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年殿。
“主子,皇后她,小产了。”枫明犹豫了片刻,说道。
陵若尘眉头皱起,想到方才皇后身下的那滩血,原是怀了子嗣。
隔了片刻后,陵若尘淡淡开口:“封锁消息,皇后不曾有过身孕。”
“若是陛下召见皇后,该如何是好?”枫明问道。
“那便称皇后身体抱恙。”
“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逼皇后招供,她知道的全部。”
“是。”
行宫。
温语烟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面色忧愁,这里的一草一木,时刻在提醒着她,这里已经不再是凤禹国。
陵若泽听闻行宫里住着一位凤禹国前来和亲的公主,心生好奇。
于是乎,堂堂皇子,竟然同纨绔子弟般翻墙头。
陵若泽爬在墙头上,一眼见到秋千上的温语烟。
温语烟身着藕粉色罗裙,肌肤瓷白,容貌更是国色天香,此刻正神色忧愁。
陵若泽笑了笑,大声喊道:“你就是凤禹国那位前来和亲的公主?”
闻言,温语烟偏头望去,而后愣住。
那是一位身着绿色锦袍的俊朗公子,正趴在墙头,眉眼同陵若尘有五分相似,面带笑意,眉眼带着傲气与叛逆。
分明是深秋时节,温语烟却在这一刻恍惚身在春日,连秋风都温暖了几分,少年唇角的笑意,仿佛照亮了心里。
“是又如何?”温语烟抬起下巴,骨子里透露出公主应有的骄傲。
“还以为又是个死气沉沉的花瓶呢!”陵若泽翻身坐在墙头,右手支着身子,语气带着三分傲慢。
“你才是花瓶。”温语烟从秋千上站起,叉着腰,声音提高了三分,似乎想要在气势上赢过对方。
“你还真是有趣。”陵若泽纵身一跃,从墙头上跳到温语烟跟前。
温语烟下意识后退一步,道:“那也与你无关。”
陵若泽手中把玩着一枚半圆的翠色玉佩,坏笑道:“那如果与我有关呢?”
温语烟扫了一眼陵若泽手中的玉佩,下一刻却脸色忽变,问道:“这玉佩,这,怎么在你手中?”
“你认识这枚玉佩?”陵若泽将玉佩递给温语烟。
温语烟从脖颈上取出一枚同样的半圆翠色玉佩。
“这是父皇赐给本宫和皇妹的芙蓉玉佩。”温语烟说道。
两枚玉佩拼在一起,合成圆盘状,中间正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这枚玉佩早在多年前便已丢失,怎会在你这?”温语烟连忙质问道,心中一紧,连温语烟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是为何。
“这玉佩是从皇兄那里拿来的,皇兄一直在寻玉佩的主人。”陵若泽解释道。
话落,温语烟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这块玉佩是你皇兄从哪里偷来的?”温语烟忽然反应过来。
“皇兄怎么可能偷东西。”
“那你说,这玉佩是从何而来?”
陵若泽:“……”
陵若泽顿时语塞,他还真不知这块玉佩的具体来历。
“你皇兄究竟和本宫的皇妹发生过什么?”温语烟又问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陵若泽挠头说道,这凤禹国公主的问题怎么比太傅还多。
“那不如你同我说说。”温语烟拽住陵若泽的衣袖,一脸好奇。
连温语烟自己也未发现,她的自称从“本宫”变成了“我”。
“你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废话如此多?”陵若泽扫了一眼被温语烟拽着的衣袖。
“公主怎么了?难道公主就要当哑巴吗?”温语烟满脸不服,却又带着三分公主的傲气。
“你是憋了多久没说话?”陵若泽的嫌弃写满了整张脸。
“你,你这人,说话真粗鲁。”温语烟气得脸色涨红。
“你可真不经逗。”陵若泽伸手揉了揉温语烟的青丝,手中穿来的触感,令他心情愉悦,不由得弯唇一笑。
那笑意仿佛春日午后的阳光般灿烂。
温语烟被陵若泽的笑晃花了眼,一时间忘了反驳。
尘年殿。
“皇兄,找到了。”陵若泽手里举着玉佩,风风火火冲进尘年殿。
“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稳。”正在陵若尘翻阅书卷的头也不抬地说道,只是语气明显不满。
“皇兄。”陵若泽将玉佩举在陵若尘眼前,说道:“这枚玉佩的主人找到了。”
“是谁?”陵若尘漫不经心地问道,似乎并不关心。
“凤禹国的九公主,霁华公主。”
答案出乎意料之外,陵若尘难得地愣了片刻,而后接过玉佩,放在手掌心摩挲。
“你确定?”陵若尘问道。
“确定。”陵若泽点点头。
“竟然是她。”陵若尘想起一身清冷华贵的蓝色少女,记忆中的小女孩也是一身蓝衣。
只不过当时的蓝衣小女孩灵动活泼,跟如今的温月影似乎搭不上半分关系。
“皇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陵若尘面上摇着头,心里想着却是定要去向温月影证实一番。
虎舜国。
寒月宫。
“严冬还是没有消息吗?”温月影倚窗问道。
“逐日查出另一条通道通往的是东炎国皇陵,已派人前往查看,只是目前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花禁寒细细回答。
“东炎国。”温月影听见这三个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怎么了?”花禁寒见状连忙问道。
“头有些疼。”温月影皱眉回答道。
“逐日,宣太医。”花禁寒毫不犹豫地说道。
片刻后,逐日带着太医来到寒月宫。
胡子花白的太医未温月影诊脉后,拧着眉头问道:“姑娘可曾服用过什么?”
“服用过什么?”温月影愣了一下,看向花禁寒,而后摇头。
“你且直说。”花禁寒冷声道。
太医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立刻说道:“陛下,公主应是服用过可令人失忆的药。”
公主?温月影眸光刹地冷凝住。
“什么药?”温月影淡淡问道。
“老臣医术不精,实在诊断不出。”太医说着连忙朝着花禁寒跪下。
花禁寒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温月影握住花禁寒的手,温声道:“不必迁怒于他。”
“退下。”
“是,老臣告退。”
温月影抬眼看着太医离去的背影,方才她没有错过太医的神色,诊脉时太医有片刻的震惊。
“好生查查这位太医。”温月影挑眉轻笑。
花禁寒看向温月影,神色困惑。
“他如何知晓我是公主?”温月影笑问道。
花禁寒的瞳孔猛地放大,他未曾公开过温月影的身份。
“是我疏忽了。”花禁寒低声道,在他心里温月影永远是公主,他也习惯了所有人称呼温月影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