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显然是刚从实验室出来，他不紧不慢地将手套摘下浸泡在消毒液里，一双秀美至极的手指就显露了出来。
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这双手似乎生来就是用来按动高能重离子加速器，握笔绘制静电平衡图或者敲击键盘写论文的。
他的手掌像女人一样稍显单薄，却又并不柔嫩。指甲修的整齐又干净，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被身后精密的金属仪器衬得冷冷发白，男子的手却比女子的还要精致好看万分。
沈泽川淡淡睨了一眼楚言澈：“楚先生，可以把目光从我手上收回来了。”
楚言澈绯色的唇勾起一个略带血腥气的笑：“你们成天搞这些的人的手都跟你的一样吗？”
“问这个做什么？”
“沈教授的手太美又太金贵，不能剁下来收藏。我只能从别处打主意。”
沈泽川神色古井无波，按下光脑的几个按钮，声音淡然：“我这双手对楚先生还是暂时有点用的。”
沈泽川清澈的黑眸盯着显示屏，唇畔勾起一抹笑：“如果不是它的生物芯片植入成功，你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它。”
“啧。”楚言澈嗤笑，湛蓝眼眸中划过幽冷的光，这几年，它都很安分。如果不是昨天它动用了异能被他感应到，他甚至不会将搜查范围锁定在Z国，而是漫无边际的全球搜寻。
为了尽快找到它他甚至找上了Z国最负盛名的这位沈教授。
不过，他一向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东西。
……
夜已经很深了。
夏日的晚风不见凉爽，吹动半人多高的野草，带来尸体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唐离倚靠在仓库外门，整个人像是失了所有力气一样颓败地坐在地上。
白皙玉手上沾染的鲜血已然凝固。她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十多具肢体不完全的尸体，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你是我培养出来最完美的……怪物。”
带着憎恨、欣赏。
仿佛在看世界上最肮脏丑恶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能够带给他至高无上的力量与权利。
“怪物！你这个怪物怎么不去死！？”
“四号杀人真是恶心又恐怖啊……”
“它根本就不是人，Z博士说它没有理智和感情，比野兽还不如……”
“你这个杀人狂魔，你不得好死！”
“它的身体还不够完美，需要再动七千多刀。”
“它可能会承受不了……”
“在改造中它的痛觉会逐渐消失的。放心吧。”
“四号可是我见过忍耐力最强的……”
……
犹如噩梦般歇斯底里的辱骂，刺耳惨绝人寰的尖叫，插入身体各处的冰冷管道，在胃里翻涌呕吐之感，好多次沉寂中几乎没有的心跳……暗红的血液成为每夜无边无际可怕梦境的底色。
“想起来了，为什么又要想起……”夜里传来喃喃低语。
没有边际的深红中，乍现一抹湛蓝的冷光。
“四号是我的东西。你不配碰它。”
男人沉冷带笑的嗓音仿若她唯一的救赎。
“东西吗……做楚的东西也可以心甘情愿呢。”
“抹去记忆吧。彻底抹去吧。让这该死的东西滚吧！求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