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
“小！小！小！”
“开大！”
“开小！”
“肯定是大！”
“绝对是小！”
“哎，又输了！”
“哎呀，又赢了，这运气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楚墨麟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气得旁边那些个手下败将龇牙咧嘴，乐颠颠地伸开大手将桌子上押注的碎银子全部揽到自己眼前，得意地笑笑，哼，就你们那点本事，还想赢我，下辈子吧。
这些人啊，居然有胆量和楚墨麟赌钱，也不打听打听在燕夏京城，楚墨麟去赌坊都得乔装打扮，什么，还问为什么？
楚墨麟去哪个赌坊，哪个赌坊遭殃，肯定银子都被他赢了装进腰包！人家赌坊老板也是混口饭吃，哪里经得住楚墨麟这么折腾，偏偏人家还是皇子，开罪不起，为此，赌坊的老板专门派了人盯着赌坊的四面八方，一旦看见楚墨麟有往自家赌坊走来的嫌疑，立马让伙计们赶紧关门，摆上“今日歇业”的招牌。
暗地里，赌坊老板都把楚墨麟称作“赌坊杀手”。
可惜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赌坊老板再精明，也斗不过诡计多端的楚墨麟。
今日扮员外，明天扮痞子，隔天扮成个富公子，反正总有办法混进赌坊里去，每次都满载而归，赌坊老板只有干瞪眼的份。
赌坊老板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常常感叹他们过得最最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楚墨麟去寒阳的时候了，没有这个“赌坊杀手”的存在，他们的生意明显好几倍。
之后楚墨麟当了皇帝，天天被大臣们盯着，也不敢太放肆，好长一段时间没去赌坊，手还有点痒痒。某日兴起，和小顺子等四个太监在御花园赌得正起劲儿，慕容博在身后一哼，楚墨麟就悲剧了，被大臣们轮番上奏，苦口婆心规劝，耳朵都麻了。
从此，“赌坊杀手”消失了，赌坊老板们乐了。
但是——一个“赌坊杀手”消失了，另一个“赌坊杀手”又站起来了，而且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这是后话。
“这次肯定是小！”
“确定？”楚墨麟挑眉，嘴角微翘。
“额，小。”
“确定？”
“大？”
“到底是大还是小？”楚墨麟得瑟。
“大！”
“小！”
“大！”
“小！”
“……”
“哎——又是大！”
热闹的气氛让人怀疑是不是真进了市集赌坊，齐天翔和杨大头看见自己皇上很没形象地集结了十多个晋王府的下人在花园赌博，满头冷汗，燕夏的脸都丢干丢尽了。
回头瞧瞧玉皓轩和舒河那一脸略带惊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大声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打一洞，一头栽进去。玉皓轩也太会挑时候了，挑准了看楚墨麟的糗样，他们就不该遇到玉皓轩，就不该带他来。
舒河揉揉鼻子，弯着嘴角直乐，这样子也能当皇帝？
齐天翔和杨大头同时抚额闭眼，不停地进行自我催眠，心里默念：这厮不是皇帝，不是皇帝，不是，不是，不是。
悔之晚矣啊！
玉皓轩低头强忍住笑意，慢慢走近，笑道：“楚兄还真是好兴致。”
晋王府的下人闻声，腿都软了，纷纷跪地，诚惶诚恐：“奴才见过皇上。”
玉皓轩负手而立，瞥了下人们一眼：“二弟这才两日不回府，这王府就易主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下人们纷纷告饶，都怪这个楚公子，没事赌什么钱啊。
“还不下去！”玉皓轩加重了语气。
下人们连滚带爬离开，楚墨麟乐呵呵地在后面伸手招呼：“改天找你们啊，我们接着来！”
说完，双手杵在身后，仰面抬头，双脚一摇一摇的，何其悠哉，痞子气十足的同时也挡不住那一身霸气，楚墨麟深感兴致被人打扰，很不满地道：“我说天翔，大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要么就见不着人影，要么就给我这么大一惊喜，把人家天启皇帝都给弄来了，好歹跟我打个招呼不是。哎，好好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被人打扰了，真不甘心啊。”
齐天翔和杨大头无比冤枉，应该是他们找不着他的人影吧，无奈，有玉皓轩在场，只能别下这口气，要是没人，铁定要跟他理论。
玉皓轩倒是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径自坐到楚墨麟的对面，笑道：“素闻楚公子洒脱不羁，果然非虚。”
“论洒脱，我哪及得上你，我要是你，这个时候肯定在宫里头忙得头晕眼花，怎么还有空来这里一晃一晃的。”楚墨麟边说边悠闲地抖抖双脚。
玉皓轩淡笑着沉默了一下，道：“朕今天是特意来见你的。”
楚墨麟一摊手，耸耸肩：“现在人也见到了，那你可以忙去了，我呢，也要去看静汐了。”
说着，十分不给面子地想起身闪人，和玉皓轩还真没什么好谈的，他楚墨麟没找他算账已经很仁慈了，他可是玉皓辰的帮凶。最最最重要的是，玉皓辰不是一直在宫里和玉皓轩商议国事吗？现在玉皓轩来了，那玉皓辰不是也该来了吗？玉皓辰没过来，那肯定是去千菱院了，他才不想给玉皓辰和静汐独处的机会。
“二弟只是担心她，听说她醒了，特意赶回来看她一眼，今晚，二弟便要出战了。”玉皓轩悠悠缓缓地开口，为玉皓辰解释着，“等他归来，你们应该已经回燕夏了，就让他再看她最后一眼，可以吗？”
楚墨麟迟疑了一下，收回了步子，复又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花园里树叶凋零后留下的枝枝丫丫，萧条的样子，像极了如今战乱的天启。
玉皓轩望了楚墨麟半天，淡然出声：“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兴兵动武，值吗？”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楚墨麟邪魅地弯起嘴角，眯着眼睛，“为自己心头所爱，有什么不愿意的。”
楚墨麟回答得如此坦然，到让玉皓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眼眸闪着异样的光亮，身子前倾，凑近玉皓轩，笑得如阳光一般灿烂：“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任何事，而你，却连这个可以让你愿意做任何事的女人都没有，玉皓轩，你，是不是嫉妒我？”
浅淡的语气，轻浮的言语，恣情的得意。
“你空有后宫三千，却无心头所爱，我空置后宫，却心有所属，我们两个，真不知道谁幸谁不幸。”
在楚墨麟心里，明显已经有了答案，自顾自地得瑟：我比你玉皓轩幸运多了。
齐天翔和杨大头远远地擦汗，老大，你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玉皓轩的手肃然一紧，忍不住握拳，和楚墨麟说话，当真需要百炼成钢的毅力和耐力，他随时都会挑战你的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