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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帕里斯与海伦

据说,一个叫普里阿摩斯的国王统治着位于赫勒斯蓬港的特洛伊城。这位国王和王后赫卡柏生了五十个子女。一天夜里,王后赫卡柏梦见她点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火焰高达城楼顶部,火势汹汹,霎那间整座城化为残垣断壁。为了防止这个坏兆头应验,怀里的孩子一出生,她就叫仆人把婴儿掐死。然而,这个仆人不是把婴儿掐死,而是把他弃置于树木葱茏的伊达山上。头五天,一只母熊来给他喂奶。第六天,一个牧羊人发现发这个婴儿,他把婴儿抱回家抚养,取名为帕里斯。帕里斯长大成人后身材健美,英姿潇洒。他每天到山上去替养父放牧。他身披垂膝的野山羊皮,腋下夹着铲头牧棒,边走边吹笛子。那是个晴朗、炎热的上午,正当帕里斯在树丛下休息吹芦笛时,他突然看见神使赫耳墨斯在三位女神的陪伴下,穿过他那正在长膘的牝牛群向他走来。

这是信使赫耳墨斯奉天公朱庇特之命,带领三位女神,即天后朱诺、智慧女神兼和平女战神密涅瓦、美和爱神维纳斯,前来让帕里斯评判谁最美,然后,将信使赫耳墨斯手里的金苹果给谁。为此,三位女神,各显神通引诱帕里斯,以便选中自己。天后朱诺用显赫尊贵的权势引诱他,智慧女神兼和平女战神密涅瓦,用百战百胜的谋略引诱他,美和爱神维纳斯用绝代佳人海伦引诱他。

帕里斯为美女的姿色和甜蜜的许诺所迷惑,于是就把金苹果判给维纳斯。伟大的女神接过金苹果,立即酬报她的裁判人,使他心里燃起了爱情之火,渴望见到并占有他尚未认识但已倾心的女人。帕里斯立即开始做各种准备。他雇佣了一批工人,把他们带到森林里去,命令他们砍伐最好的树木,建造坚固的船只。伐木工人正在忙碌,有一次,国王普里阿摩斯派人来到帕里斯的养父家里,向他募征一头公牛,准备作为奖品奖赏一个竞技会的优胜者。王后赫卡柏以为会给特洛伊带来灭顶之灾的儿子早已不在人世,所以王室准备组织一次竞技会,以便祝贺孩子去世的周年。帕里斯非常喜欢被牵走的那头公牛,他尾随这头牛,一直来到普里阿摩斯的宫廷,参加了纪念日的竞技会。他在竞技中战胜了全部对手。在竞技者中有一个叫得伊福玻斯,他是帕里斯的亲兄弟,他拔剑向优胜者帕里斯杀去,帕里斯躲到祭坛旁才没有成为得伊福玻斯的剑下鬼。正当他抱着保护家室的天公朱庇特塑像时,他的姐妹卡珊德拉认出,他是自己的兄弟,于是说服家人让他留下来。过了不久,帕里斯同俄诺涅结为夫妇。

然而,帕里斯朝思暮想着海伦,婚后不久他便离家出去,乘船去寻找美和爱神维纳斯亲口答应给他的美女海伦。船载着这位不忠不信的人,在迪拉菲靠了岸。在美和爱神维纳斯的庇护之下,帕里斯高兴地来到海伦的故乡。他上了岸,在厄罗达洗了澡,换上他最漂亮的衣服,穿过山谷,直向斯巴达走去。

斯巴达城以其女子的美貌而著称,同时,这也是一个英雄的城邦,因受众神的保护而无法攻取。说真的,斯巴达城处于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险峻陡峭的德格特山构成了天然的屏障,使城邦居民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当时,统治这个城邦的国王是阿特柔斯的儿子墨涅拉俄斯,他的兄弟阿伽门农王是迈锡尼王。墨涅拉俄斯的妻子海伦是天公朱庇特的女儿。有人说她的美貌能同美和爱神维纳斯相比。她身材高大匀称,长着长睫毛的一双大眼睛令人神魂颠倒。她希望各邦的王子和英雄都向她求婚,她的姿色和美貌引起了求婚者对情敌的仇视与不满,谁要是娶了她就可能成为其他求婚者的刀下鬼。海伦的法律上的父亲廷达瑞俄斯,在选择哪一个做女婿这个问题上顾虑重重。有位求婚者奥德修斯后来说,让海伦在他们这些求婚者中挑选自己的丈夫,谁要是敢于强抢海伦,他们必将共同讨伐他。

帕里斯来到长着金发的斯巴达王的宫殿前,警卫进去报告,说来了一客人。肤色红润的海伦便出去把客人引进王宫。

她见这位年轻英俊的帕里斯时,她简直惊呆了,海伦激情澎湃,情窦滚滚:“英俊的外乡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地方人?”

