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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合作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还能下毒不成?

木业建筑事务所内,赵祚业正在办公室里查看新项目的设计图,孙怡然坐在办公桌前和他讨论翻译公司合作的事情。

“哥,我觉得你之前要和信达雅合作的想法真的很明智。”

“我以为你要一直反对呢?”赵祚业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设计图,对于孙怡然的话也只是偶尔接上一句半句。

“这一次宜居名宿项目的相关翻译点醒了我。我们内部人员虽然对建筑方面更了解,但即便是翻译成英语这种很大众的语言,也会耽误很多功夫,而且效果还不尽人意。”虽然赵祚业一言不发,但孙怡然只当他听着,也很乐意自己说下去,“更何况是我们木业现在发展势头这么好,涉及了很多小语种的翻译。如果专门开设一个部门也还没有必要,所以和某个翻译公司达成长期合作便是最经济有效的办法。”

赵祚业点了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反正和信达雅翻译的合作,即便孙怡然想不通,他赵祚业还是会实行的。

“只是,我还是建议选择更权威的翻译公司。信达雅在翻译行业虽然排名靠前,但我们完全可以挑最好的那一个呀?”

“怡然,我们木业在建筑行业,不也算不上最好的吗?”

“可是我们出那么高的价钱,完全可以匹配更高的服务啊?”

“你如果觉得翻译方面的预算不合适,高出来的那一部分可以由我来出,不用花公司的钱。”

“哥,我没说钱的事。这本来就是你的公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给个建议。”赵祚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怡然知道这件事没有转机了。

“怡然,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去选择最好的翻译公司,但我们不一定能得到他们最好的服务,因为木业只是很普通的客户。但如果我们选择信达雅,木业就是重要的客户,他们也一定会重视对木业的每一项服务,我们也有更多的主动权。你觉得呢?”

“这么想来,确实有道理。”孙怡然听了赵祚业这番话,倒是被他说通了。或者说,即便她依旧很不赞同,但至少这段话让她稍微想得开写,“对不起啊,哥,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赵祚业正巧看见了设计图上有一处需要修改的地方,便拿起了桌上的眼镜细看,一心扑在设计图上。

“没什么。”孙怡然支支吾吾,当然不敢说自己以为他是为了谈恋爱所以昏了头,见他也没太在意和自己的谈话,便说到,“哥,刚刚和你谈了这么多,我想不如由我去和信达雅商讨合作的事情吧?”

“都可以。”赵祚业现在脑子里全是修改设计图的想法和灵感,哪里顾得上琢磨孙怡然的小心思。

“那好,您先慢慢工作。”孙怡然想的是,既然这件事不能阻止,那由自己去办,总会好一些吧?

孙怡然刚打开门要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

“对了!与信达雅的合作可以按照市场价进行,但只要是李柔负责的部分,都出两倍!”

孙怡然原本以为赵祚业想开了,转了性。结果没想到啊,果然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大敌当前,自己更应该想想办法了。

赵祚业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明知道他的柔柔爱钱,那肯定要哄她开心咯?哪怕把公司卖了也不能亏了媳妇儿。

孙怡然刚出了办公室,便赶忙开车去了信达雅翻译公司。有些事情拖不得,得赶紧解决,否则夜长梦多。

“学姐,辛苦啦!”孙怡然走到李柔的工位前,将一杯咖啡放在她桌上,“也不知道学姐喜欢喝什么,我就点了我喜欢的。”

“额……谢谢。”李柔正全神贯注地打字呢,被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

“哦,我顺路买了一杯。想着学姐如果不在的话,我就自己喝也可以。”孙怡然和李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社交恐惧;一个社交达人,跟谁都能和颜悦色,包括情敌。

“哦哦,谢谢你啊!”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柔还真是猜不透了,“你是来谈工作的吗?”

“是的。我哥觉得尴尬,不方便来。所以就派我来谈木业和信达雅之间的合作啦?”孙怡然说得漫不经心,但实际上是说者有意,为的是让听者更有意。

李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渣男还知道尴尬是什么?动手动脚的时候没觉得尴尬,谈个工作反而尴尬啦?

