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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言之苦

王烈被逼自杀,萧千秋被一劈两半,萧府众人在欧阳青玄面前如同土鸡瓦狗,复仇只在眨眼之间。

厮杀落幕,萧府高墙之上,被欧阳烨楠身边的福伯扶着的洛云在先于众人一步赶到之后,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原本担忧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转而露出了一缕惆怅。

心中复杂难言,洛云暗叹欧阳青玄的豪情, 想到自己气海破碎,再也无法逆流而上与之比肩,不由心生悲凉,低低说了一句,“福伯,兄长无忧,我们回去吧,我的身体不是很好!”

“嗯,我背你走!”福伯应了一声,默默的背起洛云跃下高墙,二人一路沉默回到了洛云的住处。

四个白玉茶杯,一壶百年梧桐芽叶泡制的热茶。洛云端坐一旁,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时,理了理头发,努力的挤出一副略带安详的笑容,等待着门外的身影进来。他知道欧阳青玄回来之后一定会来见他,所以回来之后便做了准备。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却突然放慢了下来,随后才传来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兄长回来了!”洛云面带笑容,看着走了进来的欧阳青玄,仿似一股风霜扑面而来。

洛云想要站起,却被走过来的欧阳青玄按住了肩膀,看着坐与茶桌旁面色发白的洛云,欧阳青玄嘴角发涩,轻轻的喊了一声,“老三!大哥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晚,你不是已经帮我报了仇了么!”洛云轻声回到,他能够感受到欧阳青玄的关怀是出于真情实意。

“兄长可知我当日为何会这般选择?”洛云拿起茶壶,将桌上的的茶杯倒满,一杯推向了欧阳青玄,将另一杯拿在手中,望着欧阳青玄缓缓问道。

“为何?”欧阳青玄淡声问道,他知道洛云说的是自己没有提前逃走,最后选择自废修为的行为。

“因为我相信若是易身而处,你和宋飞他们,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洛云看着欧阳青玄,想着千羽城的宋飞和飞云城里众人结拜的画面,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茶香袅袅,飘起一缕水雾,二人四目相望,洛云面色苍白,表情清淡,欧阳青玄看在眼里却愈加愧疚,“我会找人治好你的,相信大哥。”

欧阳青玄的语气执着坚定,洛云知道他有这个心,也明白他的感受,但洛云却也从欧阳烨楠嘴里知道,气海破裂还没有重朔丹田的先例,所以他也并未显得多么高兴,而是平静的笑着回了一句,“可别太晚,我不想等的太久。”

三天后,也是临近圣宗收徒的最后一天,欧阳青雪和宋飞相继归来,南宫易也随着落日圣宗最后一波到来的人回到了恒州,众人聚在洛云所在的院落聊了一个上午,随后表情各自悲伤的相继离开,宅院里只剩下他和宋飞两人。

“陪我出去走走吧!”洛云对着宋飞说到。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洛云,除了不能修行,身体已无大碍。

“好啊!我们去哪?”宋飞伸手想要搀扶,却被洛云推开了手。

“你还真当我是残废啊,只是不能修行,又不是不能自理。”洛云切了一声,无奈的对着宋飞笑了笑,随后又单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了洛云的脚面,被洛云侧身搂着的宋飞,歪着脑袋,低头无声的抽泣起来,哭的如同受了委屈。

眼看着这个与自己最为要好的伙伴哭的像个娘们,洛云使劲的在他背上敲了两敲,“哭什么哭,将来小爷就靠你了,你可得出息一点,别到时候我受了欺负,你却屁也放不出来一个。”

“谁要是再敢碰你,我一定杀了他全家,我可不会像兄长那般仁慈,萧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犹如一头凶猛狮子,宋飞瞪着眼睛,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戾气,好像恨不得将萧家的人再杀一遍。

年轻人的情绪最是藏不住,也最是真挚和让人感动,它像是一剂良药冲淡了洛云的的哀伤,“走,我们出去溜溜,我还有点修炼的心得,趁着今日有空,全都交给你,免得你在入门比试的时候遭人淘汰了下去。”

洛云拉着宋飞的胳膊率先跨步走了出去,二人在演武场上一遍遍的讨论着修行中的事情,洛云一次次的指出他宋飞的不足,一直到天黑下来才开始想着要返回院落。

径直朝着前方走去,从演武场回宋飞的宅院途径欧阳青玄的宅院门前时,洛云和宋飞与两个少女擦身而过。

“他就是那个姓洛的小子?”与罗云擦肩而过后两个少女中的一人轻声冷语道。

“是啊!就是他惹的祸,咱们欧阳家才遭了这样的劫难,真是不知道青玄兄长怎么会与他这样的晦气之人结拜,也不知道家主那日为何对他百般维护。”另一个少女说。

“我爹爹惨遭毒手,怎么他就偏偏不死呢,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少女恨恨的说道。

“别说了,家主他们还要为他治伤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哎!”

