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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偷窥,猫的好奇心

香奈儿不在家,安东尼和里昂也不在家。

这个时间,二十二街像往常一样安静。有一辆车从街口的方向开过去。过了一会儿,从二十三街后面传来一阵猫叫一样的婴儿啼哭声,然后是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大声呵斥的声音。后来,那孩子的啼哭声变成了呜咽,像是被堵上了嘴一样,慢慢地连这个声音也没有了。

像我这样的猫,有点孤单恐惧症。而且我还有点害怕安静,那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悄悄地预谋着,躲在墙角准备吓猫一下。要是有声音突然起来,我会“喵”的一声跳起老高。无聊的女主人经常这么搞,后来我就懒得理她了。

像今天这种情况,应该没有谁躲在暗处,准备和我玩游戏。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外面阳光惨白惨白的,连树叶都不动一下。我叫了两声香奈儿,又叫了安东尼和里昂,都没有回声。这让我更加心里不安起来。我焦躁地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突然就听见“嗒——嗒——嗒……”的声音传过来。

又是隔壁的声音,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节奏。平时听得多了,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响起来,还是让我情不自禁地乍了一下尾巴上的毛。

我一边告诉自己冷静,一边强迫自己熟悉这种节奏。

这是一种强迫症,你越是希望自己冷静,越是变得焦躁不安,越是强迫自己去熟悉那种节奏,就越是找不到它们的节奏。后来我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毛都乍起来了,像是有什么危险会来似的。

不行,我要换个环境。也许香奈儿带着两个猫崽子去看他们的妈妈去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就很难说了。香奈儿经常去看看凯撒,她们相处得一直挺好。作为一只习惯了四处流浪的野猫来说,凯撒算是为了香奈儿半定居下来。她在二十二街和二十三街之间出没,以便香奈儿随时都能找到她。

二十二街的猫都接受了香奈儿和凯撒的关系,他们更愿意叫她凯瑟琳。

就算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自从凯撒出现,二十二街出现了一种古怪的和谐状态。阿彪又回来过两次,所有的猫都知道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想做什么。但是,他的复仇计划总是无法实施。凯撒随时都在恭候着他,她几乎是能够和阿彪势均力敌的,更何况她还有帮手。

香奈儿早在战斗中历练成了一只很有战斗力的猫。还不够呢,在上一次和阿彪交手的时候,我的女神——海伦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情况可想而知,号称二十二街第三厉害的猫在三只漂亮的母猫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可以说,从那以后,二十二街的和平就维系在三个美少女战士的爪下。

好吧,美少女战士负责维护二十二街和平,迪多负责推理。还好,她们没有把所有的风光的、露脸的机会全抢去做了。

既然有这么安全的环境,时常出去溜达一下,也是必要的。在这寂寞空虚的家里再待下去,听着那“嗒嗒嗒”的古怪的声音,我担心自己会崩溃的。还是上楼顶和那帮无聊的猫闲扯一下吧。和他们未必能谈出什么人生的理想和意义,排遣一下寂寞和空虚,还是可以的。

往楼顶上爬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又胖了。就连脂肪也没有原来那么轻飘飘了。也可能是我刚刚补了一顿饭,肚子太重了。在我努力攀着屋檐往上爬的时候,身体的后半部分总是不争气地拖后腿,就连尾巴也变成了一种无法克服的重量。等我四脚并用地爬上楼顶,累得我都快要吐舌头了。

好吧,我决定要减肥了。

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体重固然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但是,赘肉就是赘肉,当它们变成了你积极生活的累赘,你也会在一瞬间沮丧起来,你需要有更大的自信,才会有积极乐观的勇气。所以,当你胖得太久了,难免会抑郁的。像我这样胖还没有抑郁,那是因为我内心实在太强大了。一只猫内心的强大和他的体重往往是成正比的。我一开始以为体重和乐观是成正比的,现在我发现未必是。

我趁着在楼顶上大口喘气的机会,就思考清楚了这么严肃的问题,并且得出了这么有价值的结论。也许我不做一只侦探猫的话,还可以去做一只哲学猫。也许我真的可以考虑该改行。除了侦探猫还算是行动派之外,这两种职业还真有本质上的相似之处,就是没事瞎琢磨。在行动这种事情上,我的能力和能动性都要差一些。从这一点上看,我更像是选错职业了。

不过,侦探算什么正式职业呢?福尔摩斯当然算一个,更多的所谓侦探不过是一种爱好。我也算有这么一点爱好吧,人生要是没有点爱好的话,那就是没有爱好的人生。因此,侦探这种不正式的活儿就成了我的业余爱好。当然啦,作为一只猫,我也说不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从无所事事和瞎琢磨这两个特质来看,我的本质也许就是搞哲学的。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更清晰地认识。

我突然就陷入这种深奥的人生命题里,本来应该在楼顶上找个舒坦的位置,阳光暖和一点的位置,躺下来,一边舔着自己毛,一边思考关于生命价值的命题。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能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找到终极的答案。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排猫屁股打断了我的思绪。

果然是香奈儿他们。

原来香奈儿并没有带着两个猫崽子去看她们的妈妈,而是一直都在楼顶上,玩他们自己的游戏。

他们正并排趴在邻居家的屋檐上,朝外探出脑袋,伸长了脖子朝楼下看。看那样子,应该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楼下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然她们不会看得那么专注。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我凑过去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让猫儿好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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