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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去幽州

不过当独眼龙看到那辆马车时,不禁又笑了起来。“嘿嘿,就怪你刘七没有那命,今晚老子就要当回新郎官。一次娶两个。想想就他娘的过瘾。哈哈哈……”

听着独眼龙在那狂笑,芸娘二人不禁毛骨悚然,难道自己二人就要落入这个恶魔手中了么。“小兔崽子,你可要给我看好喽,跑掉一个,老子就扒了你的皮。”独眼龙冲着赶马车的一个山贼道。

“是,三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三哥也是你能叫的?要叫三爷,听到没!”独眼龙威胁道。

“是,三爷!”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来山贼只见也不是铁板一块。”芸娘心道。待独眼龙走后,芸娘灵机一动道:“小兄弟,小兄弟。”

“大姐你是叫俺吗?”赶车的小伙子道。

“对啊,你叫什么名字?”芸娘道。

“俺叫阿牛。”

“听你口音是神都人啊,怎么跑到这了?”

“俺就是神都人,去年打仗,俺被派去支援卧虎关,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就被羯族冲散了,后来俺被羯族人抓去当了俘虏,半道上俺趁他们不注意逃走了,就投奔了七爷。”阿牛道。

“俺夫君也是神都人,只可惜去年打仗死了,也是在卧虎关。”芸娘眼眶含泪道。

“唉,那一战,俺们去支援的十万人,听说最后或者的只剩下几千人,不是战死就是被羯族人抓来了。俺那个半路上认识的二虎兄弟,也不知道他怎样了。”阿牛神情落寞道。

“二虎,姓黄,他哥哥大虎?”芸娘疑惑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刚想找这个小山贼套套近乎,却发现真的可以套着。

“对啊,你怎么知道?”阿牛瞪大眼睛道。

“哎呀,真实巧啊。大虎就是俺那死去的夫君,便是俺大毛的亲爹啊。”芸娘惊喜道,晴儿听到这也很兴奋。

“嘘,嫂子,今晚独眼龙便要……那啥。”阿牛低声道。

“阿牛兄弟,你看这怎么办,俺们两个妇道人家……”芸娘道。

“这得好好想想办法。”阿牛沉思道,“你是二虎的嫂子,那便是俺阿牛的嫂子,断然不能让你落入独眼龙的手中。一会到了前面的村子,俺去找些酒水,晚上把独眼龙多灌些酒,然后再趁机放嫂子你们逃走。”

“嗯,俺们听阿牛兄弟的。”二人齐声道。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山贼也是这样,附近的几个村落,他们反而不去抢夺。一个是为了留个好点的名声,另一个也是为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能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事实上却人算不如天算,官兵来剿匪,附近的村民巴不得赶紧赶走这伙山贼,哪个会给他们去通风报信。

“今晚上老子成亲,你们赶快去搜罗一下,把宴席给我摆起来。这是老子第一次成亲,可不能寒碜喽。”独眼龙一伙占了一个大户的院子,吩咐小喽啰们动起来。说是大户,只是院子大了一些,自那次异族入侵后,能逃的人基本往南逃了。这大院也就剩下几个年龄大的人住在里面,说不定也不是本来的主人。

“真他娘的穷,搜刮了整个村子,才搜出这么三坛酒,两只鸡。”一个喽啰道。

“赶紧收拾收拾,老子快等不及了。”独眼龙道。

“三爷,三爷,按老人家的说法,这个拜堂成亲可急不得,必须得良辰吉日才行。”只见阿牛上前去说道。

“屁的良辰吉日,老子看今天就是良辰吉日。还不去准备!”独眼龙呵斥道。“等等,一会你去将那两个娘们手中两个小的抢过来,然后把两个小娘们绑上,老子就不信他们还敢反抗。”

“看来一会得多灌些酒,然后再趁机带嫂子他们逃走。得亏是让俺照顾两个小的,不然还得费一番功夫。”

被抓来村民帮着杀鸡煮饭,山贼们在哪里喝酒划拳。“你们都给老子少喝点,就这么点酒。”独眼龙见一个喽啰居然搬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三哥,你可得少喝点,不然一会拜不了堂,上不了床喽。”喽啰调笑道。

