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哐哐哐”地摆了一排酒,晏初冷笑一声,抓起宋梁的领子,将人拽了过去。
宋梁紧张地将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地望着晏初:“你、你要做什么?!”
“哼哼,做什么?当然是赏月啊!”
晏初抓起一坛酒,将盖子打开,递给宋梁:“赏月没有酒怎么成,怎么,是宋公子先,还是我先?”
宋梁看着面前比脑袋还要大的酒坛,结结巴巴地说:“你疯了!我、我才不喝!”
晏初懒得跟他废话,抓起酒坛,几下子就把里面的酒喝了个精光。
他走到宋梁身边,一只脚蹬在石凳上,弯下腰凑到他面前说:“我要是记得不错,是宋公子自己说要赏月品酒的,怎么,后悔了?”
宋梁瞪大眼睛:“我说的是品酒!你这样牛饮,哪里是品?分明是糟蹋酒!”
“哼,我们那里都是这样品酒的!宋公子要是不敢就直说,你跪地上求了绕,我就当今晚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秦莫慈怕晏初闹得过了头,伸手拽了拽晏初的袖子。
宋梁抬头看了看满脸担心的秦莫慈,心中一暖,梗着脖子说:“喝就喝!不过先说好了,要是我喝了,你就不能再阻碍我和秦姑娘的感情了!秦姑娘,你看好吧!”
宋梁仰头灌起酒来,还没喝两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
秦莫慈怕闹出事,忙给胧月递了个眼色去劝宋梁。
胧月小跑过去,还没等她把酒坛夺下来,宋梁便抱着酒坛一头栽倒地上,彻底睡死过去。
晏初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总算能睡个安生觉了!”
秦莫慈脸上无奈,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帮他揉了揉肩膀:“晏初哥哥,你跟他较真做什么。”
“总要让他撞了南墙才能死心。残风,咱们回去吧!”
秦莫慈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不住地琢磨他的那句话。
胧月蹲在宋梁身旁,忍不住说:“姑娘,总不能让宋公子就这么睡在地上吧?虽说现在天气还热,可是这么睡一夜肯定是要生病的呀!”
秦莫慈点点头:“这样吧,你去告诉残风,让他来照顾宋公子,省的咱们好心,宋公子却还以为是我对他有意思,生了误解。”
胧月高兴地点点头,能把这烂摊子扔给残风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胧月跑去说明了来意,床上躺着的晏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勾了勾嘴角,嘟囔道:“总算聪明了一回。”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宋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难受地哼哼了两声。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残风听见声音,从臂弯里抬起头,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宋梁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残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指着自己鼻子说:“我怎么在这儿?我要是不在这儿,你以为昨天晚上是谁照顾的你?”
宋梁面上一喜:“我知道了,一定是秦姑娘让你来的!秦姑娘可真好!”
残风实在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宋公子啊,你可赶快醒醒吧!人家秦姑娘压根就没搭理你,你可真能自作多情!不过,反正我们也快要走了,等我们一走,说不定你就能想明白了。”
“走?你们要去哪儿?”
“你想知道?”
宋梁使劲点点头。
“我就不告诉你!”残风心情愉悦地出了门。
邢流青一大早就喂好了马,在门外等着晏初一行人。
所以当他没有看到晏初,却看见宋梁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不行,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要不就回宁州去,反正不许跟着我!”
他们这次是去桃花镇调查当年的事,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宋梁可是宋家的独苗苗,万一出了事,邢流青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宋梁才不听他的话,翻身骑上马:“我是为了秦姑娘,又不是为了跟着你,你管不着!”
“嘿,小兔崽子…”邢流青还想再说,却看见晏初他们出来,他只好暂时咽下嘴边的话。
晏初看见骑在马上对着秦莫慈笑得一脸花痴的宋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谁告诉他我们要离开的?”
他下意识用眼风扫向残风,正好看见他缩着脑袋往胧月身后藏。
“少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随口一提…”
晏初冷哼一声:“我说怎么整日里听见身边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呢,原来是你脑子里的。”
胧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残风和邢流青驾着马车,宋梁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一旁。
从见到宋梁开始,晏初就没个好脸色,此时坐在马车里更是想冻了许久的冰块,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秦莫慈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正好撞上了宋梁痴缠的目光,宋梁咧着嘴笑了笑,小声说:“秦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秦莫慈打着哈哈放下了帘子,无奈地和胧月对视一眼,这位宋公子怎么油盐不进呢!
晏初“哗”地一下拉开帘子,将脑袋凑过去:“谁担心你,自作多情!”
“哼,你这是嫉妒!虽然你跟秦姑娘坐在一起,可是秦姑娘心里只有我!”宋梁得意地仰起头。
晏初喊了停,撸了袖子就要往马车下面跳。
宋梁驾着马跑到一边,大声嚷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冲动!”
晏初被他那副怂样子气的不轻,一屁股坐回马车,瞪了秦莫慈一眼:“女人都是麻烦!”
胧月“咦”了一声:“少主这话奴婢可听不下去了!我们又不吵又不闹的怎么就麻烦了?您可不能受了别人的委屈就撒在我们身上!”
晏初把手伸进怀里,下一秒就要把飞镖掏出来了,胧月识相极了,忙凑过去讨好:“不是,奴婢是说,咱们少主是心中最宽广的人,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嘿嘿,您顺顺气,顺顺气啊!”
秦莫慈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谙声楼的人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