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后背撞到坚硬的木柜上,白戈忍着痛躲避接连的伤害。
之前左腰受的伤大都已经愈合了,但是一直有新伤口产生,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三类改造液并不是没有用,它让白戈抗击打能力突飞猛进。
伤口的恢复速度也一日千里,左腰上深可见肾的口子也在连续翻滚中愈合。
如果没有高强度的体力和自愈力早就被大猫一巴掌碾死了。
不过,修复速度还是赶不上受伤速度,张兵这个傻逼东西在自己离他一百米距离就后撤,然后呼唤大猫来堵截。
所以白戈暂停了你追我藏的游戏,在不停受伤的情况下慢慢靠近了大门。
“呼!”
白戈口吐一口浊气,幸好出口铁门没被关上。
部分人在遭遇危机的时候,总会设想更坏的结局,白戈就是这样的人。
逃命途中思维不住发散,要是要是冠以求生希望的大门关了怎么办?
关门的话,是要与大猫正面搏斗还是伺机抢夺遥控器?或是使用嘴遁大法?
存在这思想的原因,准确来说是自己并没有在短短几天就把这些人放在信任的篮子里。
白戈认为自己的性子比较慢热,对所有事情都一样,不管是兴趣也好,交际也罢。
从不会上来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更多的是细水长流的积攒。而且,他向来是以最阴暗的想法去揣摩他人,考虑和平衡每一个最坏的结果。
所以来这之后,每个人在他眼中都可能是罪犯,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要用放大镜去看,试图去发现他们阴暗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白戈隐藏的很好,从小到大都鲜少有人发现他这个习惯。他恶意揣测他人,却不会恶意对待他人,反而在满足自己的条件下,拿多余的帮助他认为应该帮助的人。
但即使帮助了别人,却也不会施以信任。
在没到信任的情况下,白戈眼里所有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可能作恶的人,一类是恶人。
除了父母,第一个发现白戈这个毛病的是专业课的那个老教授。
起因是白戈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你认为在什么情况下,人会作恶。
白戈的回答是:“在无规则条件下,人都会作恶,在有规则压迫下,人会在规则内作恶或者在规则边缘甚至突破规则边缘作恶。”
“那就是说,你认为人势必会作恶?”
“是的。”
从那开始老教授就频繁叫白戈回答问题,或者碰到什么新鲜事物就送给白戈,然后叫白戈谈自己的看法。
就在大一上学期期末,老教授还专门把白戈叫到办公室来,问道:“你觉得你期末考试多少分?”
“不知道。”
“那你觉得你论述题做的怎么样?”
“很不错。”
“…”
老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思考斟酌后,开口道:“你其实不用对任何事物戒备这么重,我不是说你有戒心不好,只是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他人。人呢,在任何时期都会犯各种错误,可能在下一个时期去反思自己做过的错事,也可能在之后的某个时期想要尝试去弥补这个错误。”
“…”
“所以,你可以试着给别人一个机会,其实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可以不用因为某些猜测去放弃某些属于你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还是在白戈的心里炸开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着,想了很多事,从小学的借橡皮擦到大学的买早饭。
也是当晚两点四十五分,白戈发了第一条无关国家、社会和正能量的朋友圈:我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够好?
这条深夜朋友圈动态,把白戈自认为是微信死尸的好友都炸了出来。两百多条评论,接近三分之二的是:“???”,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求求你做个人吧!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私聊自己怎么回事,白戈从没有发现原来身边潜藏了这么多知心大姐、暖心学妹、欠打舍友和毒舌教师。
长达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并不好改,再说白戈也没想改。
只是教授所说的机会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一道印记。所以在与张兵的追逐战中,本来一路上还有玻璃门,还有木制柜台能拖延时间情况下,选择多受伤尽可能快的接近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一份莫名的期待。
“快!”
随着这一声焦急的叫喊,银色大铁门钻出两个脑袋。
林梓萱不停地招手,手掌抓住铁门的一边,额头上有几根碎发紧贴皮肤,汗液从皮肤飞速分泌。
可以看出一旁王强真的很害怕,但是他却很坚定,手指扒着房门,右臂不停颤抖也没放开。
能清楚的看见他要紧了牙关,瞳孔里倒映出自己与自己身后大猫的影子。
白戈不知道自己能观察的这么仔细,注射完改造液后视力似乎又增强了。
“快点,你一出来,我们就把大门关上。”
说话声音抖得厉害,但是林梓萱还是不停开口,像是在给白戈打气,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md,你这个婊子,真他妈就应该在刚刚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
张兵一瘸一拐的蹦过来,看到的却是林梓萱和王强视死如归的表情和时刻关门的动作,立刻就火冒三丈,忍不住污言碎语、口吐芬芳。
“哐当。”
白戈向前猛地一扑,随着哐当的声响,厚重的铁门快速闭合。
“你没事吧!”
林梓萱和王强围过来,扶起跌倒的白戈。
白戈后背上有一道三十厘米长大口子,这道伤口占据了半个后背,那是刚刚飞扑出来的代价。
“嘶!”
白戈拿右手摸了一下后背,满手的血液,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这怎么办?你这个伤口都可以看见到骨头了,不消毒包扎你会流血致死的。”
“不碍事,先到一旁休息,再把伤口处的衬衣剪开,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白戈指挥他们扶自己到墙边,脱下破烂的风衣,让林梓萱撕开伤口处的衬衣,然后白戈把衬衣脱掉,简单叠了一下,就压在后背止血。
“先离开这里,找个牢房躲一晚,这个铁门坚持不了多久。”赤裸上身的白戈一手夹着风衣,一手抱着辛巴。
昏暗灯光下,白皙的肌肤和鲜红的血液泾渭分明,白色衬衫也已变得鲜红,血液顺着伤口沿着光滑的后背滴落地面。
“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