“三哥,香案支起来了,先拜堂吧,拜完堂兄弟们再热闹一下。”一个喽啰提议道。

“嗯,是这么个理。拜堂拜堂,老子要先拜堂。”独眼龙嚷道。

“嫂子,只能先委屈你们了,两个侄子我会看好他们。那个门口看门的叫小丁,俺俩是拜把子,一会我去放火,趁乱他会带着你俩跑到村边小树林,俺抱着两个侄子随后就到。”阿牛道。芸娘晴儿有些不舍的把大毛和雀儿交到阿牛手中,。

一切都按计划在走,先是拜堂,儿女在屋里等着,独眼龙则跟一众喽啰欢天喜地的喝酒划拳,好不欢乐。也不知过了多久,山贼们饭足酒微醺,天也黑了下来。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不好了,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大家抬头看去,果然后院火光冲天,大家一哄而散,去找水桶水盆。芸娘二人则在小丁的引导下,成功出了院子直奔村口小树林。而阿牛,则趁乱抱着两个小娃随后跑出去了。

“等等,这又不是俺们山寨,救什么救,烧了烧就烧了。不对,快看一下那两个小娘们。”独眼龙反应还不算慢。

独眼龙忙跑到过去,果然人去楼空,连同看门的人都不见了。难道是小丁这小子见色起意……又跑到关两个小娃的地方,也不见了!

“给我追!”独眼龙下令道。

“三哥,黑灯瞎火,往哪追?”一个喽啰一脸无辜。

“点火把,往村口追啊。”

“没有火把啊,我们的马也被放走了。”

“什么……气死老子了,怎么养了两个白眼狼,看老子捉到他们不抽了他们的筋。”独眼龙气得牙痒痒,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没有月光,也没有火把,随便躲在哪也找不到啊。

“嫂子,嫂子,你们在哪?”从村里走来一个手持火把的人,正是阿牛。

“阿牛过来了。”只见阿牛怀里抱着雀儿,背上背着大毛。

大家成功逃脱,可问题来了,黑灯瞎火,又有夜盲症,逃去哪里呢?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我们先到那边避一避吧,黑灯瞎火料想独眼龙他们也不会找来。”小丁道。小丁就是这附近的村民,去年跟阿牛一起去了刘七的黑山大寨。因年龄相仿,两人又比较老实,所以两人就结了义,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也好相互扶持。

在黑夜中,火把灭了之后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此时,突然四处火把亮起,顿时把小树林照的明亮起来。小丁二人吓得直哆嗦,因为他们看到周边那些打火把的竟是官军。芸娘等也非常紧张,一旦落入官军之手,就等于这么多天的逃亡之路到头了,生命也到头了。

“你们是什么人?”官军中一个校尉上前问道。

“官、官爷…..”小丁支支吾吾,有点做贼心虚。

“这位官爷,我们是逃难的百姓,今日被山匪挟持到了这里,刚才趁山匪不注意,逃了出来。敢问你们是哪里的官军。”芸娘大着胆子上前道。

“我们是幽州骑兵。”校尉得意道,“今日有老乡举报说有一伙山贼侵占了他们村庄,我们特来查看究竟。”

“原来是大名鼎鼎,击败异族联军的幽州骑兵,这下我们有救了。”芸娘惊喜道,只要不是禁军,他们就安全了。听到芸娘说幽州骑兵最引以为豪的事迹,不禁又抬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幽州骑兵,你可认识姬柏将军?”晴儿听到这对士卒居然是幽州骑兵,不禁发问道在太子府邸时,经常听太子提及姬柏将军,说姬柏与自己相交莫逆,关系比姜颖之只好不差。

“姬柏将军,那可是我们侯爷长子,军中将士莫不佩服。去岁异族攻打卧虎关,就是柏将军三箭射死了犬戎首领,才大败异族联军的。莫非小……夫人认识我家将军。”校尉仔细看了一眼晴儿,真个是花容月貌。难不成,这小娘子是柏将军的外室不成,怀中的小娃难道是柏将军的……?不得不佩服这个校尉的想象力。于是校尉看晴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恭敬。

