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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抉择

狭长的官道上,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正并驾齐驱地拖拽着后面的车厢不断前行着,坐在车夫位置之上的却是一名紧身黑衣的女子。

不似寻常女子的娇弱,只见她手起鞭落,动作异常灵敏的操作着手中的缰绳和马鞭,车帘之后则是闭眼小憩的一男一女。

蓦地,本来倚在窗栏旁边的少女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道,“惟墨公子不是号称够风度识情趣么?路途漫漫,不如我们来聊聊?”

闻声,靠坐在车壁前的青衫男子睁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悠悠道,“言某才疏学浅,怕是满足不了巫梦姑娘的这个念头。”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少女偏过头捂着小腹处闷哼了几声,摇头道,“若是翰林院的新秀都只能说是才疏学浅,我怕这世间就再无学识渊博之人了。”

然而,青衫男子却也不遂她的意,只淡淡道了声姑娘谬赞了,便恢复先前纹丝不动的模样。

往日里总爱一身摇曳轻纱的巫梦,今天倒是一改平素的风格,褪去了少女般稚嫩的桃粉色,换上了一袭墨绿的长袍,袍角处依稀可见有着些奇异的花纹,穿在她的身上,却又给人以说不出的合适感。

白皙嫩滑的指尖绞了绞衣摆之处的暗纹,倒也没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巫梦转过头笑吟吟地嗔怪道,“唉,说起来还真是令人寒心。惟墨公子只有在利用人家的时候,才会好言好语一些呢!”

听的她这般挑起话题,言惟墨心知今天这小憩定是又泡汤了,只得挑了挑眉接话道,“巫梦姑娘不也是如此?相互合作的关系,还谈不上寒心二字罢?”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巫梦,只见墨绿长袍的少女竟是撤回了倚在窗栏边得纤臂,凑上前吐气如兰地道,“若是惟墨公子同意,我们也可以换另一种关系,譬如说回去做我的压寨相公如何?”

少女面上的神色魅惑而凄美,贴近的娇躯上更是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许是换了寻常男子,定会把持不住地将她拥入怀中疼爱,然而见过了这世间最独特的绮丽之后的言大公子又怎会动心。

当即犹如老僧坐定一般,眼皮都不带翻一下地凉凉道,“巫梦姑娘还请坐好,省的路途颠簸,摔坏了你的玉体可就不妙,莫要忘了言某的取向……”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取向二字,墨绿长袍的少女便不可自抑的联想到那一夜青姮口中幽幽一句此物名为菊牌后庭专用清凉膏,顿时娇躯一震,脸色唰地一下连番变幻,当真是好不精彩。

在座的两人谁不是精明的主,言惟墨暗扫了眼少女的面色,便已是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心情大好地开口询问道,“巫梦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相处的数日间,言惟墨几时曾这般关切过自己,巫梦自是不傻,本想顺势倚了过去,调戏下美男也是有趣,再一想到他的取向方面,顿觉失了胃口,端坐回原地抖了抖衣摆道,“公子多虑了,巫梦的身体好的很。”

见状,言大公子倒也乐得她来扰乱自己的休息,只可惜他低估了女人的执着,正打算闭眼之际,耳边又再度捕捉到不得不令他打起精神的问题。

这厢的巫梦也是铁了心不让他好过,唇角噙笑,音量不大不小地道了句,“公子将那人留下,就不怕夜长梦多?”

骨节分明的长指沿着车壁敲了敲,青衫男子抬眼,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我自会安排,巫梦姑娘不觉得自己操心的太多了?”

果然是一触及某人的逆鳞就毫不客气了呢……娇俏的少女歪了歪头,神情故作无辜状地撅了撅嘴道,“我也只是担心惟墨公子分/身乏术嘛,怎么每次都对人家这么凶……”

言惟墨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随即才回道,“就不劳驾巫梦姑娘的费心了,言某自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俗话说的好,我玩不过你,我就膈应死你!

无论是口头还是身体,都没有占到便宜的巫梦很是怨念的将这一原则贯彻到了底,只见她扬了扬墨绿色的暗纹水袖,作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姿势,两眼泪汪汪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拒绝我的好意?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只有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哪怕是做小也好呀!”

这一连串无比销魂的为什么问句,饶是我们的言大公子久经战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被雷的不轻,嘴角抽了抽道,“姑娘说笑了,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怎么说的上接受与否。再者,我家的小猫儿若是知道我让你做小,还不得伸出爪子翻了天去。”

说罢,他便由不得联想到日后的美好生活,买上几亩良田,盖个小屋,每日赖到午后才从床上清醒……

(喂喂,言大公子请注意下你那清贵公子的形象好咩,光天化日之下乱想些什么呢! ̄口 ̄||)

聪明反被聪明误,巫梦看着青衫男子已是陷入了某种怡然自得的幻想中,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道,“惟墨公子想来还是太过自信了,日后那人若是不肯要你,奴家的大门可是仍旧为你敞开的哟!”

