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管”朝云看着眼前的男子,挺拔的身躯因着自己的声音停了下来,俩人差点就要成对食的,吴周待自己很好,只是……他毕竟是个阉人。
吴周停了下来,常林看着朝云只身一人,知道她是有事找师傅,想退下留下空间给二人。
吴周却说:“常林,你不用下去,云答应可有什么事?”。
朝云本想着当了答应这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可搬进流竹殿,主位兰贵人和进了冷宫的那位覃贵人走的近,克扣自己的用度,皇上也没再召见过她,殿内的刘答应又是见风使舵处处给自己使绊子。
本来想今日碰见吴周,让他帮帮自己,可这常林在身边,抹不下面子去说,只好说道“无碍,好久没见,就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吴周仍是面无表情“云答应逾矩了”,径直走了过去。
吴周哥哥,这句朝云强忍着没喊出来,他不会再管自己了吧,“你厌弃我了?当日之事我也没得选,我不过是个绣女”。
吴周停了下来,没有转身语气里却也带了些无奈“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突然一道拔高的声音传来。
朝云内心一慌自己本来就不受宠,要是被冠上秽乱宫闱的罪名,回头看去正是沈琉一脸玩味地看着她,而出声的赫然是一脸鄙夷看着她的莲音。
莲音也是佩服自己的运气,从膳食局出来想着挑着小路回去,这也能碰上他们:“皇上可是将刀驾于你脖子上,逼你做这答应了”她就看不惯朝云畏畏缩缩装的跟个兔子似的。
“莲音,不得无礼,还请云答应见谅”沈琉淡淡开口眼神却只盯着吴周。
朝云脸色苍白,是,她要是说出已与吴周做对食,自然也做不上这答应的,只是她舍不得荣华富贵“沈掌侍,我没怪莲音姑娘,我当日若说了对食一事也就……”。
吴周神色加深,带着恼意看着莲音。
莲音直接回瞪回去了,转身对朝云说“你自然不会怪我,你又凭什么怪我,我们待你不好吗,你吃里扒外看中吴周当了总管要做对食,可谁知运气好被皇上宠幸了,你又爱慕虚荣当了这答应!”。
“莲音!”沈琉和吴周同时厉声喝住了莲音未说完的话。
“莲音姑娘”一旁的常林也是快步上前拉了一把莲音。
朝云已然是羞愧难当,两行泪落得惹人怜惜。
莲音还要再说却看见沈琉皱着的眉,朝云明也知道沈琉喜欢吴周的,当日三个人在一间房内还是好姐妹时惯爱说些女孩子家的心事。闹了沈琉三五日,沈琉才说了爱慕吴周的事,惊着了朝云和莲音二人,可谁知后来吴周侍奉太后升了总管,朝云居然给吴周自己绣的帕子做信物,再后来两人没做成对食,朝云已然成了答应。只是这答应不好当。
“阿琉,当日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朝云说着竟准备屈膝下跪。
吴周一把拉起朝云“周莲音,你别太过分了!”。
沈琉看着吴周拉着朝云的手,一向冷静的他疼惜朝云到避讳都不顾了吗?沈琉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沈琉却是笑了起来“莲音,快些回去,我的桃酥要凉了,不好吃了”转身提着食盒向前走去,与吴周擦肩而过的太快,以至于脸上快速划过的泪谁也没有看见。
莲音一把甩开常林“少来拉我”。
“莲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朝云急切地拦住莲音,
莲音绕过朝云,不屑地说:“谁稀罕管你们的事”。
“莲音这桃酥真好吃,这大好的日子应该配些酒的,可惜呀”沈琉已然把一盘子桃酥都吃光了。
莲音有些心疼地看着沈琉:“我真不知道吴周有什么好的”。
沈琉痴痴地低声笑起来:“我也没办法呀,谁让当初递桃酥给我的人偏偏就是他”,脑海里全是他去扶朝云说她,我喜欢的是你,要做对食的人也是我,无奈地叹口气“我是想他可以幸福的,原也想着他和朝云在一起也好,只要是他喜欢的就好,两年后我出宫,他也快乐着,我们不再有交集,可谁知朝云做了答应,他也不快乐了”。
