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郡名义上是玉龙国的郡,实际上是一个郡国,受雪女阁管辖,向雪女阁交税。一直以来,雪女郡都和玉龙国不对付,直到如今,玉龙国公主以超强资质成为雪女阁雪女,两者的关系才逐渐缓和。
白沙和原庆此时正在雪女郡的贫民区,来来往往的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穷人,他们看见眼前的两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露出兴奋和祈求的目光,那与生俱来一般地可怜气息扑面而来,但他们却又不敢靠近,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所以稍不小心就会死,而他们都是非常惜命的。
“带我来这干什么?”原庆道。
“跟我来,你马上就知道了。”白沙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向着最完好的屋子走了过去。
当原庆和白沙来到时,那里面的三个人便走了出来,一个个面带讨好的神情,低声问道:“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吗,我们熟悉这个郡城的每个角落……”
他还未说完,白沙便挥动右手,卷起一阵风浪,将他们吹进屋子,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原庆皱了皱眉,跟了进去。只见那三人都是一副惶恐的神色,想起来跪拜,却躺在地上动不了,想开口求饶,却说不出话来,他们嘴里都流出了许多白色沙粒,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原庆有些恼火,虽然这些都是一文不值的人,但是毕竟是生命,怎么能这么糟蹋。
“你想不想救流霜?”白沙问道。
“当然了,可跟这有什么关系?”原庆隐隐有些不安。
白沙轻哼一声道:“当然有关系,你也不想想,如今玉龙国范围内盘查得多严,我们这陌生面孔在这里肯定不易行动,所以我们需要面具,而他们,什么都不是,不会有人查的,所以就来取他们的脸。”
这话中的残酷和残忍不言而喻,对于强者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对弱者做的,原庆对白沙只有深深的厌恶,他说道:“没想到白家少公子是这样的人,不把人当人看。”
“那又怎样,是他重要还是流霜重要?”白沙问道。
不得不说,这种问题最难回答,一方面是道德和人性,另一方面是朋友兄弟,原庆内心很挣扎,最终艰难地说道:“流霜对我很重要,但人命也不能轻易夺取。”
白沙摇了摇头,道:“他们已经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这三个贫民浑身都被沙子包裹,嘴里的沙子和鲜血交融,看上去,十分凄惨。而原庆也明白了,白沙根本不是让他回答,只是让他犹豫,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白沙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原庆,转向三具尸体,挥动双手,只见他们脸上的一层沙子都飞到白沙手上,化为三张人脸。
而那些尸体,则化为齑粉,洒了一地,和土地相融合。
“这也算是入土为安了?”原庆盯着白沙,讽刺道。
白沙扔过来一张面具,道:“不带的话,影响了营救流霜的计划,可别怪我。”
对于这面具,原庆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即便他以前是帮派少爷,也从没想过杀人,而且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段,他的父母也是如此。但为了救流霜,不得不如此做了。
“所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白沙似乎看出了原庆的心思。
原庆不再理会白沙,带上面具后,径直走了出去。
——
“各位教习教司,我刚刚得知,我们踏雪学院寻梅舍少了一个人,名叫原庆,据说,和流霜关系不错,还一直想找到流霜,所以我想先问问,作为他俩教习的宇文珏,你知道他的下落吗?”归恒脸色有些阴沉。作为教枢处的掌权人物,也是学院的巨头之一,却频频丢脸,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而且,目前还要为白沙之巅的事情费脑筋。
宇文珏摇了摇头,不说半句。这让归恒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山雨欲来一般。
“那么,许玉容教习呢?”归恒问道。
许玉容面色淡然道:“我与流霜相熟,也知道原庆这个人,但我不知道他的踪迹。”
归恒点了点头道:“没关系,我会查出来是谁的。”
他鹰一般地目光扫过众人,强横的实力暴露无遗,众人都有些心惊,连许玉容也不例外。
这时,上官宁上前说道:“也不知道白沙之巅那怎么样了,我想过去看看,万一出了事什么事就不好了。”
归恒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上官宁得到许可,便御剑出发了,没过多久,他又停了下来。
他下面是一名弟子,此刻昏倒在地。上官宁收回飞剑,上前查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因为这弟子身上中了一种咒符,鲜红的线条构成的复杂图案就印刻在后颈上,若是任凭他这么睡下去,肯定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的剑指指向那弟子的脖子,只见一道道剑气进入,然后咒印光暗变幻,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化为一道红烟消失。
上官宁扔下一枚红色的玉,便不再理会,御剑向着白沙之巅冲去。
等他到的时候,巨石阵前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弟子和凶兽的尸体,死伤重大。而阵法早就破了,连巨石阵都因此受到牵连,出现了薄弱之地,活着的弟子浑身鲜血,大都带着伤,他们见到上官宁后,都欣喜若狂。
上官宁身在半空,伸手一拍,便有一道光芒流转的阵法浮现,在其指引下,飞向巨石阵被破坏的地方,只见一道道剑气从阵法中涌出,将一丝丝紫气逼出并斩灭于无形。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多长时间,而且我不是说了,有危机,就要来报告吗!”上官宁凝声说道,声音中蕴藏着愤怒。
周不逝其实是众人中受伤最轻的,因为他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他见上官宁问,便说道:“上官教司,是因为紫貂来袭,我们应付不暇,这才酿成大祸。”
“我当然知道是紫貂,你们派出去的求援者呢?”
“罗天成罗师兄说早就派出去了。”周不逝说道,听了上官宁的话,他有些疑惑,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
“罗天成?他在哪?”上官宁也知道那个弟子的事情,但还是要那么说,为的就是找出可疑的人,但一提到罗天成,他就有些犹豫了,因为罗天成是踏雪学院资历最老的,为学院做过很多,天赋也十分高。
“罗师兄见紫貂攻击太过凶猛,担心阵营受损,所以施展了浑天剑,杀死了许多紫貂,然后将它们引走了。”周不逝道。
上官宁思考片刻,道:“我去找他吧,另外还有没有什么受重伤的弟子?”
周不逝道:“秋城师弟受了极重的伤。”
秋城从仅存的营帐中走出,一瘸一拐的,面色依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