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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村

穿着黑红相间的盔甲的骑兵将洛河村围的水泄不通。

“哒”“哒”“哒”

骑兵队伍中让出一条道来,一名身着将服的男子骑着红棕色的马晃晃悠悠地走出骑兵队列。

“里面的人听着,将姚丞相的千金交出来,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如果十分钟后我没见到姚小姐的话,我的铁蹄将会踏平这里!”男子喊话道。

洛河村村长屋舍中,村长慌张地来回踱步,卫辞却是一脸平静地站立着等候着什么。

“哐!”大门被粗暴的推开。

“爷爷,我把他们带来了。”吴昊大喘着气说道。

村长见到来人后,拧成麻花似的脸这才舒展开来。

“姚小姐,村子外来了一队骑兵,我想应该就是护送您的那两千骑兵,您快出去见见吧,不然我们村子就不保了啊!”村长着急地将一字一句吐露出来。

楚谛和姚姝相视一眼,姚姝勉强地笑道“那我就出去看看吧。”

村子外,“还有最后一分钟,全军准备。”将服男子下令道。

“唰”“唰”“唰”骑兵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剑。

“五十九...三十...十”身着将服的男子慢慢地数道。

“耿将军,我在这儿。”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村子那边传来。

“姚小姐。”

“村长。”

“卫先生。”

“你们可算来了。”

与村前的骑兵队伍对峙着的村民们看见几道人影走来。

骑在马上的耿姓将领急忙下马,单膝下跪“末将来迟,还请小姐恕罪。”

姚姝走上前,颇有威严地说道“请起吧,耿将军。”

“是。”

耿将军起身,道“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丞相让我们在一个月内把您送到梁洲,现在我们已经耽搁许久,若是延期丞相会处罚我等的。”

“我知道了,可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明早再走吧。”姚姝眨巴着眼睛恳请道。

“这...”

“好吧,只要小姐你不要再偷偷逃跑,老老实实跟我们回梁洲,再停留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是卫将军。”耿将军瞥见姚姝旁边的卫辞。

“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你,怎么,堂堂的卫大将军现在也只能在这小村子里苟活了吗?”耿将军带有敌意地说道

“哼,别以为抱上了根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这个乱世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能掌控得了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和我一样了呢,哈哈哈。”卫辞扬长而去,留下耿将军在原地气得直磨牙根。

事后耿将军命令骑兵就在村外驻扎,另外派人监视着姚姝不让她再次逃走。

第二日一早,洛河村外,骑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离去。

“楚谛,这个给你,今日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你可别忘了我。”姚姝取下腰间印有姝字的玉佩放在楚谛的手中。

“不会的。”楚谛将玉佩紧紧握住,目光盯在姚姝脸上不曾离开。

“小姐,我们该出发了。”耿将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耿将军,拿五百两银子给他们,算是这几天我在洛河村的住宿费。”姚姝说道。

“小姐...”

“耿将军!你敢不听我的话了吗?给他们。”姚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是。”耿将军掏出一袋银子扔给村长。

“楚谛,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一定要活下来啊。”姚姝不舍地转身,进入了耿将军准备好的马车。

“卫辞,茫崖山的土匪还没被完全剿灭,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耿将军撂下一句狠话。

“启程!”耿将军命令道。

“驾!”

楚谛望着姚姝离去的方向,一直到姚姝所坐的马车不见踪影。

楚谛将手中的玉佩拿起看了一眼便将它放入怀中。

卫辞走到楚谛身旁拍了拍楚谛肩膀“谛儿,别看了,回去吧,我和村长有事跟你说。”

“嗯。”

再次回到村长屋内。

“谛儿,我本打算让人去附近的江陵城购买一些兵器回来,奈何村子里没有足够的钱财。好在姚家小姐走之前留下了五百两银子。”村长说道。

“而且听那耿将军所说,茫崖山的土匪还没有被剿灭,这始终是一大隐患。”卫辞严肃地说道。

“我们村只有二十几号男丁,需要留下来随时防备那些残存下来的土匪,只好让你和吴昊一起去江陵城了,有你一同去我也比较放心。”村长面色不佳,但凡有可能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子离开洛河村,不过好在有楚谛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嗯,我知道了。”楚谛应道。