莲音看着沈琉,真不知道这姑娘脑子是什么做的:“你,你就是疯了,他开不开心的与你何干,你以后离他远些”,看着沈琉没理她,索性气呼呼地出去了。
沈琉看着空盘子良久:“吴周,既然别人给不了你幸福,看来还是要我来”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发呆发够了?”李固看着磨着墨发呆的莲音。莲音恍然间回神,立即跪了下去“皇上,奴婢错了”。
李固放下笔向书房外走去,莲音暗自懊恼,都怪吴周,自己殿前伺候居然还敢不用心。“不跟上是想跪一天吗”李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奴,奴婢马上就来”莲音心下一喜,忙起身向门外走去。
……
“哎,你们听说了吗,莲音被封为答应了”沈琉刚踏入司衣局,就听见一群绣女叽叽喳喳个不停:“我看你们也是太闲了,叫孙嬷嬷再给你们派些活”。
“沈掌侍,我们好不容易休息会,你知道吗,莲音被封为答应了”绣女们见是沈琉来了,忙回到原位,只剩柳锦站着解释。
“我也是许久不见她了,倒没有早些恭喜她”沈琉正说着外面来了个面生的小太监∶“沈掌侍,我家小主特请你去林星宫叙旧”。
“我与林星宫的楚嫔并无深交”沈琉看着这太监倒是一脸疑惑。
“是奴才没说清楚,我家小主是莲答应”,沈琉不禁觉得好笑,这死丫头还摆上架子了,自她被调去御书房,两人倒也是许久未见了。
“参见莲答应”沈琉一进来装模作样地请了安,就看见莲音在那染寇丹。
莲音一下窜了过来:“阿琉”。
又看见四下的人头埋的低了些,似乎在笑:“你们都先出去”。
“阿琉我真的当上答应了”莲音欢脱地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沈琉自袖间掏过一支玉簪:“魏掌侍给你的贺礼,托我一并带过来”。
莲音接过簪子:“她亲手打的?她可是好久没做这些了”后又一脸严肃地逼近沈琉:“沈掌侍就这么带着别人的贺礼来看我呀?”。
沈琉双手一摊:“不然呢,我这公务繁忙本来都不打算来的”。
“好,你个沈琉”莲音手极快地拉沈琉的衣服:“我自己找”。
沈琉一愣死死护住锦带,忙后退几步:“我给你拿,小祖宗”伸手掏出了一个荷包绣着莲花递给了莲音。
莲音顿时两眼放光:“我家阿琉手可真巧,这莲花,真好!”这荷包内竟然还有物件,是一对珍珠坠子,圆润光粉:“阿琉,你从哪得了这么好的东西”。
沈琉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起了茶:“太后赏的”。
莲音把玩坠子的手一顿:“太后!”。
“嗯,从上回寿宴后,就时不时要我去选样式,临摹佛经之类的”沈琉也不知道太后身边讨好的人那么多,怎么如今对她一个小掌侍关爱有佳。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时不时占了吴周便宜,看见他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自己也是心情大好。
莲音开口本来想问那你岂不是时常能见到吴周了,想到那天朝云的事,又把话咽下去了。
“楚嫔待你怎么样?”沈琉看着茶杯上的墨竹,这样子得精巧。
莲音过去也倒了一杯茶,安分坐了下来:“楚嫔喜静,平日里还让我教她绣帕子呢。”又无聊地趴在桌子上:“不过当答应也不好,以前在御书房当差可以常常见到皇上,现在……”。
沈琉皱着眉头:“你可是喜欢上皇上了,自古帝王多薄情”。
莲音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阿琉,你不知道,他待我真的很好,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莲音,你开心就好,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幸福”沈琉知道莲音喜欢上了皇帝,可是皇上对莲音又有几分真心呢?现在给莲音说这些莲音也是听不进去的,自己对吴周不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