闻言,青衫男子回过神来,直接回敬了她一句,“只要巫梦姑娘不是时时惦记着拖我后腿的话,自是不会有这种可能。”

“……言惟墨,你真行!”

“是男人,都不可说不行……”(←清贵优雅的言大公子,你够了哦!)

看着马车外一晃而过的无边官道,青衫男子终是闭了眼,暗叹了句,纵使我步步安排,也仅是为了拥你入怀,护你一世,莫要怪我瞒你……擎儿……

再说到这头,月已至中天,躺在软榻之上的言二少却始终无法入眠,睁着一双明眸,直愣愣地看着纱帐顶端。

下午那张字条反复地在脑中回忆起,笔迹的确是惟砚的没有错,但是这般匆忙地只留下一张字条就消失无踪实在是和他的行事作风联系不上。

毕竟在三兄弟之中,若说到谨慎和心细这两个方面,小砚可是和大哥不相上下的……

莫非是他遭遇了不测?想到这个可能,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思绪顿时又紧绷了起来,可是笔迹的问题又如何解释呢?他会去哪?他日后怎么跟自己会合?这一惊一乍的,言二少显然已是陷入了个循环的怪圈。

然而就在软榻上的言二少愈发焦虑之时,屋顶之上传来的细微响动却是让他猛地从回想之中惊醒了过来。

这是柳梢居的天字二号屋,顶上并无阁楼一类的建筑物,能发生这种声响的,定是有人在屋顶之上前行无疑。

思及此,言擎顿时屏住了呼吸,做出了副熟睡状的模样。

不过几息之间,那种细微的响动很快便由屋顶转移到了雕花窗栏的那边,果然是冲着她来的,盖在锦被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桃扇的扇柄,言擎已是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窗被推开,月色倾洒入屋,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帐,言二少依稀可见一道黑影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对,她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来人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摇摇晃晃,就好似……喝醉了一般……

莫不是哪家的酒鬼喝的昏了头,所以走错了门?蓦地,言二少便有了这个诡异的猜测,可是一细想又觉不对,哪个酒醉的人会在半夜破窗而入的?当下,她也不敢轻敌,只得紧绷着身子,打算避开暗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软榻前的纱帐猛地被撩开,而言二少也极为凑巧的在那一瞬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由得低呼了声,“师伯?”

没错,这个摇摇晃晃着身形破窗而入的不正是那个不修边幅的猥琐老道。

老道摇了摇头,随即一手拧开酒葫芦的塞子。

啪的一声脆响,那个平日从不离身的葫芦落在地面上。

言擎不禁一怔,立刻起身走了过来道,“师伯!”

吃力地抬起了左臂,天风老道瞪着被她踢至一侧的酒葫芦道,“我说小擎,你能不能别拿我的宝贝儿出气。”

言擎哭笑不得地点燃了房内的油灯,结果转身便瞧见老道那件灰蓝布袍上已经干涸的暗色血渍,惊道,“师伯,你莫不是去打家劫舍了?”

话虽这样说,她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将老道扶到塌边,查探起他的伤势。

衣袍上的血渍因干涸的关系,此刻早已紧紧地黏在了臂腕间。天风截住了言二少的手,蹙眉道,“莫急,小擎你若真想帮忙,只需借一样东西给我便可。”

见状,言擎也不敢轻易触碰他的伤势,疑惑道,“师伯需要什么,但说无妨。”

“你的血。”倚在床榻边的老道直视着她的双眼道。

心跳蓦地漏了半拍,言擎并未闪躲他的视线,而是抿唇道,“师伯,你这是……”

对视许久,天风终是敛眉,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他们瞒得了你十余年,却也瞒不了你一世,这恶人还是我来做吧。其实你父母与古族巫氏渊源颇深,那日劫走你大哥的人便是那巫族的,今晚我本想凭一己之力去巫族救你哥哥,但是却因为无法长时间抵抗巫族布在村外的秘毒,最终功亏一篑,而巫族血脉则是那毒药的克星。”

“巫族?”言擎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汇。

“你且听我一一道来。”见言擎的注意力均被巫族一词所吸引,老道立刻擒住少年的手腕,飞快地用小匕在她指尖划了道口子,紧接着将滴落的血液接入随身携带的瓷瓶中。

看见言擎抽搐的眉角,老道讪讪道:“听故事,你也要老道我先解了毒不是,要不谁跟你去救你的情哥哥!”

言擎嘴角一抽,“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道转眼一笑:“其实小猫那个臭小子倒是也挺担心你的,不如我做主把他转手给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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