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儒轩想了想肯定地说:“不可能!这么多官兵可能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用担心!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客栈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去知县府。”二狗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客栈里呆了一上午,不止章儒轩在房间里走了无数个来回,二狗也是闷得不行,坐着无聊躺着又睡不着,所以当二当家提议出去喝一杯的时候,二狗欣然答应。
来到醉仙阁酒楼,两人挑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跑堂的伙计殷勤地跟上来,奇怪地看着这明显是一主一仆装束的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来,心想这位公子真是个好东家,连家丁都可以同在一张桌上吃饭。
叫了几样小菜,又点了两壶酒,章儒轩和二狗两人边看着街上的风景,边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忽听远处传来阵阵的铜锣声,街上一阵骚乱。“发生什么事了?”酒楼上的众人都好奇地围向窗边的栏杆向外张望。
章儒轩没有动,在心里默默地数着锣声:“噹噹噹……”九声一停顿,他心里一凛,连知府也来了!果然,围观的酒客们有人喊了一声:“看那回避牌,是知府来了!王知县的面子也真够大的,儿子娶亲连知府都来道贺!”
不一会锣声渐渐远了,人们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不过话题都开始围绕王知县的儿子明天要娶亲的事聊开了。
章儒轩和二狗彼此心知肚明,倾耳听着酒客们的议论不再言语。就这样闷声不响两人喝了几杯酒,章儒轩提起筷子又放下了,无聊地说:“二狗,咱们这样干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章儒轩促狭地眨眨眼,二狗马上就心领神会了,接着却犹豫起来,悄声地说:“下山时大当家的一再交待,这一次非同小可,一定不能误了大事!”
章儒轩笑了笑也压低嗓门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们去了哪儿?再说了,现在街上官兵那么多,我们能干什么呀?不是明天才娶亲吗,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不过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喝完酒就回客栈睡觉好了。”二狗想想也觉得无趣,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起身赶往春香院。
一路上二狗还是有点不放心:“二当家的,你以前不是从不去春香院的吗?怎么这回……”“呵呵,是这样的,”章儒轩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上次咱们下山时,我认识了那里的一位姑娘,我发现……咳咳咳……那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噢,是这样呀。”二狗心想,原来这个二当家的也和我们一样,亏得大当家的还不放心他。两人说说走走来到了春香院门前,一看到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们,二狗的眼睛马上就亮了。他早已把大当家的话抛到脑后,此时还生怕章儒轩后悔呢,急切地拉住二当家的,象是对章儒轩解释,又象是宽慰自己:
“反正明天知县的儿子才娶亲,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光呆在客栈里实在无聊,真不如我们进去喝两杯。”说着脚已迈进了春香院的门槛。
几个姑娘一拥上前,章儒轩皱了皱眉,想起上回认识的春红,于是问身边的一位圆脸姑娘说:“怎么不见春红姑娘呢?我可是她的老主顾!”
那个圆脸姑娘仿佛不相信似的:“什么?公子……春红姐姐……不会吧?她年纪一大把了,我今年才十八哎……”圆脸姑娘还要再说些什么,旁边另一位红裙姑娘一下子打断了她:“公子,你说的可是春红姐姐吗?”
她推开圆脸姑娘,仔细看了看章儒轩,突然高兴起来:“可不就是你嘛,公子!上回我们好几个姐妹都没留住你,还是春红姐姐厉害,不过你可让我们春红姐姐醉了好几天呢!”说到这儿,这位红裙姑娘停顿了一下,先呵呵自笑了半天:“公子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春红姐姐,要知道自从上次公子走后,春红姐姐就病了呢,呵呵……恐怕还是相思病呢!快,你们快陪这两位公子进去,我去请春红姐姐,告诉她来了位妙手郎中,呵呵……一看到公子,怕是这病就好了。”说着,红裙姑娘用手帕掩着嘴,吃吃地笑着快步先行走了。
一听这番话,二狗确信章儒轩的确是这里的老主顾无疑,于是完全放下心来,他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二……公子,”一高兴二狗差点叫出“二当家的”,还好及时改了口:“我可不陪你了,我要先去喝酒了!你慢慢等你的春红吧!”
章儒轩看着二狗忘形地搂着两个姑娘走进房间,他遣散了身边的姑娘,一个人在大厅坐了下来。早有聪明伶俐的小丫头立即把泡好的上等毛尖端到手边,章儒轩轻轻泯了一口,静静地等着春红下楼来。
春红终于打扮好,把章儒轩请到了房间里。她脸上带着病容的苍白,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抹了腮红,两颊看起来还有些红润。
看到春红这个样子,章儒轩略带歉意地说:“你身体刚好些,回床上躺着歇一会儿吧,我就在这儿看会书,一会天黑了,我出去办点事。如果有人问起我,千万不要说我出去过!”
春红垂下眼睑,表情落寞悠悠地说:“我就知道你来这儿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不然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天渐渐黑了,章儒轩看着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春红及时燃起了灯烛,一点一点地将灯芯挑亮。章儒轩站起身伸了伸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春红的手一抖,灯芯的火跳了一下:“怎么?公子现在就要走么?”“不,你先去看看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丁怎么样了,问他想什么时候回去?”春红应声而去,一会儿回来回话:“那位爷说了,要公子随意,他还不想回去,他说今晚就在春香院歇了吧。”
章儒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此甚好,你就去回那位爷,说我也在这儿歇了,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回去!”
春红一听脸上的红润更深了,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