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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渺小

【真的不能跟着你吗?我不会捣乱的……】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许多酸与的叫声,看见树叶间若隐若现的矮棚了,想到要和一群蠢笨的宠物和喜欢乱蹦跶的哈士奇小二呆一整天,苏米儿最后一次恳求道。

“不行。”游昀见她耷拉着长耳朵,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揉揉它的头,软声安慰道,“学校不许宠物进入教学区。就算我把你带去也瞒不住啊。”只会让全班女生失控吧。他想起前一晚上开学典礼前,小疾风被包括克莱尔在内的几个女生围着抚摸夸赞,最后疾风不堪其扰,破天荒待在自己膝头不动弹的样子。

苏米儿怏怏地嘟囔:“嘤嘤嘤……”【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游昀啼笑皆非,点点它额头,“听话,去和大家玩,下午放学我就来接你。”

像哄不愿去上幼儿园的小孩。

游昀将小兔子和一布包小鸡油菇交给韦伯,便上课去了。小二兴奋地冲苏米儿叫唤,尾巴摆成了花:“早啊,狗老大!”

“嘤。”【早啊,傻狗。】苏米儿勉强地回了声。

韦伯见它蔫头耷脑,问道:“怎么,舍不得和主人分开?”

“嘤。”是舍不得和人分开。

“唉,这帮年轻人也是,上学就不该带着宠物,白日要忙课程,晚上要忙功课,要么把宠物关在宿舍,要么关在我这。我虽然能照顾,但也没工夫一直陪着不是?独居的还好,跟惯了人的总要闹几日。”韦伯难得叹口气,“幸好这一届没养狗的,不然还得跟小二打几天。”

小二听见自己名字,高兴地“汪汪”叫:“要玩球吗?”

韦伯还有别的工作,只留下小二在这边就离开了。

其实这边实在没什么事,除了关在笼里的动物,就只有三两只酸与、波波、小二和苏米儿。小二自个儿在小院内溜达了半天,吠叫着追逐偶尔落在地上的酸与和麻雀,又详装凶恶地要去扑咬在笼顶一团棉布里打盹的波波,最后挨了一爪子,捂着鼻子伏在地上“嗷呜嗷呜”地哀嚎,见无人欣赏自己的表演,又跑去撕咬自己的大骨头去了。

太阳越升越高,初秋的阳光温度依然很高,但繁茂的树荫遮蔽却分外凉爽,阳光透过树荫在小院撒下一道道光束,别有一番静谧而宁静的美感。

然而,苏米儿却无心享受这此刻安宁。一想到游昀、锐瑾等人学习着新课程、新魔法,自己却在这混日子,她就难过至极。本来跟着游昀来翰琼,自己是抱着十分的期待,想一睹魔法学校的风采。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旁观驭灵师的课程,了解更多灵兽和驭灵师的事情,顺便给自己寻个合适的契约驭灵师。可是一来到就困在这方小院,除了来之前向锐瑾打听的一些翰琼小料,它对翰琼可谓是一无所知,甚至都没四处看过。出利莫林区前,它已经晋级风系二级,可直到现在也没正儿八经练习过二级魔法。

总不能这几年都要窝在这一方小院,假装自己是只一级疾风兔,靠卖萌过活吧?

恰巧小二兴冲冲地叼着骨头过来,想与她玩游戏。苏米儿心生一计,问道:“小二呀,你想不想散步?”

小二歪着头,不明所以:“爸爸今早带我散过步了。”

“那你想不想再去一次?”

小二疑惑道:“可是爸爸不在啊。”

苏米儿兔爪拍拍胸脯:“老大也可以带你去。”

小二的眼睛明显亮了,可又犹豫道:“可是爸爸让我看家。”

“诶~咱们在这附近转转,也可以看家啊。”

小二恍然大悟:“狗老大好聪明啊。”

“……叫我老大就行。”

果然,没有一只狗能抵住散步的诱惑。苏米儿简直要仰天大笑。以前家里也养过狗,每次到散步的时间都是急哄哄地就在门口守着。

小二叼来狗绳,苏米儿拒绝道:“咱们不用这个,今天你可以尽情奔跑。”开玩笑,没养过哈士奇还没见过吗?套上绳子指不定是谁溜谁。

小二感动得呜呜叫:“狗老大你真是太好了T-T。”

小院的在栅栏边有个小门,只有个简单的插销,想来学校里也不必防着谁。苏米儿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小二激动得不行:“哇狗老大好厉害,我每次都只能咬出个洞,还要被爸爸骂。”

……真不负拆家的威名。

苏米儿有些担心地最后看了眼小院,所有宠物都安分地待在笼里,目睹她们“越狱”的波波无动于衷,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于是她跳上小二脊背,兔爪一挥,霸气地喊道:“GoGoGo,冲啊!”小二嗷呜一声,瞬间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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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弹和火球一样是500林,为什么会比火球小这么多?游昀同学?”

“啊……是因为火系元素比水系元素要活跃很多。”游昀回过神来,“同样是500林,不加以控制的话,风团的大小会是火球的二倍。”

“别走神了,待会可要你回答问题呢。”同组的一个女生不满道。

“是啊,我们组全靠游大少爷了。”王安远枕着胳膊,嘻嘻笑道。

“抱歉,有点担心我的疾风兔。”游昀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担心,我的负鼠也寄放在韦伯先生那。他很可靠的。”温妮细声细气地说。

游昀苦笑,他总觉得疾风主意颇多,不像是能安分地与宠物们待着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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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院子,小二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不管不顾地撒丫子狂奔,苏米儿不得不前爪紧紧勾住它的项圈,以防被甩下去。苏米儿对翰琼公塾的道路一无所知,没啥目标,也就由它四处乱跑。直到苏米儿颠得要吐,喝令小二停下,它才慢下脚步,闲庭信步地绕着棵树嗅嗅闻闻,最后满意地抬起后脚撒了泡尿,呜呜道:“这棵树我包了!狗老大,以后这棵树也给你尿尿!”