“王后,”帕里斯回答说。“我是特洛伊城人,我叫帕里斯。我们特洛伊城特别雄伟壮观,是地理要害,位置显赫。城墙由海神波寒冬(即尼普顿)所建造,上面有坚固的城楼。我父亲叫普里阿摩斯,他是这个城邦的国王,是达耳达诺斯和宙斯的后裔,我母亲叫赫柏卡。我今天是踏着我卓越的祖先指给我的路来到这里的。因为我判美和爱神维纳斯为最美的女神,她奖给我一个名字叫海伦的漂亮迷人的妻子。为了你,我冒着狂风恶浪来到这里,我们一块走吧,这是爱神维纳斯的诺言。”

海伦听了帕里斯的话,垂下湿润的眼睛默不作声,犹豫不决。

“我们一块走吧!”帕里斯接着又说。“你不用怕,墨涅拉俄斯必然会任天由命,惟命是从,你的丈夫胆小怕事。他呀,连女人都比不上。”

“好吧!”海伦打破沉默回答,“我同意跟你一块走。既然这是伟大的女神的诺言相许,那么我们一块上路到特洛伊去吧。”

第二天,正当更深夜静,人们进人甜蜜的梦乡时,帕里斯和给特洛伊带来灭顶之灾的女人海伦上了船,启程渡海回国去了。路上,他们两人心里甜蜜蜜的,仿佛是要到极乐岛去。当这对幸福的夫妻远远望见特洛伊城墙时,能预测吉凶的卡珊德拉公主第一个在城楼上看见她兄弟带来的满面春风的妻子海伦。她立即预感到特洛伊正在把城门打开,迎接给它带来灾难的祸根。她悲痛万分,撕破用金丝银线做成的上衣,使劲地扯自己的头发,为城池将要失陷而呼天抢地。在斯巴达,当墨涅拉俄斯得知妻子海伦被拐时,对这个恩将仇报的外乡人恨之入骨。他的兄弟、强大的迈锡尼王阿伽门农也火冒三丈。墨涅拉俄斯和阿伽门农便呼吁希腊各城邦的勇士团结起来,以便报复夺妻之恨。各城邦的首领都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此仇非报不可。他们共商大计,一致决定组成联军远征特洛伊,用武力夺回海伦,还给墨涅拉俄斯。

经过两年时间的准备,希腊人把他们的战船和军队都集中到彼俄提亚地区的奥里斯港。当时,港口内外是威风凛凛的崭新的战船。船上满载着闪闪发亮的铠甲、朱红色的战车、嘶叫的战马以及手执长矛的官兵。各城邦首领推选墨涅拉俄斯的兄弟阿伽门农为远征军部统帅。起锚扬帆前,他们又在一棵大梧桐树下的喷泉旁向众神祭祀。正当他们动手宰杀牲畜时,一条吓人的巨龙突然出现在祭坛下,沿着树干抬起头,一直把头伸到树梢上。树上麻雀窝里有八只正在打哆嗦的吱吱直叫的幼雀,它们的母亲悲怆地在鸟窝周围飞来飞去。巨龙把母雀和幼雀全部吞食,然后从树上回到地上变成了石头。

对此,占卜家说:“天公神灵显圣,远征特洛伊是一项艰难的事业,但同时又是一个伟大的光荣的事业。这条巨龙吞食了多少只麻雀,那就要在特洛伊海岸战斗多少年。到第十个年头,我们才能攻取这座城池。等普里阿摩斯的国土和城池成为千疮百孔,残垣断壁时,我们才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到那时,希腊勇士们的妻子将会被蛮族人抢光。”

