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白坐在警车上,低着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这是去公安局的车,再过一会她就该上去监狱的车了。
“沈鹿白!为什么?”
沈鹿白听见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踏出去的那只脚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缓缓。”沈鹿白看着熟悉的人,僵硬了一整天的脸终于有了几分色彩。
“鹿白,为什么啊?”戚缓看着眼前的女生,感觉喉咙一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声色浮现心头。
抓住沈鹿白的手碰到一个冰冷的铁环,铁环却像是火焰一下,灼的戚缓手指尖生疼。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手不该带着手铐,她的手应该是握笔的,不该是这样的。骄傲如沈鹿白,沈鹿白多骄傲啊,现在去拷着手铐,判刑三年。
“缓缓,没事的。”
良久沈鹿白开口打破了沉默,
左手扶着戚缓的手臂,右手拍了拍她的后肩,安慰似说。
戚缓听着沈鹿白安慰自己,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从头到尾没有帮上沈鹿白什么忙,甚至连说服她都不行,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要沈鹿白安慰自己。
沈鹿白看着戚缓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抱住了戚缓:“缓缓,别难过,等我回来。”
戚缓听见这话眼底一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鹿白,你为什么要妥协啊!她们的证据都站不住脚,你不应该的……”
“还情罢了。”
沈鹿白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几朵孤云飘荡着,阳光有些微微刺眼。
“鹿白,你搭上的是自己半辈子啊!”
听到这话,沈鹿白努努嘴,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路迟。”
最后沈鹿白朝着这站在不远处的路迟招了招手。
“鹿白。”
路迟逆光走来,整个人都笼罩在橙黄的阳光中。
“路迟,照顾好缓缓,等我回来。”
“好。”
路迟从沈鹿白手中接过戚缓,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和她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路迟,鹿白不应该这样的……”
“我知道。”
他们看着警车开远,无可奈何。
她们三个人都是同学,高中大学同学。沈鹿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在清楚不过了,骄傲如沈鹿白。
她是多高傲,多骄傲的人。
眼里容不得沙子,抄袭,怎么可能,像她那种把写作视为生命,视为信仰的人怎么可能抄袭。
“喂。”沈鹿白哑这嗓子说。
“时鹿,我是林深。”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音。声音浑厚而又富有磁性,偏偏有掺加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冷意。
沈鹿白微微皱眉,脑海中回忆着林深这个名字,有一点点印象,却又十分模糊。就像只是有人在耳边无意中提到一样。
“时鹿,上述吗?”
沈鹿白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林深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无法作答。
“服从判决。”也仅仅只是几秒钟,沈鹿白,就给出了答案。
在法庭上沈鹿白没有找律师,就代表她没有想过要辩诉,如今都入狱了,她更不可能在上诉了。林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但是他还是像试试,他不想沈鹿白就这样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那头都没有传来声音,就在沈鹿白以为林深把电话挂了的时候林深:“时鹿,我信你。”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沈鹿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上也还保持着刚刚那手机那个姿势,就像是被人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