“学姐,领导办公室往哪儿走啊?”孙怡然看着李柔默不作声,便见好就收了。

李柔给她指了路,然后就继续工作了。刚刚孙怡然说得什么,她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本来就不打算和渣男有什么关系,当然是工作最重要了。

领导办公室内,孙怡然和女领导就各项条条框框达成了一致。只是这合同刚刚谈妥,她便开口提出了一个隐形的附加条款。

“刘总,对于之后的合作,我们木业还是很期待的。只是有一条,不知道方不方便……”

“孙小姐先说来听听吧。”

“我们木业在翻译价钱上没什么要求,但对翻译的人还是有要求的。我们希望之后的合作,信达雅能派最好的翻译来负责我们的项目。”

“这一点,即便孙小姐不说,我们也是会注意的。我们翻译公司现在有70余名全职翻译,我们肯定会派实力强的翻译来接手你们木业的工作。就像之前的那次,我们派的也是法英方面的高级翻译——李柔。最后的效果你也看到了。”

“嗯……”孙怡然发觉这件事绕着弯子反而说不通,不如就直接一点,“我的意思是,其实法语方面黎书严先生貌似更权威一些,李小姐相比之下弱了一些,但反而定价还很高,这恐怕不太合理。”

“李柔是你们木业的赵总亲点的,价钱也是他主动定的,或许孙小姐你们可以内部解决好这个问题。”刘姐也是在职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虽说听懂了孙怡然的意思,但对于她这种说法确实很不爽,所以言语之间也犀利了起来。

“当然,李小姐的翻译水平肯定也是很好的。但我们木业的意思就是,以后涉及到法英的翻译,还是请刘总多考虑黎书严先生。”

“当然!在木业没有特别点名的情况下,我们肯定是派各语种最好的翻译负责。”刘姐着重强调了特别点名四个字,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字字诛心。

“那就很好了!”

孙怡然虽然才刚刚在女领导那里打了败仗,但她重振旗鼓的速度很快。临走时还欢欢喜喜地跑到李柔那里去道别。

“学姐,我和你们领导谈的很顺利,要多亏你的帮助了。”

“我没帮什么呀?”这算哪门子的客套话,李柔都不想过多言语。

“反正学姐之前为格鲁项目付出了很多,过段时间我和我哥一定抽时间请学姐吃饭,这段时间我们实在太忙了,天天一起加班。”

“不用那么客气,这杯咖啡就当是你代表你们两个感谢了吧。”李柔倒是很大方就把赵祚业推了出去。

“那好吧,学姐好好工作,我就先走了。”

李柔微笑目送孙怡然离开,装模做样还真是难受,顺手便端起咖啡猛吸了一大口。

“诶诶,”旁边工位的女同事将头凑了过来,“刚刚那女孩子水平挺高啊!”

“你就在旁边随便听了几句,就知道了?”

“内容不是关键,重点是她营造的氛围。”女同事虽然是在八卦,但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什么氛围?”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依照我女人的直觉,她对你可不是真的喜欢。”女同事一语中的,不知是不是孙怡然道行太浅了。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喜欢我。”李柔又不是傻子。同为女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心上人的前任呢?那不是缺心眼吗?

“那你还敢喝这杯咖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还能下毒不成?”说着,李柔又猛吸了一口咖啡。没有午休,咖啡正好提神醒脑。

这边孙怡然一走,女领导便把黎书严叫进了办公室。

“书严,刚刚木业的人过来谈合作,你猜我发现了一个什么好消息。”领导满面春风,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情报传给黎书严。

“什么好消息?你又把李柔高价卖了?”

“我是这种人吗?我说的好消息可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我刚刚发现,木业的赵总虽然对李柔的攻势很猛,但是他的成功路上有块绊脚石。只要这个绊脚石一直在,你赢的机率就大多了!”领导说到兴起,双手一拍,感觉这事已经成了一样。

“绊脚石?”黎书严想了想,“你说的该不会是孙小姐吧?”

“什么叫该不会是?那就是呀!她可把李柔当情敌了,只要她从中作梗,你的赢面就很大。”领导对黎书严的事情确实很热心,所以看起来居然比当事人还要激动,“这小姑娘的手段可比李柔厉害,她如果和你合作的话,你追李柔就事半功倍了。”

“刘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感情这种事,还是不能算计。”

“你说你情商还是挺高的,怎么就不懂变通了呢?你看别人木业的赵总,可以悄悄点名李柔替他工作,那李柔不也没生气吗?”此刻的黎书严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还挺让人着急。

“我和他也不是一类人。”

“那你也可以稍微对李柔花点小心思嘛!这女孩子,都喜欢惊喜和浪漫的。发乎情、止乎礼的方式已经过时了。”

“我想慢慢让她喜欢上我。”

“我敢打赌,李柔现在都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她!你虽然对她很好,但是你对每个人都好,她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敢乱想乱说,也就只能把你当个朋友看待,那怎么产生非分之想呢?”

“这么说倒有点道理。只是刘姐,你一天天忙着工作和家庭,还要抽空操心我的事,真是难为你了。”

“你可别这么说,只要你想通了早点娶个老婆,你家里人自然会感谢我的。”

“好的,谢谢刘姐。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感情是个大局,不见得就黑白两道、敌友分明。或许谁莫名挡了别人的道,又或许谁顺水推了别人的船,分分合合难成定数,但唯一敢肯定的是,总有人渔翁得利,也总有人大梦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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