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土匪竟会说出如此惊天之语,所有将士包括驸马府的仆从都跟见了鬼似的,满脸愕然。
这世上劫匪强抢民女回去做压寨夫人的不少,可被抢回去做压寨丈夫的,这宋和昌还真是第一人!
宋和昌更是心如死灰,面无血色。
若真只是逼婚倒也无所谓,他从没想过婚事,更不在意对方的样貌家室,可这毕竟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若婚后稍有不满便对大打出手,或是强迫他一起杀人抢劫,过茹毛饮血的生活,那以他的身体,岂不是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副将惊得差点没握住刀,大敌当前,终是将心中古怪压下,长刀指向那首领,怒目圆睁冷喝道:“大胆狗贼,竟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朝廷官员,还不速速退去,不然本将定要让你们这群狗贼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他话刚一落,一群悍匪立马哈哈大笑。
“就凭你们这两千软脚虾,还想杀老子?等下辈子吧!”
“我们老大要娶那小公子是你们的福分,别不知好歹,快将他交出来!”
“我瞧这姓宋的公子细皮嫩肉的,倒是比小娘子长得还好看,正好配我们老大,你们现在乖乖就跟着我们回阎罗山,还能请你们喝杯喜酒!”
副将被气的浑身发抖,面红耳赤。
他好歹也是军中一员将领,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狗贼,可敢与我一战!”他怒而上马,持刀指向那悍匪首领,正欲冲来,悍匪首领忽然偏过头,他只来得及对上那一瞥而来的冰寒目光,就见一杆长剑瞬间飞掷而来,如游龙入海,瞬间而至。
“砰!”
一道尖锐炸响传来,枪尖直接刺中他手中长刀底部,离他的手只有半寸之远。剑身所裹挟的力量难以想象的大,长刀瞬间被震出裂纹,副将虎口剧痛,长刀脱落,而长枪却继续往前,从马腹边缘擦过,深深钉进了一旁的地里。
强大的力量瞬间震慑全场!
副将右手握住颤抖不已的左手,惊恐而难以置信的看向地上被击落的佩刀,刀体已经完全碎裂而开。
两千将士一片哗然,心生惧意全没了斗志,他们一直驻守京城,并未上过战场,此人力量已经超乎他们想象,况且他们本就没作战的准备,上头的命令只让他们应付应付,谁曾想这悍匪竟如此可怕!
而那一窝悍匪则得意兴奋的怪叫起来,甚至有人朝着宋和昌吹口哨:“公子,从了我们老大吧,瞧你那么文弱,我们老大正好保护你啊!”
宋和昌心如死灰,此人一枪可碎裂军刀,若真与此人成婚,他一巴掌过来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悍匪首领一枪震慑全场,却看都没看那副将一眼,而是利落下马,大步走向宋和昌,隔得近了,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这宋公子样貌倒是不错,皮肤白了点,估计是终日不出家门的,日后得多带他出去晒晒太阳,眼神怯怯的,倒像个小白兔,脾气肯定好,日后夫妻俩定不会吵架,就是胆子小,两条小细腿儿从刚才起就在发颤,不过以自己的能力,定能护好他。
闫双双越看越满意,目光也不由得温和了几分。
她学着山寨里大老爷们那一套,伸出修长食指,轻轻勾住宋和昌的下巴,再往上托起让他与自己对视,自己的脸再凑近,直到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正欲说话,宋和昌脸色忽然爆红,头一扭挣脱开来,浑身颤抖指着她怒道:“你,你不知廉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啊!”
他激动之下,猛地大叫一声,忽然转身一头撞向马车。
众人一片哗然,闫双双神色一冷,一把抓住宋和昌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见他还咬牙切齿,满脸羞愤,便又将他双手箍住,使他挣脱不得。
“你不愿就可以吗?”
她轻笑一声,一把将宋和昌扛起扔到了自己马上。自己再迅速上马,打马而去。
大雾中传来她张狂的笑声。
“诸位,我先行一步,今晚务必来我阎罗寨喝上一杯喜酒!”
副将终于缓过来,大喊一声“保护御史大人!”
但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剩下的悍匪瞬间冲入人群,迅速将这没了斗志的两千精兵收服,然后架着他们所有人开始往阎罗寨走。
不过士兵们倒没受到什么苛待,副将走在最前头,依旧骑着马,身旁跟着两个悍匪。
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匪徒见他神色委顿气愤,不由得哈哈大笑,“兄弟,你不用担心,今晚我们真是请你们去喝喜酒!喝完明天就让你们走。”
副将对他怒目而视,愤愤道:“这样的喜酒有何可喝?御史大人根本就是被强迫的,你们可知御史大人是圣上最喜爱的妹妹长安公主之子,将他劫走,也不怕招来大祸!”
谁曾想匪徒眉峰一挑,“就是知道他是皇帝的亲戚才找他嘛,其他人我们还看不起呢!”
“你,你们——”
副将自觉无话可说,索性闭了嘴!
此时宋和昌还趴在马上,闫双双骑马太快,他被颠的头昏脑涨,胃中翻滚,浑身难受,只恨不得一下子掉下马摔死算了。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不适,闫双双渐渐停了马,拖住他的腰将他翻了个面儿,见他脸色发青,这才下了马,又将他轻轻抱下来,放在一棵树下坐着,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哪里碰坏了这个男人。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这么柔弱的男子,刚不过抓了下他手腕,此刻那手腕竟又青又紫还发肿。
“你没事儿吧。”
她问了句,宋和昌没有回答,他扶着树站起来,没忍住在树后吐了起来。
等胃里吐的干干净净,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么一折腾,本就满身怒火,再见这凶恶悍匪神情倒还温和,便没那么害怕,憋着一口气撑着胆子怒道:“你这么折磨我,不如杀了我!”
闫双双眉头微皱,声音冷下来,“若你不做那蠢事,我也不会将你扔上马。”
她语气一冷便吓人得很,宋和昌心中又是一颤,但还是咬着牙不甘心问道:“你要掳人上山与你成婚我不管,但我可是圣上亲封的御史,你为何偏偏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