“……谢了。”

苏米儿尚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打量下周围。他们此刻正在一片高低起伏的草坡上,面前是大片湖泊,连着座不算高的小山,后面隔条道路,地势渐高,远远的能看到一座不高的建筑。大概因为是上课时间,这里空无一人。

她指挥着小二驮着自己去了河边,嘱咐它就在附近玩,不要乱跑。小二满口答应,跑去草坪上撒欢儿。

好了,终于可以练习魔法了。

苏米儿轻吁口气,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魔力,将四周的风元素集中到眼前,那感觉十分奇妙,如果要描述的话,就好像在棉花糖机转动竹签,一缕缕糖絮便自动缠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聚起一大团云朵般的风元素,接下来的工作,只不过是将无定型的棉花糖捏成各种形状而已。她很喜欢聚集风元素过程,尽管在无数次练习之后这一步已经能瞬间完成,但很多时候她宁愿放慢速度,享受风元素争先恐后涌向自己的感觉。这样的次数多了,她还感觉到自己对风元素的感知强了不少,很多时候感受一下就能判断出风系对手的灵力级别,这方面比游昀还快。甚至直到昨天它都以为这是小兔子的超高天赋使然。

但是……她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黯。

眼前快速旋转的风团突然爆破,刮起一阵风。

嗐,想那么多干嘛,自己才学了几个月魔法,哪能跟人家学了好几年的比。时间有限,打起精神来练新魔法!

先召唤一个大型风团,引导控制内里散乱的风元素慢慢旋转,先是形成个小小的风旋,带起了几片落叶,风速越来越快,树叶也随之猛烈旋转。忽地,风旋消散了,树叶散落四处。

她也不气馁,重新召唤个风团,继续练习……

终于苏米儿已经可以保持台灯大小的旋风数秒,她将其狠狠甩向棵碗口粗的小树,可怜的小树剧烈摇摆着,树叶小树枝纷纷被卷入了旋风,数秒后破碎的树枝树叶才散乱一地。

嗯……叶暴风?

小树摇晃了半天终于还是站直了,只是叶片稀疏了一小半,看着有些萧条。

苏米儿不太懂人类对旋风的定义,但在利莫林区时见过灵兽召唤旋风,大体也就是这般大小,威力肯定要比现在大许多,至少要把小树吹折的样子。每次遇到对方召唤旋风,她与游昀只能落荒而逃。

瞧瞧日头已经老高,韦伯怕是要回去添午饭了,她得带小二回去了。可是,小二呢?

以她一只兔子的高度,即使站在石头上也看不了多远。她大声喊:“嘤嘤——”用了十分气力的呼喊还不及小二的狗叫声大。

苏米儿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心灵交流不知消息最多能传多远,便尝试着用心灵之声联系小二的心灵:“小二,你在哪?该回去了。”

约莫五十米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小二的叫声。苏米儿心中惊喜,原来还有千里传声的功能啊!

过了一会儿,黑白大狗兴冲冲地朝这奔来,嘴里还叼着什么灰色毛乎乎的东西。直到近了,她才看清那随着小二的动作不停晃动的是颗脑袋,那是只早已断气的灰兔!甚至还有几丝血色沾在小二露出的尖牙上。

苏米儿不禁后退几步,惊恐道:“这是你咬死的?”

小二乐呵呵地放开灰兔的尸体,咧开一口雪白的尖牙:“是呀,我要送给爸爸!”

苏米儿暗暗蓄了个风刃,威胁道:“你为什么要抓兔子?”

小二莫名其妙:“我看它在石头上,我走近了也不动,好像是中暑了,不如我们把它……”

“我也是兔子,你也会把我咬死送你爸爸吗?”

小二惊讶道:“你是狗老大啊,我为什么要咬你!而且爸爸说了,只能吃野生的,在他那里的都是朋友。”

它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和那只灰兔是同类……苏米儿散去了蓄起的魔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它。小二是一只发育极好的哈士奇,至少有一米二高,毛皮蓬松油亮,一口白森森的利齿,双目湛蓝。平日里总是吐着舌头,加上原世界对二哈的概念理解,使她总觉得它冒着傻气。可她却忘了,即使在原世界可以将此种犬当宠物狗,以它几百斤的体重,因不小心飞扑将主人砸伤甚至半身瘫痪的新闻也并不少见。毕竟哈士奇本是极寒地带用来拉雪橇的狗,它壮硕的体型和庞大的力气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而在异世界,身体是两三月小兔的她,不立起耳朵甚至比不得它的膝关节高。此刻它只单单站在原地,血红色的舌头舔着牙齿,就足以使体型比它小的动物战栗。这是体型的压迫,是自然的威胁。就像小孩子看到强壮的大人就会不自觉地低头。

之前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小二面前有优越感的呢?自己的毫无防备,若不是有韦伯约束,它可以随时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卡在口中,像对待这只灰兔一般,“咔嚓”一声咬断她柔软的脖颈……

自己为什么只能是一只兔子……

“狗老大,不是要回去吗?我好饿。”小二叫她。

“……我们走吧。”

苏米儿闷闷地说,跳到它背上。小二叼起灰兔,欢快地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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