完的杯子,接了一杯葡萄汁,“给,我这里不是酒馆,所以只有这个了。”

莉莉娅看着那鲜艳的颜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始对老板讲述起她的遭遇。

“这几处伤就是那些啃尸体的下贱怪物弄的。”

“喔,食尸鬼啊……看来你还有能力从那些恶心家伙的嘴里逃脱嘛。”老板笑起来点点头,像是在认可莉莉娅的身手。

“最后我就到了这里。”莉莉娅边讲边挥手比划着,时不时地喝上几口葡萄汁。

“嗯嗯,我来理一下。你从洞窟中苏醒,本以为能找着当年的其他人,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了,洞外的一切都变了。你从深林里寻着溪流一直前进,在抵达村子前遭遇了食尸鬼的攻击……”

“嗯……但是你是怎么进入村子的,村子四周都有塔纳利亚的士兵……”

“噢!你是逃进来的?”

老板惊讶地张开嘴,老实说他不想招惹麻烦,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莉莉娅刚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客栈的门被凶暴地踢开了。

“喂,老板。我看见有个人行为可疑进了你家店,告诉我,我帮你除掉麻烦。”

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老板的正是凶暴地踢开店门的塔纳利亚士兵,他身着塔纳利亚军的盔甲,剃光了头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并不是平和近人的人。

老板面对这位士兵带着满面笑容,但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慌张。老板麻利地掏出几个杯子,从柜子深处摸出一瓶上好的奈伊丝酒,斟上酒递给士兵们。

“大人,用不着麻烦你们,那人已经被我赶走了,我看那人行为穿着可疑,没让那人待在我这里。”

那些士兵看到奈伊丝酒,眼里都放光了,完全没听老板在说什么,拿起杯子就往嘴里送。奈伊丝酒算是酒中贵族了,这烂地方的酒馆里尽是些劣质的威利尔啤酒,叫人喝到吐了。这些士兵想起了在塔纳利亚酒馆的日子,那里有喝不完的塔纳利亚特酿,韦德玛啤酒,运气好还能碰见奈伊丝酒。

“嘿,老板。每次来你都说这里没有酒,让我喝的全是葡萄汁,今天怎么突然变卦了啊。”那个光头不同于那些眼里尽是酒的家伙,他很谨慎,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挂衣架上的黑色披风,还有摆在柜台上没喝完的葡萄汁。

“你说说,你怎么还有这样的披风,都破得快烂了,”光头士兵拿起那件披风问老板,“哟,居然还有点儿血腥味。”

“啊,大人。实不相瞒,那是昨天我去兰登斯穿的,现在这世道强盗横行,我也得穿得低调些嘛,但躲得过强盗,躲不过食尸鬼啊。”

老板一边说一边比划,声情并茂,说得像真的一样。

“那些食尸鬼是真的可怖、恶心,它们好几个一起向我扑来,我都快认为我要死了,大人,如果不是那披风帮我挡了几下,我就真的要交代在荒野里了,我说真的。”

士兵们默默地盯着老板,不时地喝几口奈伊丝酒。

“哈,最后我迅速上马,快马加鞭,把那些畜牲远远地甩在后头。”

“嚯,还真是一场惊险的战斗啊。不过不用怕,我们下周就出动占领兰登斯,扫清路上的障碍,保你路途平安,只要你发誓效忠塔纳利亚皇帝并且……你懂吧。”光头士兵指了指柜台上那瓶快喝干净的奈伊丝酒。

“是,大人,我发誓效忠塔纳利亚皇帝。”

老板双手举过头顶,像是要拥抱太阳般的姿势。

“走了,兄弟们,回营地去。”

士兵们喝完酒,将杯子丢在酒瓶旁,转身推开门走了。

“出来吧姑娘,他们已经走远了。”老板俯下身对着里面说。

莉莉娅蜷缩在柜台下,狭窄的空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稍微挪了挪。莉莉娅握住老板伸过来的手,老板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娇小的莉莉娅拉起来。莉莉娅那蹲得发麻的腿此刻无力站稳,摇晃晃得跌坐到一旁的长凳上。

“啊——,那些士兵还带喝酒的啊,我蹲得腿都麻了。”莉莉娅显露出厌烦的情绪。

“那些士兵就是这副德性,不给点儿好处就不会善罢甘休,一群北方的酒鬼流氓,真是塔纳利亚战士之耻,呸。”老板啐了口唾沫。

“......”莉莉娅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姑娘可曾想过今后的打算?”

