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公,贺喜太公啊。”
“是啊,恭喜恭喜。”
“高小姐今日大婚,也不知是谁家公子如此好福气,不过大喜之日,还是要恭喜太公了。”
……
“哈哈哈,好说好说,诸位,快快里边请。”
也许是为了早日打消那张地保的念头,自那日将黄管家一众人赶走,高翠兰愿意嫁给他之后,才隔了短短几日,高老太爷和高老夫人便张罗起了婚礼。好在四方百姓对婚庆之事并无硬性规定,时日虽短,却也没有违背祖宗礼法,故而也没人说什么闲话。
“太公,吉时已到,还是请新人快快入堂参拜吧。”
今日的高老太公和高老夫人皆是一袭红衣,喜庆的颜色,喜庆的日子,显得二老也越发精神烁砾,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岁一般。
“好好好。”
高老太公满面笑容,与高老夫人端坐厅堂上首,望着同样一身红衣的朱刚鬣和高翠兰,欢喜的连连点头。
对于朱刚鬣这个上门女婿,他们是打心底里觉得满意,一把子力气,性格实诚,人是挺不错的,样貌虽算不得多么夸张,却也是丰润俊朗。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而最重要的是翠兰也不厌烦,他们向来疼爱这个小女儿,在他们二老都觉得满意的基础上翠兰也同意,那自然是一切都好。
“一拜天地!”
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朱刚鬣与高翠兰隔着一串红绣球面朝堂外,在众人的鼓掌与起哄声中缓缓躬身,便算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司仪队声音再度响起,两人便回了头,朱刚鬣撩起身前衣摆,与高翠兰一同跪在地上,向着高老太爷和高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
最后的仪式,两人重新站了起来,面对面,虽然隔着一张红布盖头,却也不影响他“看到”高翠兰那含羞带怯的面容。
“这一拜,我们便算是结为了夫妻,尽管可能没什么必要,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后悔吗?”
不留痕迹的挥了挥手,在周身布下法场,减缓时间的流逝,在朱刚鬣的眼中,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好几倍,而在别人的眼中,朱刚鬣和高翠兰的动作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改变。而高翠兰因为带着盖头,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朱公子何须……何须如此询问。”
高翠兰声音微颤,呼吸也多了几分急促,大概是羞意正浓。
“你我既然拜了堂,便算是夫妻一体,翠兰以前没有后悔,如今,自然也不会后悔。”
不后悔吗?
朱刚鬣笑了笑,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周围的一切便又恢复了正常。
“拜!”
司仪拖长了尾音,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高翠兰自然更不会,两人躬了身,便完成了这最后一拜。
兰儿……
周围的人鼓掌哄笑,但却一点动静都传不到朱刚鬣的耳中,他的眼前只有这一道身影,他伸了手,想要去触碰她,因为他不想让这个梦消散的那么快,至少……让他可以曾经拥有……
“太公,太公!”
朱刚鬣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人群中却突然钻进来一个人来,一脸惊慌的来到众人面前,气喘吁吁的一边指着外面,一边说道。
“太公,不好啦,那……那地保带了好多人,闯……闯进来啦!”
“啊?这……”
满堂宾客瞬间哗然,高老太爷和高老夫人也吃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面惊慌的望着堂外,而高翠兰更是不济,直接吓得躲到了高老夫人旁边,然后被高老夫人一把拉到了身后。
张地保?
望着高翠兰那惊慌失措的面容,不知怎的,朱刚鬣心中便升起了熊熊怒火,他冷笑一声,将新郎官头顶的红色毡帽取下放在一边,轻轻甩了甩衣袖,便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快跑,快跑啊。”
出了厅堂,远远可见大门处跑进来几个仆人,最后一名仆人进了门,反手就把大门关上,只是却未来得及卡上门栓,大门晃荡几下,便被一群人直接推开,当先走进来的便是几个手提撬棍的衙役大汉。
“兄弟们,就是他!”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与朱刚鬣见过,所以一见面便认出了朱刚鬣的模样,几个衙役目光投过来,当下冷哼一声,提起撬棍就冲了过来。
几个咸鱼烂虾,还真是反了天了!
朱刚鬣冷笑一声,双眼冰寒,本想着不欲伤人性命,所以前后两次他都没怎么动手,只是略施小惩,可明显这群家伙是没吃够苦头,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挑衅,他本人倒是无惧,但这些人吓到了高翠兰,便足够有理由让他好好教训一顿。
“上啊!”
一众衙役还在向着朱刚鬣冲过来,但朱刚鬣反倒是自己迎了上去,紧握双拳,身躯轻轻一抖,乳白色的光芒在他体表一闪而逝,将他体内的仙力暂时压制。因为他不想因为情绪波动太剧烈而把这群人逗打死,不只是顾忌天庭惩罚,更重要是今日这般喜庆,他不想把好好的一场婚宴变得血腥。
“啊——!”
纵然压制了法力,他的身体强度也不是这群凡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反手一拳打在那衙役的胳膊上,直接就是小臂骨折。然后反身一脚,将另外一名踹飞。第三个衙役挥舞的撬棍已经到了朱刚鬣头顶,理论上他无法躲闪,而他其实也没有躲闪的意思,握起拳头迎头痛击,直接将那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撬棍都打成了两截。
“好小子,来人,抄家伙!”
见朱刚鬣如此勇猛,那人群之中的张地保却是坐不住了,矮小的身子虽然没什么威势,但他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一挥手,便又从门外涌进来七八个坦背大汉,但这些人手里却不再是提着撬棍,而是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
“我的天。”
一旁的宾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个……那个不是附近牛心山的强盗吗?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是啊,这些强盗据说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他们怎么跟张地保混在一起了。”
寻常百姓没见过什么世面,地保衙役便是官场中人,土匪强盗便是穷凶极恶,没人敢惹,尤其是看到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的时候,众人更是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敢惹本地保,臭小子,你等死吧你。”
看着诸多宾客一张张布满恐惧的脸,张地保愈发得意,昂首挺胸的挥手示意进攻,此时此刻虽然他身材并不高大,但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错觉。
动刀子啊?
朱刚鬣舔了舔嘴唇,这些凡间器具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但他不爽的就是那种态度,他不想伤人性命,因为他不想节外生枝。但这些人既然如此想死,那么在不杀人的前提下,让这些人断手断脚的也是可以的吧?
右腿高抬,狠狠向下一踏,那斜着搭在一名衙役身上的撬棍,便被他踩到一端而旋转着飞向了空中,然后被朱刚鬣一手抓住。紧跟着纵身一跃,来到那几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强盗面前,手中撬棍挥舞,朝着其中一个便是狠狠一棍。
“啊——!”
朱刚鬣没有打他们的头,因为他不想杀人,但即使是只打到了臂膀或者腹背,那么粗的撬棍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轻则淤青,重则伤骨,短短几个回合之中,这七八个强盗便都被他打倒在地,全部昏迷过去,一个都不例外。
这……
不只是张地保一行人傻了眼,周围参加婚宴的宾客也是一脸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周围竟是一片寂静,全场鸦雀无声。
“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此刻在场唯一还保持镇定的,恐怕也就只有朱刚鬣一人而已,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走着过去,搭在张地保的脖子上,满脸戏谑的问道。
“你如此找死,你说我是应该杀了你呢?还是应该杀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