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翻着手里的花子样式,柳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沈掌侍,不好了,莲贵人那面出事了”
皇后在御花园邀众人去赏花,莲音被宸嫔养的鹰吓到,险些摔倒动了胎气。
沈琉到了林星宫,皇上还在殿内,沈琉驻足在旁,一直到皇上走了这才进去:“莲音,怎么样了?”
“你们都先下去”莲音脸色有些苍白,待到左右的人都离开了,这才开口:“差一点,幸好孩子保住了,要不我就什么都没了”
沈琉给莲音递了一盏水:“你也是吓坏了吧,如今你怀有身孕,身边衣食住行一定小心谨慎,可都检查过?”
“紫杏检查过了,只一匹绸罗锦有些异样”
“嗯,香味过重的也要小心些。”沈琉接过茶盏:“以前不少听哪位娘娘怀有龙嗣,可这最后诞下的又有几个,千万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莲音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我总觉得御花园的事没这么简单,之前未曾听说宸嫔养这等玩意,当时那畜牲偏生直直朝我冲了过来,要不是瑞雪帮我挡着,我如今……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宸嫔母族原系草原,平日里性子倒也粗犷些,不过也未曾养些唬人的玩意,倒是皇后前些日子好像专门寻了只鹰用以慰籍宸嫔的思乡之情”
莲音皱着眉:“皇后?”
沈琉细细回忆,想到梓露重重点了点头:“是了,是皇后,这只鹰还是皇后专门派人找的,当时记得梓露还说过,要什么可以由尚宫局采办,怎么劳的皇后专门找了一趟,那鹰也不是什么稀罕品种”
说着说着,沈琉脊骨有些发凉,如果是皇后,那莲音的处境不是很危险,猛地抬头正对莲音的眸子,沈琉知道莲音也察觉到了。
莲音抬头看向严严实实的床围,闪过一丝杀机:“别让我逮到她们的把柄”。我辛辛苦苦才到今天的位置,想要把我拉下去……
沈琉整理着莲音的碎发:“莲音,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小心点,别得不偿失了”
沈琉叹了一口气:“到时候让梓露、魏依来帮你看看,白日里的衣服上有没有什么香料,还有这送来的绫罗绸缎,金银耳饰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莲音揉着鬓角:“阿琉,要不然你来我这吧,我们在一起,你也可以照顾我,帮我打点着?阿琉”
沈琉笑笑:“我快要出宫了,你去求了皇上,到时候也是一场空,倒不如换些别的了”
回到了制衣司,柳锦上前:“沈掌侍,明日要出宫挑布匹,您去是不去?”
沈琉点了点头:“自然,出去散散也好”
……
柳锦像是放飞的笼中雀,这个摊子摆摆扇子,那个摊子弄弄朱钗,胭脂水粉中更是挑的不亦乐乎。
沈琉被柳锦拽地东倒西歪的不免撞到了人:“打扰了,抱歉”
抬头一看是一锦衣玉面的公子,摇着折扇,含笑看着身边的孱弱扶柳的女子。
公子转头略点了一下:“无碍”
柳锦也是不好意思了,接下来倒是好好走路了,许是觉得眼熟不禁回头多看了几眼:“沈掌侍,刚刚那个女子好像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
沈琉点了点头:“侍郎家二小姐白曦,左边是骠骑将军的二公子,玉子朗”沈琉回头正对上白曦探究的眼眸,颔首一笑,点头示意了。
柳锦眼睛瞪的浑圆:“沈掌侍知道的好多,不过这二人倒也是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呢”
沈琉皱着眉头:“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算了快些走吧,再晚些城门都要关了”
玉子朗爱慕熙月郡主,千金博美人一笑曾是京城饭前茶后的谈资,熙月郡主母亲亡故,太后疼惜便留在身边,大了离了宫随父去了岳阳。
这白曦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大姐白梅是宫中的梅嫔,有时自己送服饰倒也能碰见这位白二小姐。
玉子朗看向身旁的人:“怎么了,认识?”
白曦淡漠地抬眼:“宫里的沈掌侍,太后好像挺中意她的”
玉子朗一听到太后,立即合起折扇,眼睛里都仿佛闪过光:“那与她相交岂不是与熙月也近些?”
白曦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底一片凉意:“大抵”
大抵自始至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抵自己也是。
白府
白曦刚一进门就看见白莹一脸心机深重地搀着爹爹,果不其然。
白景忠厉声喝道:“白曦,你好歹也要有个做姐姐的样子,一个姑娘家不顾礼义廉耻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也就罢了,还欺负胞妹,禁足一个月,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说完她这许久不见的爹爹拂袖而去。
眼见爹爹走了,就听见白莹尖酸刻薄的嘲讽:“白曦,你还舍得回来!”
白曦绕过白莹向屋内走去,皱着眉头开口:“我去哪儿,与你何干?”
白莹这平日里被人尊抬的惯了,如今看见白曦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又死乞白赖纠缠着玉公子,是也不是?”
白曦坐在镜前,扶着眉心:“别把别人都想的和你自己似的”
白莹气地挥手就砸了桌上的杯盏:“白曦!你说什么,如今这白府的当家主母是我娘,你还当着你是以前那个白二小姐?看来是你日子还是太好过了些,再减些用物,看下回你还能不能牙尖嘴利起来”
白莹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司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无奈地开口:“小姐,要去给大小姐说吗,进趟宫这府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白曦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却带着几分凄凉,笑着笑着,珠儿般的泪就落了下来:“当家主母?她宁氏也配,左右不过是要刁难我,让她刁难个够。”
白曦拂过眼角的泪,强撑着站了起来,摆开司兰上前要扶的手:“姐姐如今在宫里也不好过,别让这些腌臜的事扰了姐姐”
司兰看着自家小姐也是一阵怜惜,同是白府的小姐,小姐却要被三小姐这样欺辱,玉公子那边又是一心向着熙月郡主,小姐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