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胖哭了!很伤心!想揉揉眼角小手怼了老半天也没能怼到脸上去。想想晃晃脑袋凑到手边总可以吧。没晃动。
她以为自己瘫痪了。哭着哭着醒来了,接着继续哭。为啥还哭?因为看不见。是的被吓到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才出生了一个晚上。“阿郎,是桃红色的小人儿呢!”声音轻了八度她也能认出这货的声音来,夏夜在她不远处八卦。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刚松了口气然后又被吓哭了。噗噗噗噗噗噗被包在包被里放这么一长串的响屁你说能不哭么!
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响起她被人提着脚丫子,屁股一凉很快被人捯饬干净了又用包被包起来了。
“阿郎能喂水了么?”然后听到她爹轻轻的男低音回答夏夜:“用小勺儿蘸点水先试试看小人儿吃不吃。”听见她爹还能说话云憨胖就松了口气。
脚步声渐进,她猜可能是夏夜准备给她喂水了。突然感觉有东西碰到了嘴唇,憨胖舔了舔发现有点湿润然后嘬嘬嘴。
接着一滴一滴喝着温水,她累了就没再张嘴了。水喂完之后夏夜就轻声问李玉田:“郎君感觉如何?可要用温水润润唇。”
李玉田轻声回到:“还行,只蘸点水润润即可。单你与春雨二人轮值可还撑得住?不行就加人手吧。”
夏夜回道:“令正昨夜说人多进入产房恐于小人儿不利,再过两日阿郎康复就好了。”
听到夏夜的回答她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发愁了还有两天呢,想想觉得前途无亮。
只听见李玉田问夏夜:“家中诸事可都安排妥当?谁在打理?孩儿们可都还好?我儿的奶羊可着人牵回来了?”
夏夜回他:“今日家中诸事卢郎打理。郎君们上学去了。已着人去庄子牵羊了。阿郎无需担忧。只管养好身体。”
听到这里云憨胖把昨天听到的消息在脑子里整理好,不够的信息脑补来凑。
唉!这个爹放在天朝古代都是个完美大妇。当然这里她爹是身娇体弱的正夫,而且入门十余年还未生子。
眼睁睁看着小妾一个接一个进门,还都生孩子了。这种小说里都是妥妥被炮灰的大妇正夫角色。
再结合刚才夏夜回答。憨胖又哭了,替她这身娇体弱的老爹委屈。
她想着要是自己再自杀,为自己挨了一刀的爹恐怕会跟着去死一死。
上辈子做人老天没跟她商量就算了,好歹是一夫一妻制,姐妹都是同胞。这回还是没跟她商量,而且更过分的还要跟不是同胞的兄弟姐妹争宠。
越想越替他爹担忧。在肚子里时,她爹就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颜值下降,便宜娘还娇滴滴的。
身边有三个狐狸精虎视眈眈。他爹还子嗣艰难,算算年纪这爹可能三十多,现在就不能生养了。
可不就是渣渣们要找小年轻的万金油借口么!心里想着她可怜的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次醒来憨胖没哭,因为她已经能面对残酷的事实了。若上辈子能像这次一样知道自己怎么被生下来,她一定积极面对生活。
昨天的的经历会让她这一辈子都记得。身娇体弱的老爹挨了一刀把她生下来的,而且这爹的老婆是个花心大萝卜。
想了想已经去世的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其实很不好。所以她决定先给他养老送终,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为自己受过的苦。
不过现在么还是得自己身体健康撑过这几天。不然感冒会传染她爹的,所以她不把小手伸出包被了。
感觉小屁股有点凉不舒服,抖抖腿想挪一挪换个地方画地图。没能成功转移阵地不说又噼里啪啦的拉粑粑了。
小脸邹成一团。不远处传来的轻笑,让她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阿郎,小人儿真得意。”听了云憨胖怒由心生,小脸通红。小手捏紧被角心想得意什么,从直立行走到生活不能自理。
又饿又累还被人当新鲜事围观的她又哭了,被春雨气的。
“给我擦拭好再给我儿擦擦,记得擦拭之时手脚快些以免惊风。大郎幼时可没我儿这么娇气,一点脏污也沾不得。”
春雨拧了一下帕子,继续给李玉田擦拭嘴里还回他:“谁生的就随谁,冯郎一向沉默寡言。大郎为人也是胸有丘壑,有长兄之范。待到小人儿长大应能得济。”
在等着擦澡的憨胖心想约莫这爹养过大郎,听着亲近可能是她爹这一队伍的。
“待到我儿长成大郎估计已是在军中了。大郎天资不错,说是再过几年应有小成。阿城想他入保庆卫,去甘州也好男子总要多多历练才能成才。待我儿长成看看资质好就读书习武,不求功成名就中个举人即可。”有个万事周全的爹还真是不错,刚落地学习计划就开始了。