“嘿嘿,谛哥,这次就让我带你去江陵城见识见识世面。”吴昊得意地笑道。

楚谛瞟了吴昊一眼。

“谛儿,这个给你。我们村李老头家有头驴子,明天一早你们就驾着驴车去江陵城。”村长将姚姝留下的那一袋银子交给楚谛。

“你们路上要小心啊。”卫辞不放心地叮嘱道。

隔日,楚谛和楚柳氏道别后,就同吴昊一起出发前往江陵城,墨麒麟也跟随着两人一起,墨麒麟化作一匹雄俊的黑马载着楚谛一路前进,吴昊则独自一人驾驶着驴车。

“墨麒麟,你也让我骑会儿呗,我还从没骑过马呢。”吴昊驾驭着驴车,同在驴车右侧的墨麒麟央求道。

“你小子也配?就连那什么夏皇也没资格让我当它的坐骑,就凭你?”墨麒麟无情地说道。

“那谛哥就配了?”吴昊不服气地说道。

“哼,你以为呢?”墨麒麟仍是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切,谁稀罕。”吴昊孩子似地耍脾气说道。

楚谛一行人,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了走小道。说是小道,其实道路也不算窄,只是走这条路的人不多,路边树木丛生,就像行走在森林一样。

“二狗子,我们大概要多久才到得了江陵城?”楚谛坐在墨麒麟的背上,问道。

“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大概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吧。第三天我们就能赶回去。”

“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我担心村里的人会有危险。”

“谛哥,你想多了,就算有事故发生,那不还有卫先生在吗。”

“但愿如此吧。”

话虽如此,听到楚谛这么说,吴昊还是抓紧时间赶路,一刻不曾停留。

此时天色已暗,楚谛和吴昊这才找了一处隐蔽的密林当做晚上休息的地方。

“赶了一天的路,累死我的。”吴昊一屁股坐在地方,两只手不停地在双腿上按捏着。

“你有啥累的,你又没走路,倒是我和这驴兄赶了一天的路,没有歇过一口气。”墨麒麟跪着前蹄,爬在地上休息,见吴昊在喊累,忍不住挖苦他如此说道。

“我虽然没走路,可我这双腿盘了一天了,腿都给我盘麻了。”吴昊反驳道。

“好了,别说了,节省点力气吧。”

“今晚我们轮流守夜,二狗子你先选吧,你守前半夜还是后半夜。”楚谛也盘腿坐下,说道。

“啊?还要守夜啊,就我俩守夜?墨麒麟呢。”吴昊抱怨道。

“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啊,你还打算让我一匹马守夜吗?”墨麒麟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守前半夜吧,后半夜我怕我会忍不住睡着了。”吴昊说道。

“那我守后半夜。”

接着楚谛将楚柳氏给他准备的干粮取出分给吴昊和墨麒麟。他自己三两下地就将干粮咽下肚,就起身给驴子喂了点水。

夜深,吴昊守完前半夜,就将楚谛喊起来让他守后半夜,自己则就躺在地上盖上一张兽皮呼呼大睡起来。

楚谛前的火堆烧的噼啪响,深夜的星空是如此的明亮,林子中的空气是那么清爽,此时楚谛坐在火堆前,他面前被烤得火热,背后却被夜风吹得冰凉,楚谛将姚姝送给她的玉佩举起对着月亮凝望着月光照耀下的玉佩,看着玉佩楚谛想起了那个夕阳下在洛河芦苇荡里的绝美少女。

“楚谛,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丫头了?”正趴在休息的墨麒麟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你还没睡?”楚谛一边说道一边偷偷将玉佩收起。

“我专门等着吴昊这小子睡着。有个故事我想说给你听。”墨麒麟看了一眼熟睡的吴昊又转过头对楚谛说道。

“什么故事?”楚谛问道。

“对呀!什么故事,竟然想避开我偷偷跟谛哥说,墨麒麟啊,你这家伙是在是太坏了。”楚谛和墨麒麟朝着声音处看去,吴昊竟然在这时候醒了。

“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你听到的事。”墨麒麟如此说道。

“你们都知道洛神的传说吧?”

