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觅和徐琴吟在游乐场逛了一圈,该玩的都玩了一遍。
“觅觅,你奶奶,她以前没给你买过蛋糕和奶茶吗?”
徐琴吟看着安觅像是第一次吃蛋糕,喝奶茶一般。
安觅正吸着奶茶,含含糊糊地“嗯”应了一声。
徐琴吟有些不敢相信,安觅奶奶竟然没有给安觅一个女孩子应该拥有的东西。
现在的女孩子哪一个不爱奶茶,应该很少吧。
现在的女孩子大多数也喜欢蛋糕吧。
可是安觅一个都没有尝过。
徐琴吟有些心酸。
自己这十五年来每个月定时都会给安觅奶奶的卡上打六千到底用来干什么了?
她和安趋辰很少过问安觅以前的生活。
但是,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安觅的奶奶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觅觅,奶奶以前怎么对你的?她对你好不好?”徐琴吟问安觅。
安觅垂着头,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奶奶对她好不好?这十五年里他们从来都没问过她这个问题。
现在却来问她奶奶对她好不好。
一瞬间安觅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快得让人抓不住。
好吗?
自然是不好。
那时,跟奶奶一起生活,真的很压抑,每天都是一种煎熬。
她也想过自己一个人从乡下逃到城里来,可是那时候她没有成年啊,不能打工,不能学习,她活不下去的。
她现在成年了。
她想靠自己了。
可是安趋辰和徐琴吟突然冒出来,说要把她接到城里来。
他们以为她真的只是缺少陪伴吗?
安觅的头垂得更低了,以至于徐琴吟现在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如何。
呵,这十五年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安觅也遭遇了很多困难,有同学的指指点点,有朋友的背叛,有奶奶的指责辱骂,也有表弟的蛮横无理。
有的太多。
她一点都不想想起这些。
她也忘记了很多,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好吧。”安觅恢复了神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徐琴吟没有察觉出什么,只对安觅说,她要去结账,让安觅继续在这吃喝。
安觅乖乖地点了点头。
待徐琴吟走了,安觅把放在腿上的左手摊开,手心已经出了不少的冷汗。
她默默地抽了一张餐巾纸随意地擦了两下。
“哟,这不是安觅同学吗?”有人走到安觅的旁边。
安觅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来人。
见安觅盯着自己,赵纤以为她认出了自己。
赵纤撩了撩头发,就坐在了徐琴吟先前坐的位置。
“这位同学,你不能坐这。”安觅皱眉,她不认识眼前化着浓妆的女生,但是既然认识自己,应该是同一个学校的吧。
“怎么,坐一下都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赵纤有些不爽。
她听陈畔的兄弟说过陆尘对他们班新转来的女生安觅很感兴趣,有人还说这小姑娘脾气好得很,性格软得不得了。
可是,今日一见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仅小气而且脾气还挺大。
“这位同学,第一呢,我不认识你,我不记得你是哪位,第二,你坐在我妈的位置上,我妈马上就要过来,你这么做很没礼貌。我还以为这位同学你是个很有教养的呢。再说了,这么多位置不坐,干嘛非得坐我对面,这么看着你的浓妆,会让我吃不下去,有些作呕,你也不想我吐在你身上吧?”
安觅微笑地看着赵纤,这女的怎么这么没礼貌,都说了不能坐还非得坐。
虽然她平时很乖,向来不会拒绝别人。
但是她也有脾气的,况且她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
赵纤有些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安觅会骂她。
“你怎么骂人啊?还有,你不认识我?”赵纤一脸愤怒。
安觅无辜,我为什么非要认识她啊?
她眨巴这大大的眼睛,认真地对赵纤说:“难道我非要认识你吗?法律要求了?那个,这位同学,我都没有指名道姓说是骂你,你怎么自己就先承认了呢?哦不对,我这不叫骂,骂这个词太难听,我这叫实话实说。诚实的美好品质了解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怼别人。
她突然有点佩服自己。
赵纤明显是生气到了极点,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保持着微笑,端起桌子上的水。
没一会儿,水都泼到了安觅的衣服上。
“啊,抱歉,手滑。”赵纤的手抖了两下,连带着杯子也掉到了桌上。
安觅有些出神,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刚刚这个女生的动作好熟悉,以前是不是也有人对她泼过?
她想不起来了。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还好她今天穿了两件,只是外套湿了点,也没多大的关系。
她平时很乖没错,也不会动手,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啊。
赵纤正得意着,刚站起身,突然迎面泼来了一杯水,这杯水比刚刚那杯还要多。
赵纤今天本来就只穿了一件短的T恤,现在被水打湿,衣服里面的画面若隐若现。
“你……”赵纤很快反应过来,气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的。
“我怎么了,哎呀抱歉,我也手滑了。也不知道手滑是不是会传染啊,你看咱俩都手滑了呢。”安觅笑得很张扬。
赵纤瞪了她几眼,气急败坏地捂着胸一溜烟似的走了。
“那是你同学啊,觅觅?”徐琴吟刚结好账,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赵纤离开。
“妈,我不认识她,只是觉得她比较需要去看看脑科。”
安觅自然知道徐琴吟问的是谁。
“你衣服怎么湿了?”看到搭在凳子上的外套正滴着几滴水。
安觅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没怎么,水不小心洒了。”
“陆尘,你看那小姑娘多可怜,还被别人泼水。”不远处,程暮一脸心疼地看着安觅的。
“那她也还回去了。”陆尘觉得今天真是太幸运了,被他妈拖到街上来都可以遇见安觅。
还好他最终还是败给了他妈,要不然就看不到安觅了。
刚刚陆尘早就发觉赵纤的动作像要泼安觅,他刚想过去,却被他妈一把拽回了座位上。
哦他忘了,自己的母后大人以前是警队的了。
他想去帮安觅,可是他妈不同意。
他不知道他母后为什么不愿意他去帮安觅。
当他看到安觅被水泼到时,他有一肚子怨气,有油地盯着赵纤,像是要把她给弄死。
程暮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亲儿子的心情?她早就知道这臭小子因为那个小姑娘把陈畔给打进医院了,右手还骨折了,现在几乎就跟一废人没有区别。
虽然事情是压下去了。
但是这样太麻烦了。
程暮只恳求自己的儿子少惹是生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