听见换水声估摸着能被服务了,等急的人松了口气。还没等开始她爹又安排上了
“小人儿的澡巾用利州细棉的,擦拭好了再给喂点水。明日就可以喂奶了,奶羊让人养精细些别忘了喂些清热的草药。”
春夏应诺就听见脚步声渐远,片刻后又走到自己身边。然后就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带着点酒香。
憨胖心想着这应该是古代版消毒水。身上的衣物被人掀开,棉帕上的消毒水擦身时有点凉她抖了下身子。
听见春雨笑了笑说:“阿郎,这世间总有操不完的心,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儿顶着么。如今为小儿计,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小人儿要长成还得靠郎君哩。”
擦完澡正在喝水的小人儿只想点头说就是就是,操心多老的快还不如养好身体多活几年。
醒醒睡睡擦过两回澡,喝过四次奶的憨胖到了等疾医来的第三天。
因为刚做完产房里的清洁工作,她正好醒着还在感叹。难怪敢在家生产,医院病房也就这样了。
春雨在帮她爹擦澡”阿郎伤口看着愈合得很好。未时疾医会来诊脉,稍作忍耐到时阿郎就知道能不能起身了”
听到春雨的话,她吃惊地睁开了眼。想看看她爹的肚子擦了什么神药。发现眼前一片朦胧,吓了自己一跳。
又想起以前陪产了解到的知识,提起的心就放下了。好歹能睁眼了虽然视力模糊,但不妨碍她瞧个新鲜。
正睁大眼睛瞧得起劲,突然一张大脸凑到眼前吓得小身板一激灵尿了。
只见这大脸兴奋的说道:“阿郎,小人儿睁眼了哩。”憨胖尖叫“活人能不睁眼么还不换尿布”结果嘴里吐出的是火星文。
听着自己的一级婴语。难过的哭了。等到春雨擦澡换完尿布。门外响起夏夜的声音问春雨:“可料理停当?疾医来诊脉了。”
听见这话的憨胖哭声停了下来,等着看医生。准备听听她和老爹的诊断报告。
疾医先去看李玉田了,只听得二人寒暄之后。安静的室内没有人说话,只有衣物的摩擦声。
过了一会疾医说道:“阿郎恢复的很好,白藁末果然是难得的好物。郎君可以下地走动只是缓缓毋做体力活。再仔细补养,休息月余便可恢复如初了。”
李玉田接着说:“劳烦阿叔再瞧瞧我儿,还望赐教,小儿常哭可有不妥。小子失礼先起身缓缓,再谢过阿叔。”
疾医回他:“先恭贺郎君喜得贵女了。余查看小娘子过后再答阿郎。”接着响起夏夜春雨的恭贺声,安静了片刻。
李玉田略显激动的声音才响起:“总算不负冰翁丈母所托,是折桂孩儿哩。大人恕罪小子失态了。”
憨胖看清楚了眼前的老头,约莫50左右。用块褐色方巾包着头发,蓄着小胡子很干净。可能因为是医生的缘故,整个人很清爽。
他打开了包被手上动作轻快,仔细查看了之后又包好小人儿。才回头向李玉田笑着说:“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阿郎甚是稳重,不似令亲得知郎君诞女开怀许久。小娘子很康健,日常啼哭是因为容易受惊。如今大郎伤口好转只需将小人儿拢在怀中养上月余满月之后便好。满月之后只养在阿郎身边即可,三岁后就不需这样精细了。阿郎今日好好歇息,明日家中亲人必定要来瞧小人儿的。余这便告辞了。”
李玉田行礼道:“劳烦阿叔,还恕小子失礼不便相送。夏夜代我送大人。”
疾医走了之后,春雨便抱着憨胖去到了李玉田床上说:“阿郎拢着小娘子。瞧小娘子可好看?这三日可把夏夜憋坏了,太过欣喜又恐阿郎问询。”
李玉田接过包被把她抱在怀里仔细端详。
这是憨胖第一次看见她爹的脸,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披散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穿着月白色中衣。狭长的丹凤眼眼角上翘,鼻似悬胆,嘴唇略显丰厚。
典型的古代男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也没有很瘦弱。她看懵了,因为这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爹笑着看她说道:“阿夏恐怕每日在廊外笑了许久才来当值吧?”
春雨吃吃笑道:“阿郎神算,可不是如此。小童们在外瞧见甚为惶恐。”
回过神的憨胖张嘴想说夏夜是个八卦精,嘴里突然吐了个泡泡。
只见他爹惊奇的轻声叫到:“春雨,小娘子在冒泡!”小人儿翻了个白眼看她爹,心想谁还没个吐泡泡的时候。
夏夜回来听到刚才的话走到床前轻问:“阿郎,小人儿是不是很得意?卢郎吩咐今日阿郎与小娘子好好歇息。明日巳时里正要登门查看小娘子为她做文书户贴哩。”
李玉田回道:“小人儿可没有你得意。家中可好?家主不理家事么?阿修可忙的过来?”
夏夜笑了“家主自得知郎君诞下小娘子,现如今还没回过神哩。”憨胖听了这话心想妥了这回不用争宠了,老爹也不身娇体弱。慢慢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