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馨香阁的一个幽静的房间里,洪志达带着洪志华坐在一个粉木做的桌子上,摆了一瓶玫瑰酒和一些用鲜花做成的甜点。
洪志达以大哥的身份,对洪志华说:“志华,不是大哥说你,这两口子过日子,它不能总绷着,你不让,她也不让,那这不就顶起来了吗?”
洪志华低下头,双手交叉在头前,听着大哥。
“卉仙那脾气你知道,这女人呐,多哄着她点儿就好了。”洪志达觉得很简单,因为他和丽华两个人相互理解,相互体谅。
洪志达却不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一家跟一家不同。
“大哥,我是真羡慕你和大嫂的关系啊!卉仙要是像大嫂一样就好了,可是她心里好像只有香品这一件事情。”志华情绪低落。
“好,那你告诉我,她们妯娌两个,哪一个不是泡在花品里的,拿你大嫂来说,她要是研究花品来,那可真是可以几天几夜不理我,特别是她琢磨各种新的花品的时候,你跟她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不,她前几天参赛的那个花品制作的裙子不见了,那把她急得,没日没夜地做新的参赛作品,才几天过去了,人就瘦了一圈儿,我能不心疼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是一点就着啊!”
当听到大哥说到参赛作品丢失的时候,洪志华眼圈红红的,他难以启齿道:“其实,说起大嫂参赛的作品裙,卉仙她……”
还没等志华说完,志达就打断说:“对呀,卉仙她也忙于参赛啊,可是她却费时费力地帮我们找,其实啊,真的难为卉仙了。你再说你大嫂啊,她平时吧,挺细心的,可是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也是傻乎乎地,够可以的。”
洪志达说到这儿的时候,露出了笑容,藏着爱的笑容。
“怎么回事,这么怪怪地?”洪志达问志华。
“大嫂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配。”志华有些惭愧,一直没敢把头抬起来。
“一家人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志达说了以后看着弟弟志华。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是一家人,总有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志华一直没做声,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大哥,一边是大哥大嫂,老婆卉仙这样做的确不对,但是,卉仙毕竟也是自己的老婆,他左右为难。
在馨香阁的大院子里,徐卉仙为了比赛忙前忙后,他拉丁厂长出来说:“怎么样?那边有情况了吗?”
“崔老师现在就在荧江的养老院里。”丁厂长激动地告诉卉仙。
徐卉仙哪里忍得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
千万别小看一个女人,一个为了名利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
丁厂长一把把徐卉仙拉回来:“唉,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再走吧!”
“不行,参赛作品的秘密就在眼前,我不能让别人抢占先机,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徐卉仙哪能顾及得上。
“我理解你的心情,眼看着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这些年,你为了这个目标,付出太多了。”丁厂长平静地耐心的跟徐卉仙说。
“对,又离目标近了一步,只要再一步,再往前一步,我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轻视的清洁工的女儿,而是花品调制界的翘楚,是馨香阁新一任的继承人。”徐卉仙在丁厂长面前,毫无顾忌地流出来眼泪。
丁厂长看着徐卉仙的样子,想伸手去帮忙擦掉滚落的泪珠,却又把手缩了回来。
徐卉仙回到屋子里,拿出收拾,戴了几对耳环,一对接着一对试,又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她想,如果自己先跟崔老师对上头,这次的竞赛赢的一定是自己。
嘴里哼着小曲,这会儿,洪志华从里屋走出来,看着徐卉仙的样子,洪志华很是无奈。
他想着刚刚大哥的话,其实,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他们的婚姻,毕竟他们有依兰,但是他自己又实在过不了徐卉仙为了赢得参赛所做的不道德之事。
他摇摇头又进去里屋了,不声不响。
进去又出来,这时候,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他对徐卉仙说:“我找你说点事。”
徐卉仙整理好行头,拿着手提包,头也没回说:“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我没时间跟你争。”
说着说着,徐卉仙转过身子来说:“天大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高傲地往门口走。
洪志华一把拦住徐卉仙,举起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说的:“离婚是大事吗?”
徐卉仙看了一眼洪志华收上离婚协议书的字:
离婚协议书
男方:洪志华……
女方:徐卉仙……
徐卉仙想了想:“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成天想着要离婚?”
“刚刚我去见了大哥,他跟大嫂,是那么地相信我们,可是我们背着他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把你拉回来,又愧对于大哥大嫂,只能离婚。”洪志华说到这儿,眼眶红红的。
“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你看到大哥大嫂,你会愧疚,你会伤心,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们离了婚,依兰她有多难过呢?”徐卉仙争论不休。
洪志华转身坐到沙发上说:“我早说过了,长痛不如短痛,你别拿依兰的事情,作为借口拖延时间。”
徐卉仙跑到洪志华身边说:“我说等我比赛结束以后再说嘛,就算你要离婚,你还差这几天吗?”