“死了才好,还给他治......”

二人的声音虽然微小,却依然被洛云听在了耳里,这对话堵得洛云心里发苦,也使得临近欧阳青玄宅院门前的宋飞陡然停了下来,“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宋飞大喊了一声,眼里像是充了血似的殷红,陡然转身便冲到了那两个少女的面前,随即开始了暴打。

洛云有伤在身,行走虽然无碍,但脚步虚浮,手臂无力,没能拉住宋飞。少女的惨叫声惊起,欧阳青玄的院门还未被打开,便从里面传来了脚步之音。

片刻之后,两个少女和宋飞、洛云一起被从内里走出的南宫易带进了欧阳青玄的内院。

内院中的厅堂里坐着许多的人,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茶水余温未退,蒸腾之气却已然轻薄,听了宋飞的陈述之后,欧阳青玄铁青着脸看向站着的两个少女,家住欧阳烨楠也在,他颤抖着双手将茶杯砸向了地面。

“孽障,给我打残了双腿,赶出欧阳家去。”

欧阳烨楠话音刚落,其中的一个少女抬头愤怒的抬起了头,“打吧,我父兄二人全都死于萧家之手,可怜他们尸骨未寒,他们唯一的亲人又要死于家主的手里。”

一句话说得满堂俱静,四周之人的脸色各有不同,内堂明亮,寂静无声,沉默得如同死寂一般。过了片刻才又开始有了声音,有人说要严惩,有人说要宽容,更有人对着欧阳烨楠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欧阳青玄恼怒的看着两个少女,慢慢的走上前来,想要拉着洛云坐下,却被洛云轻轻拨开。洛云尴尬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似乎是无辜的,可这一切却又因他而起,又怎能说与自己无关。

茫然无力的拍了拍欧阳青玄的手臂,洛云望着欧阳青玄说道,“前日听闻了大哥与迟修的豪情,洛云本欲效仿兄长,与众兄弟姐妹做那意气飞扬之人,只可惜如今已然沦成废人一个,想要追随你们当初的脚步是办不到了,今日趁着你和伯伯都在,洛云想向你们辞行,回飞云城中修养,还请兄长体量。”

“凭什么?”宋飞站在众人面前,脸上的怒火忍不住的腾腾而起,紧握着的双拳,似乎指甲都要抠到了肉里,凭什么,他不仅在众人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伴随着宋飞这一句话语,欧阳烨楠也重新回复了自己的神情和态度,冲着门外又喊了一句,“赶出去,打断双腿,逐出欧阳家门。”

众人再无异样的声音,可唯独欧阳青玄冲着外面走进来的武者挥了挥手,将二人连同那两个少女一起赶了出去,“父亲,她们的父兄毕竟是有功于家族的,这样不妥。”

欧阳青玄拍了怕宋飞的脑袋,安抚了他的情绪之后,转而将手放在了洛云的肩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迟修曾经说过一句话,为兄至今还记在心里,你可知道他说了什么么?”

洛云抬首,欧阳青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他说,苟活万年,不抵英雄一刻。兄长眼里你便是那顶天立地的英雄,别说只是碎了气海,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这枉人世一遭。今日为兄让你受了委屈,可为兄和你伯伯暂时也没什么办法,你且现先行在飞云城里等候,待为兄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便接你离开可好。”

洛云含笑看着欧阳青玄,他不想在这个场合在继续呆下去,也不想让欧阳青玄和欧阳烨楠为难,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喉咙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堵得脖子疼在内里。

“厉行,明日你送我义弟回飞云城中,他在你在,他不在你也不必回来见我了,他若有半分好歹,我拿你试问,能不能办到?”欧阳青玄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句,内厅之外很快走进了一个身影,对着欧阳青玄大声应承,“绝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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