“我跟姬柏将军有过几面之缘,将军如何称呼?不知在何处能见到姬将军?”晴儿道。

“果然如此。”校尉心领神会,“小将姓胡,乃是柏将军手下三校尉之一。”姬柏手下士卒一般不称呼他为姬将军,只以名字称呼其柏将军。姬家在幽州之地已数百年,姬姓乃是大姓,姬姓将军一把手都数不过来,故此称之为柏将军。

“原来是胡将军。民女有礼了。”晴儿对着胡校尉福了一福。

“不敢,不敢。”胡校尉哪敢受晴儿的礼呢,又道:“柏将军奉命剿匪,今日下午已剿灭山贼。现在山贼大寨中休整,明日便会返回蓟城。”

“那伙山贼还在村中,不知胡将军是今晚动手,还是明日?”芸娘插嘴道。

“待山贼熟睡之时,便是动手之时。不知这位……?”胡校尉看到芸娘,不禁心中动。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啊,这种感觉还是十年前,自己青梅竹马的翠儿,可惜惨死在羯人手中。

“这位是我的嫂嫂芸娘,唉,我嫂嫂是个可怜人,去年异族攻打卧虎城,我大哥战死,留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晴儿说完用衣角擦了擦眼泪。

胡校尉听完后一喜,接着脸色一沉,“该死的异族!芸娘你放心,有我胡成在,以后绝对不会在让你们再受苦。“胡成信誓旦旦,芸娘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众人又熄了火把,摸黑吃了些干粮,只等那伙山贼熟睡,便要了他们的命。战斗没有什么悬念,胡成以零伤亡,全歼或俘虏了这伙山贼,当晚胡成这一队骑兵便住进了村里。

胡成等人休整半日,又修了一下芸娘他们之前坐过的马车,便朝着蓟城的方向赶去。胡成一行,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这曾经的繁华冀州,而如今的异族的蹂躏,世家的掠夺,这里很难再看到往日的繁华。

胡成像是有意的放慢行驶的速度,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的向芸娘献着殷勤。晴儿也瞧出来胡成的企图,却并不阻止,反而有意撮合二人。原本五天的行程,硬是走了将近十天才走完。而这几天,芸娘和胡成二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从这几天的接触,芸娘也知道了胡成的过往,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那就是异族。大虎与西戎人同归于尽,而翠儿也被羯族人杀死。

“芸娘,你说将来咱们大毛做一个将军好不好?”胡成搂着芸娘的肩膀道。

“最好还是读书认字吧。”芸娘不愿大毛像大虎一样,战死沙场。

“边关男儿哪有不想当将军的,就怕等他长大了,不听你这个当娘的话喽。”胡成半开玩笑道。

“不听我的,难不成听你的?”芸娘嗔怒道,“敢不听我的,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听,他肯定得听啊。以后我们的孩子,都得听你的。嘿嘿……”胡成一脸坏笑道。

“那是,肯定得……你个坏蛋,尽然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芸娘发现上当,粉拳不停的捶在胡成胸口。这对于胡成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反而让胡成乐此不疲的寻找这样的机会。

“芸娘你们看,前面就是蓟城了。”胡成兴奋的对马车中的二人道。

煜儿在晴儿的怀中安睡。好一座雄伟的城池,相比神都也不可多让。一来这里是边境,鲜卑往年多有寇边,二来姬家世代在此经营,历代燕侯大多会将加固城池作为一件大事。

芸娘二人将头探出马车,一座雄关要塞展现在眼前。

“晴儿,一会如果见到姬将军,你知道该怎么说吗?”芸娘放下马车车帘,对晴儿道。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姬将军可是太子结义兄弟,一定不会出卖我们。”晴儿还沉浸在快到达蓟城的兴奋之中,只要到了蓟城,他们就安全了,她自己也算完成了太子妃交给她的使命。将来如果煜儿被送到吴越,那么她也会跟随一起,直至照顾煜儿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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