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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终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歇尔呆呆的站着。

===

米歇尔轻轻放下爱丽丝渐渐变凉的身体,抽出银剑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王。

「哈哈哈…」,王好不容易停下笑声,「真是最棒的舞台了,选了你来当主角果然没有错。人们歌颂爱,为它的美妙陶醉,却不知道爱是世界上最疯狂的感情。有的杀人犯以杀人为乐,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有缺陷,他们只能算是动物而不是人。可是为了爱的话,灵魂完整的正常人,也能够为杀人如麻面不改色。太疯狂了,太精彩了,赞美你,舞台的主角唷」

「说完了么」,米歇尔淡淡地说。

「……」

「很抱歉扫了你的兴」,米歇尔说,「可是我的灵魂早就坏掉了」

「嚯?」,王沉下脸来。

「我早就不是人了,甚至动物都不是」,米歇尔接着说,「我是个疯子,比起你来还要更胜一筹」

「呵,比我更胜一筹?你觉得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王嗤笑道,「不知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也想高攀我的妹妹?如果不是一时兴起,你连这扇门都进不了。舞台果然还是需要一些恋爱要素的啊,你明白吗?」

「玩弄其他人很开心吗?别太高看自己了,傲慢的家伙啊,你能坐到王座上,只是因为你运气好罢了……」

「闭嘴」

一柄长剑刺穿了米歇尔的胸膛。

「我已经腻了,给我退场吧」,王闭上了眼睛

「……只是因为你运气好罢了,你也只是个渺小的人类啊」

「?」,王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米歇尔胸口插着那柄剑,继续朝着自己走来。

「你早就坏掉了啊,失格的王唷」

「给我闭嘴!!!」,王伸出右手。

「唔」,米歇尔身上瞬间多出5柄剑,他踉跄一下,笑出声来,继续沿着阶梯往王座走去。

「你怎么回事?」,王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没有血……」

「你早就坏掉了啊,最开始,是决定大规模牺牲自己的士兵,用作弃子的时候」

王睁大了眼睛,得出了一个结论,「修格斯……」

「然后,是杀掉自己唯一的朋友伊万的时候」

「……」

米歇尔仍然一步步地朝着王走去。

「你早就疯掉了啊,你告诉自己,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其实你的内心是期待着按下那个按钮的吧,你期待能一下子杀掉全部人的快感」

「算了」,王的话音刚落,米歇尔的四肢,头,身体,全都被切成了碎块,散落到地上。

「……」

然后黑色的粘液蠕动着,相互粘连到了一块,米歇尔从黑色的翻滚着的粘稠液体中站了起来。

「你觉得这样下去真的能等到救赎吗?」,没等王进一步攻击,米歇尔问道,他没有继续前进,只是静静地站着。

「……」,王放下了他的右手,「呵呵,好吧,就当作满足你的好奇心」

「巨人崇拜的神的圣遗物,可以扭曲时空,虽然一开始认为是魔法的力量,但那完全是无法用魔法解释的东西,所以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巨人的神来自深空,我们称之为外神」,王说道,「组织学者研究了那块石头之后,虽然没办法回溯时间,但是至少做到了停止时间,只要停止住时间,灵魂就会被囚禁在这里。只要有灵魂,就能恢复肉体。而修格斯,就是我们的救赎。它们是存在的,吞噬灵魂的生物,通过它们,我们人类就能再一次回到这里!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它们真的是救赎,那为什么将军,伊万他们却变成了怪物?」

「……」,王沉默了一下,开口了,「失败是存在的,但是只要有成功率就要去做。而且,你明白的吧,通过跟修格斯的共生,人类能得到进化。小小的失败,当作代价就好了。你站在了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了,你也是新人类的一员啊,来建立新人类的家园吧」

「从第一次接触到现在,一共成功了几个?」

「……」

「你把所有失败的个体丢进了深渊,虽然还剩下了几个没解决干净,对吧」

「你到底知道多少?」

「所以成功的,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聪明如你,一定不会猜不到这个真相吧……」

「够了」,王真的不耐烦了,他伸出手掌,「洛基!」

红色的莲化吞噬了米歇尔。

「没想到我还会有用魔法的一天,这种可笑的低效的攻击手段……虽然你有资格成为新人类,但是不服从我的话就得付出代价」

火焰是唯一对修格斯生效的攻击手段。

「爱丽丝说的没错,你真的是傲慢啊」,火焰褪去后,米歇尔出现在那里,应该说,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真相就是,修格斯给你喂下了饵料,到最后,只有你能够得救啊」

王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很快做出了反应,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大厅的半中出现了无数的武器,包围着米歇尔,然后王猛地握拳,所有的武器猛然朝着米歇尔飞去。