董丽华刚刚经过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徐卉仙和洪志华两个口子的争吵声。
“我不知道你自己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地东西,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想想都可怕,你把大嫂参赛的衣服你都烧了,你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洪志华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徐卉仙,徐卉仙一步一步往后退。
“大哥大嫂都是很宽容的人,到现在他们还在劝我,珍惜和你的婚姻,而你呢?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有半点悔意吗?”洪志华追着徐卉仙问。
“我做都做了,就算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徐卉仙转过身来对着洪志华说。
徐卉仙昂着头:“我说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公平竞争的,你为什么就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呢?”
董丽华听到这儿,终于知道衣服为什么丢了,转身就走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洪志华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花品是你的生命,可是你做的哪一件事情配得上花品大师的头衔?你不是在追求花品艺术,你是在追求名和利,不择手段,爬到了香主的位置。”洪志华气得直接甩手。
徐卉仙气呼呼地看着洪志华,双唇紧咬,险些出手打过去。
静静地深夜,这儿正在无休止地争吵,在馨香阁的一楼的幽静的走栏里,董丽华静静地坐在走栏上。
她手里拿着婆婆和崔老师的合影照片,手不停地触摸着照片。
洪志达蹲在花草旁边,摆弄花草。
“这些,都需要换盆了,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挑几个新盆。”洪志达手里拿着一把修剪花草的剪子,起身对看着照片的董丽华说。
董丽华叹了一声气,没出声,也没有理会洪志达。
换做平日里,董丽华无论多忙,都会看着老公,给老公意见和想法,或者陪笑一个。
可是,今晚上,却一声不响,洪志达发现有些不对劲,放下手里的剪子,走过去问老婆:“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洪志达说完坐到董丽华身边,像哄小孩子一样。
“志达,你跟我说过,崔老师一住在荧江疗养院,对吗?”董丽华双手搭在洪志达的手上说。
“对啊!”洪志达说了一声。
董丽华把手里的相册合起来说:“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这么晚,为什么这么着急啊?”洪志达很奇怪。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必须对咱们洪家,对馨香阁负责。”董丽华一本正经的对洪志达说。
“嘿嘿!”洪志达笑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间说话像卉仙似的?”洪志达笑眯眯地看着董丽华。
“志达,通过这次比赛呀,我看清了一些事情,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如果真的希望我们洪家好,希望馨香阁好,有些责任,我必须要担起来。”
“是啊!”洪志达点点头。
“要不然,老是让她……”董丽华止住话语。
“让谁呀?”洪志达凑单董丽华面前。
“让妈呀,妈一向那么器重我,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我怕让她老人家失望。”董丽华像个小女孩,在洪志达面前撒娇。
“对啊!”洪志达看着董丽华。
“那我走啦!”董丽华起身就走。
洪志达拉住董丽华:“这么晚开车我能放心吗?我跟你一起开车去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董丽华用相册拍了拍洪志达。
洪志达把董丽华拉回来,双手搭在董丽华肩上:“啊呀,跟老公说话还这么客气,你对馨香阁有责任,老公对你,更有责任!我跟你一起去。”
洪志达一边说,一边用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董丽华的鼻子。
“嗯!”董丽华点点头,两个人搂着去了。
这时候的洪志华的房间,争吵还是不断。
徐卉仙从来不会放低声音和姿态:“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都等我比赛结束以后再说,到时候,你要离婚,要去美国,都随便你。”
徐卉仙提着宝宝往外走。
洪志华一把把徐卉仙拉回来:“你要走也可以,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洪依兰刚刚来到门口,听到“离婚”两个字,她哭着跑进来:“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洪志华看到哭成泪人一样的依兰,心疼地弯下腰说:“依兰,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说完,洪志华往外走了。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和你离婚?”洪依兰哭着对徐卉仙说。
徐卉仙深深洗了几口气说:“没事的,别哭,大人的事情你别管,妈妈有急事要先出去,很晚才会回来,你先睡,过两天呢,妈妈忙完了再跟你解释。”
徐卉仙说完,甩开依兰就走。
依兰追过去哭着喊到:“妈妈,我饿了,你给我煮面吃,你给我煮面吃,不对,你给我煮水饺。”
“怎么会这么晚了肚子饿呢?”徐卉仙有点不耐烦,但是她面对女儿依兰,还是耐着性子。
“要不,你去找大伯母煮给你吃。”说完,徐卉仙就继续往外走。
“不要,妈妈,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依兰拦住妈妈。
“不行,你不能去!乖,听话,乖乖待在家里。”徐卉仙对着依兰吼道。
“妈妈,你不带我去,我就不让你走。”徐卉仙被依兰拉着手,依兰追着说。
徐卉仙甩开依兰的手生气地说道:“难道你也要跟你爸爸一样,挡我的路?你乖乖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看到妈妈凶巴巴的样子,洪依兰不敢再出声。
徐卉仙甩手走出去,碰倒了门口摆着的瓷花盆,花盆掉在地上,依兰也被她甩倒跪在地上。
依兰叫喊着,原来是花盆碎了,划到依兰的脚了。
徐卉仙跑回来,丢下包包,给女儿扶起来,贴上创可贴,问依兰:“还疼不疼了?”
依兰抱着白天大伯母教的香包,紧紧地抱着说:“还有一点点痛。”
她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妈妈又发脾气,所以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