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
天空没有浮云，只有一轮红日艳艳地照着，光芒无法遏制地将万里河山染成玫红色。醉了飞鸟与孩提，柔了远山与少年。
初三九班的门牌包裹上金色，窗台上的绿植在略显沉闷的空气中依旧生机勃勃。
还未上课，教室里俨然是一副吵闹的景象。
“暑假什么计划？”
“还用问？嗨皮啊！”
“到时候去哪儿玩通知哥们一声啊！”
“零零零零!”急促的上课铃声硬生生打断了同学们对还未到来的暑假的憧憬。
“艹，语文课!无厌!起来擦黑板!”匆忙归位的人流中，被挤在中间的元锦大喊一声。坐在第一排的公孙无厌缓缓抬起头，眯着眼，显然还没从睡梦中挣脱出来。使劲揉揉眼睛才看清密密麻麻的黑板。
下一秒，漂亮的眸子募地放大。三步并做两步跨上讲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挽救自己。
但是，太迟了！
公孙无厌机械地转动脑袋，因为她很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右边清冷肃杀的气流。
“文老师……”怀着一丝来自语文课代表的侥幸，她不安地开口。随之而来的，一记无情的眼刀子射过来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你，去边上站着!”文徵冷冰冰地开口，决定了公孙无厌最后的命运。
接着，他缓缓挪步，从门口到讲台。一教室人的呼吸都随着文徵的动作变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位“阎王”。
“你们好小呦！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需要老师叮嘱?!”听到这嘲讽，公孙无厌的头埋得更低了。
“都初三了，我看你们一个两个毫无压力啊？!轻松的很啊？!下课还在那玩啊闹啊！”听到这话。大家心里有些震惊——平时也就班主任有事没事把监控当电视看，其他老师才不关注他们班的动态，怎么这文老头知道他们在闹？
“没剩几节语文课了，今天我跟你们好好聊聊。”一个个恨不能把头埋在课桌底下的学生听到这话来了兴趣。
“本来我都快退休了，学校非让我带完你们这一届。我想，带不就带吧！好家伙！一个两个全是朽木!我简直对牛弹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见你们啊？!你们真是，真是我四十多年教书史上最大的败笔!”
“……”
“好在这种被你们折磨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四十多年啊！我没有这么开心过，你们真行!我服了，这么多年我文徵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们了!”
……
一顿牢骚后，似乎意犹未尽，但下课铃已响，文老头扬长而去。
直到趴在门口观察的元锦确定他确实已经走远，不会再杀“回马枪”时，全班人才放松了身心，叹气的叹气，撑懒腰的撑懒腰。
说实话，文徵不止这么一次骂过他们。“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就是真的。
与其他人无所谓的态度不同，公孙无厌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文老师狠绝的话语依旧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没哭，却比哭还难受。
坐在后面的元锦见状，拍拍她的肩膀，迎着她的回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头就是刀子嘴!他的情绪话，不要太介怀!我知道你在伤心什么，但那是多余的。我们这么优秀的语文课代表怎么会让他失望嘞？嗯?”
看着眼前这个笑魇如花的漂亮男孩，公孙无厌心中平静的湖面仿佛被他眼中的眸光撩动了，起了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