“不知道,但我必须找到一个,人......对了老板,现在是何年何月?”

“啊,一千年十月二十三日,说起来今年还是千禧年,却是这样的乱世......”

“一千年十月二十三日?”莉莉娅双眼睁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骗我吧,老板?”

“当然没有。”刚才隐瞒有酒的事让老板毫无说服力。

自己进入沉睡状态不但没有随时间来到未来,反而去了过去,莉莉娅这样想着。

老板见女孩迟迟不再说话。

“我们是一千年前人类的胜利那年为元年,这之后被称为新生纪元,为纪念人类重新取得大陆的统治。我想想,姑娘你应该是新生元年之前陷入沉睡的吧,因为你不知道有这些事情。”

莉莉娅竖着耳朵,听得十分认真。

虽然此前留意过苏醒洞窟外的地貌,估摸着自己也就睡了顶多有个三五百年,可没想到千年已逝,他还活着吗?一定还活着吧。

一想到他,莉莉娅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握紧了,越想越痛,那千年前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千年之后,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

“在下乃一介平民丹德莱昂·乌索斯,不知姑娘芳名。”老板突然冒出一句话打断了莉莉娅的思考。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丹德莱昂见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想问问她的名字,犯得着用这样冷淡的眼神吗?等等,不会吧。

“啊啊,我不是想要怎样,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丹德莱昂有些急急忙忙的样子。

莉莉娅见了丹德莱昂那滑稽的样子,嘴角不禁弯起一道弧度。

反正都过了千年了,把名字告诉他也无妨吧,如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艾萨克斯了吧。

莉莉娅没有再想太多,便回应了他。

“莉莉娅·艾萨克斯。”莉莉娅说出名字时神情很严肃,这姓氏是她的骄傲。

“莉莉娅·艾萨克斯吗?......艾萨克斯,这氏名好像在哪里听过。”丹德莱昂闭上眼扶着额头一直念叨着艾萨克斯。

“诶?老板你知道吗?”这让莉莉娅有些惊愕。

“不不,我不是很了解艾萨克斯,但是自我小时候起就知道一首童谣,童谣里歌颂了新生纪元中战胜了恶魔的艾萨克斯战士。”

“艾萨克斯战士?具体的名字呢?”

会不会是他,会不会是他。

“名字么,那首童谣里没有呢。”

“能请你念一遍给我听吗?”

“念?让我用唱的来吧!”

丹德莱昂看上去起了兴致,看着眼前这位艾萨克斯氏的女孩,就好像见到了那位拯救了人类的无名英雄。

莉莉娅没有看见,丹德莱昂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恶魔的终曲——

那漆黑赃污的原野上,

那诡秘混沌的幽林中,

地狱之门伫立,

毁灭之花绽放。

-

那深远宁静的峡谷里,

那云雾缭绕的山峦间,

激昂之声回荡,

战争之鼓打响。

-

当鲜血浸染了大地,

当万众献祭了生命,

恶魔之息迸发,

恶魔之爪伸来,

它们那丑恶的面貌,

它们那嘶哑的嗓音,

高叫着,

毁灭吧,

毁灭吧!

-

艾萨克斯的战士,

身披神圣烈焰之甲,

圣洁皎白身影,

挥动皓银长剑,

身后的千军万马,

高呼着,

战斗吧,

战斗吧!

-

彼岸红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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