然而,在接触到米歇尔的瞬间,所有的武器都停住了动作,像是静止在空中一样,过了一会,全都落到了地上。

「……这」,不成句子的话语,从王的口中冒出,「空间魔法?」

此时米歇尔已经来到了王座前,他右手举起银剑,将王座劈成了两半,千钧一发之际,王窜了出来,米歇尔用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还能破掉我的防御空间魔法,你到底是……」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米歇尔扔掉了右手的银剑,黑色的流体涌上了他的右臂,他伸出五指抓住了王的头。

「你想做什么?!」

黑色的修格斯,沿着手臂吞噬了王。

王的惨叫声,在城堡里回荡。

===

过了半晌,米歇尔松开了手,王瘫坐到了地上。

「呵呵呵」,王笑了,「是吗,原来如此啊」

「……」,米歇尔想说些什么,但是王伸出手制止了。

「我都明白」

那就好,因为是自己的事情嘛。

王站了起来,张开手臂。

「我没有资格得到救赎,但是至少,能让其他人的灵魂得到救赎」

米歇尔点点头。

「还有,兄妹之间太亲密可不好啊」

「……嗯,可是已经不用担心了」

米歇尔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好了黄金剑,那是从斯塔那儿拿来的。

「再见了,弗兰索尔」,王静静闭上了眼睛。

===

黄金剑贯穿了王的胸膛。

黑色的修格斯在消散的时候却发出了五彩的光芒,令米歇尔感到有些惊讶。

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身旁,微风吹动了她蛇纹的发带。

「这就是人类的结局吗?」,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五彩的光粒。

变得透明的王,瞪大眼睛看着她,随后表情缓和了,他的嘴唇开合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可怜的弗兰索尔」,少女露出了悲伤的笑容,「我明白的哦」

王第一次笑了出来。他伸出半透明的手,想要抚摸那蛇纹的发带。

王的长袍落到了地上。

「这样一来,我也能够安眠了呢」,少女看向米歇尔,「把石头给我」

米歇尔无言地掏出那奇怪花纹的石头交给了她。

「因为我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没想到最后居然要借助外神的力量呢」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得救了吧?」

「嗯,虽然做不到逆转整个世界的时间,逆转几个人的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

爱丽丝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到法布里斯,斯塔和罗莎都好好的站在旁边。

「我是在做梦吗?」

「你一定是做了个噩梦吧?」

爱丽丝转过头去,米歇尔微笑着,坐在旁边的墙角。

「……」,揉了揉眼睛,爱丽丝冲着他大喊道,「米歇尔?!你的身体怎么了?!」

「到时间了吗……」,米歇尔苦笑道,「该说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吧」

米歇尔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粒子在空中四散,发出五彩的亮光。

爱丽丝踉跄着小跑过去,蹲下来,「回答我啊,这是怎么回事」

「做了坏事的人,不接受惩罚是不行的呢」

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米歇尔怜惜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但是却穿了过去。

爱丽丝吻了上去。

米歇尔瞪大了眼睛,等两人分开后,良久,他开口了,「兄妹之间太亲密可不好啊……」

===

这里是普罗密斯的一个小村庄,旁边有着浩瀚无垠的草原,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一夜之间出现的大陆,覆盖了整个草原,然后,在同一个夜晚,圣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灵魂同时受到指引」,村里的老人们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情。

本来没了草原有些寂寞,但是那片大陆上有无数的遗迹,还有很大的城市,让我们的村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比起草原,还是城市比较适合我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

「姐姐」

橙色短发的少女对我说道。

她是我的妹妹,今天是大好的晴天,跟着我一起在晾晒被子。

「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弗兰索尔给我们带回来的礼物呢?」

弗兰索尔,小时候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男孩子,被我们家收养之后,后来说要成为勇者,又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这算是什么礼物啊,把漂亮的草原都给毁了诶」

橙色短发的少女笑了起来,「因为弗兰索尔讨厌草原嘛」

那家伙,现在在哪做着什么呢?还好好活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

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我们都知道的,可是……

「谁知道那家伙啊,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姐姐不要说这种话啊」,妹妹气的鼓起脸颊,真是可爱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过头去,一个黑色连衣裙的黑色长发少女站在那儿,跟我们差不多年纪,但是却梦幻般地漂亮,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那是跟弗兰索尔很像的感觉。

「请问……这里是哪里?」

是问这个村子的名字么?是从哪里来的旅客么?又或者说,是想问这个世界的名字呢?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普罗密斯哦,这里是普罗密斯」,妹妹回答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泪水从少女的眼里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

「爱丽丝」,少女呜咽着说,「我叫爱丽丝·弗兰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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