占卜家预言完毕,祭祀也完毕。这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载着十万大军的船队在奥里斯港待命,一旦有风,船队就启程东渡,把希腊联军运到遥远的特洛伊城下。联军总统帅阿伽门农每天早晨都观察天空,但是,几天过去了,海上时而风平浪静,波光闪闪,桅杆的船帆纹丝不动;时而狂风大作,巨浪滔天,船队不得不一直在原地停留。联军等得心急如焚,阿伽门农更是感到沮丧,他去请教占卜家问卦,看一下天的旨意。

“你不必找别的原因了。”占卜家对阿伽门农说,“原因就是你自己,因为你曾在林中射杀了狩猎女神狄安娜(即阿耳忒弥斯)的母鹿而冒犯了宙斯的女儿。她发誓要停息天空中的风,直到她息怒为止。你只有把亲生女儿伊菲革涅亚作为牺牲品献祭给阿耳忒弥斯,女神才能息怒,船队方可启航。远征船队是否顺利进攻特洛伊,问题惟有你才能解决。你如果拒绝献出自己心爱的女儿,为墨涅拉俄斯报仇根本不可能。”

听着听着,阿伽门农不禁老泪纵横,因为他既爱自己的女儿,也爱自己的祖国。他扪心自问:“如果我拒绝牺牲自己的女儿,各城邦首领和勇土们会怎样看我呢?他们热血沸腾,要到蛮族的土地去惩罚诱拐希腊妇女的蛮族人。如果我苟且偷生,为一己私利,他们一旦知道狩猎女神狄安娜的誓言咒赌,就会把我的金发女儿抓去斩首交给祭司。”想到这些,阿伽门农便决定派使者去找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要她和女儿伊菲革涅亚立即到奥里斯港来,说是穆弥顿国王阿喀琉斯向她求婚。阿伽门农对此计运筹帷幄,后来,他叫了一个使者,并吩咐说:

“快把这封信送到迈锡尼亲自交给王后。快走,中途不要在树阴下或泉水旁休息,必须马不停蹄,立刻转回。”

听说是喜事,伊菲革涅亚欢呼雀跃,很快就乘马车来到奥里斯港。母亲带着嫁妆陪女儿一块到达。但是,伊菲革涅亚立刻情转多云,当她得知父亲为她准备的并不是喜事,而是丧事时,她又哭又喊。当她明白远征的成败取决于她,特洛伊是否能攻陷取决于她,希腊的荣誉取决于她时,她就慷慨陈词地说:

“好吧!既然蛮族人今后是否敢来诱拐希腊妇女取决于我,既然他们诱拐海伦是加给希腊民族的耻辱,我同意为了祖国献出自己的生命。既然斩我的剑将要为国报仇雪恨,那我愿当作牺牲品供奉神灵!”

执行者把这位姑娘带到林中,希腊联军都集中在那里。当阿伽门农看到自己可爱的女儿走向祭坛时,他立即转过头,用大衣遮住双眼,悲痛万分。这时,伊菲革涅亚向父亲走去。“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为我亲爱的祖国献出自己的生命。”伊菲革涅亚对父亲说。“爹,请你把我带到祭坛去,因为这是神灵显圣。请你不要难过,预祝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平安回到迈锡尼。用不着别人来杀我。我会把自己的脖子放到发亮的利剑下。”

占卜家念动咒语真言说:

“天公朱庇特之女,啁!光辉的狩猎神狄安娜。”他边念边举起篮子,篮子里装着斩首祭祀用的利剑,“请接受希腊联军和阿伽门农王献给你的这份祭品,保佑我们的战船一帆风顺,马踏特洛伊。”

全体将士亦默首悼念。在一片沉寂中,祭司举起利剑,准备往伊菲革涅亚的头上砍去。就在这时,狩猎女神狄安娜突然把伊菲革涅亚弄走了。祭司手上的利剑落地一头捆绑在祭坛旁的母鹿的心脏上。祭坛顿时洒满了鲜血。占卜家一见,顿时高声呼喊说:

“既然狩猎女神狄安娜把这头野鹿弄到祭坛上,这是因为她想把伊菲革涅亚当活祭品。士兵们,请你们满怀信心,赶快回到你们的船上去,我们必须从今天起离开奥里斯港启程直奔特洛伊。”

他刚落话音,西风就刮起来,船帆鼓起,战船在大海上航行,希腊官兵们高唱着歌曲,到亚洲西岸去夺回被拐的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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