“那当然了,我们洛河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洛神的传说呢,我爷爷告诉我,我们吴家还是洛神的后人呢。”吴昊说道。

“你们只知道,那传说中贵族公子和洛神相遇相爱,然后诞生子嗣并建起了洛河村。”

“可是你们并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

“后面又发生什么事了?”楚谛问道。

“洛神为那贵族公子诞下几个女子后,他们曾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洛神就被人发现了真身。”

“真身?”吴昊疑惑地问道,他可从不知道洛神的传说还有后续。

“传说那一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已嫁作人妇的洛神突然全身长出了鳞片,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头蛟龙潜入了洛河水底。”

“附近县城的人听说后,派出了近万人的军队前来洛河村镇杀洛神。”

“那结果呢?洛神活下来了吗?”吴昊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洛河底下有一具女尸,历经多年而不腐,仍然栩栩如生。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传说中的洛神。”墨麒麟说完看了一眼沉默的楚谛。

“你给我说这个故事是想暗示我什么?”楚谛往火堆中扔了一根柴禾。

墨麒麟伸直前蹄,起身说道“洛神的传说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你和那姚家的丫头之间的事跟那洛神传说很是吻合,我担心……”

“哪有这么玄,我可不信,谛哥别听它瞎说,它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说过。这指不定是它瞎编的呢。”吴昊插嘴道。

“小子!你说什么!你竟敢质疑神兽的威严?别忘了,我可是活了上千年,什么事我没见过。”墨麒麟重重地踏了下前蹄,一双巨眼怒视吴昊。

“告诉你,洛神从来都不只有一个,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洛神从来就没有好结局的。”墨麒麟怒道。

“好了,别吵了,管他是真是假,这不是我们现在该关心的,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楚谛漠不关心似地说道。

墨麒麟和吴昊乖乖的躺下休息,楚谛继续守夜,楚谛嘴上说着不在乎,事实是怎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林中的月亮落下,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楚谛叫醒了墨麒麟和吴昊简单地吃了两口干粮后就上路了。

在距离江陵城五里远的时候,楚谛等人选择了走大路,因为这里距江陵城很近,已经没有什么小道可以走了。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也不担心碰上半路打劫的土匪流寇了。

“谛哥,我们到了,天啊!这就是江陵城啊,这城墙好高啊。”吴昊看到城墙上‘江陵’两个字。城门口进进出出的行人那可比洛河村多多了。

楚谛,吴昊两人分别骑着马,驾着驴车走到城门。

“站住!”

“报上你们的身份。”

楚谛等人在城门口被守门的军士拦住。

“嘿嘿,两位大哥,我们是洛河村的,今天想进城采购点东西。”吴昊奉承道。

两名军士打量了楚谛和吴昊两眼,看着楚谛和吴昊的寒酸样,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进去吧。”守城门的军士让开道路放行。

进了城门,楚谛和吴昊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繁华。城中人来人往,街道两边全是叫卖的小贩,有卖包子的,有卖胭脂的,还有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的……

“谛哥,这儿好玩的东西可真多,我们先去逛一会儿吧。”吴昊见着江陵城内大大小小的商铺,还有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两只眼睛东瞟西瞟,看得他是眼花缭乱。

“逛什么逛,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了吗?先干正事。”楚谛没好气地说道。

“那边的小哥,要不要算一卦啊,十文钱一卦,不准不要钱。”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拂尘在吴昊身旁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可没闲工夫理你。”吴昊不客气地说道。

“在下郭诩,人称神算子。”

“算一卦花不了你多少时间,说不定你我有缘还不收你钱呢。”郭诩捋了捋他那稀疏的胡子,眯着眼睛笑道。

吴昊瞥了眼楚谛,见楚谛没反对,便说道“那你就给我算算吧,要是不准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哈哈,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还从未失算过一卦,你放心好了。”

郭诩掐算着,八卦图就好像是印在他的手上,郭诩手指快速点动手上的方位,凝重地推演着五行八卦的运转规律。

“贵不可言啊贵不可言,小哥,你将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你将来会有贵人相助,最后一步登天,当今夏皇的命格也没你的好啊。”郭诩惊叹连连,夸张无比。

郭诩的作态让吴昊感到厌恶“少来了,臭道士,你们也只会这种忽悠人的手段了,一天吹牛也不打草稿。”

“老夫所说句句属实,你出身并不高贵,你自幼丧父丧母,只有家中唯一的长辈陪伴你,在你十五岁的时候,你的家乡会有大事发生,最终你会被迫走上一条艰险而又无比辉煌的道路。”

“敢问小哥你今年贵庚啊?”

“臭道士,小爷我今年就十五,你咒我是不是?”吴昊怒道。

“我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到时候自会见分晓。”郭诩像是得道高人一样平静地说道。

“嗯?”

郭诩瞟了一眼吴昊身后的楚谛,突然他睁大了眼睛,手中的拂尘都从手中被惊落。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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