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说:“所以什么呀,你不知道我在与江华处对象吗?我不是已经让你不要再与江华接触吗?可是你总是阴魂不散。你想怎样,欣儿。我是怎么求你来着?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我以为你这人很有涵养,可是却这么没皮没脸,你怎么非要与我过不去呢?”
欣儿说:“秦芳,你多想,我说的是真的,我遇到一点麻烦。只是暂住一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马上就走,还有,江哥这样的男人,我不配。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
秦芳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会用你的假可怜博取江哥的同情。欣儿,你太阴险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吗?我的事,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划脚吗?你哪儿来还去那儿。”江华急了,扯着秦芳向外走。他已经很容忍了,不容许秦芳欺负欣儿。
秦芳一见江华帮着欣儿说话,还向她发怒,这心里的内火就旺盛起来。“江华哥,你这是赶我走吗?你们都结了伙,只有我还蒙在鼓里。我好傻。”秦芳哭了起来。江华这才把手松开。
江华说:“你不要胡闹了,好吗?这世上的人不是都象你那样过得无忧无虑的。你的心肠能不能好一点呀?我劝你多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
好象江华与欣儿结成同盟,合起伙来成心气她。秦芳很生气。她说:“我的心肠不好吗?你问问徐欣儿,我对她怎样。你自己也手捂着良心想想,我对你不好吗?我什么时对你有过要求了?”
江华说:“有什么话,请别在这里说。给大家留点余地。否则……”
秦芳说:“否则怎样?”
欣儿赶紧说:“秦芳,我向你发誓,我与江哥没什么。我现在无法证明我的誓言,这样,我现在就走。把这里让给你们。”
秦芳说:“发誓,你发的誓还少吗?走,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表明你的通情达理与你的大度?你别走了,还是我走好了。”
秦芳气急败坏地走了。她这一路上哭得象个泪人一样。
欣儿很是过意不去,她说:“江华哥,对不起。我又把事弄砸了。”
江华说:“没事的,我与秦芳在一起手都没有牵过。我对她没有过承诺的。欣儿,你要开心哟,你一定要开心哟。对了,我给你们采构了一些东西,在车上,我去取。”
欣儿说:“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真的,这样会让秦芳起误会,影响到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江华说:“如果秦芳真的是这样想的,我倒是觉得这个人的心胸太狭隘了。我考虑会是否与她再相处下去的。嗯,这样,你在这里再住上三天,三天应该差不多了,你看呢?”江华心想,三天都多余,一天,你就会知道自己的命运发生巨变了。
欣儿说:“那好吧,秦芳是一个女孩,江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与秦芳好。”
江华说:“一个女人好与坏,不是单纯从这个人的角度去分析,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关键是性格上是不是相互适合。别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欣儿说:“我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江哥,添麻烦了。”
江华真的不想听欣儿这么见外,心说,我为你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何必把你与我之间划分那么清楚呢?江华不言语,欣儿低下头。
江华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别墅里,欣儿还站在原地盯着脚尖,她心里好委屈。她不能象秦芳那样,大胆说出爱。她没有争的资本了。
曼妮与清源一直没有出现,是还在睡觉呢。
江华说:“我去上班了,遇到会什么时,你就打电话给我。”
欣儿说:“知道了。”
江华站在欣儿跟前,伸出手,想替欣儿理理窗前的乱发。迟疑了一会,手还是垂了下来。这真的成了生命的遗憾。
江华走出别墅,欣儿看着江华的背影,好象有股力是把欣儿推着冲了出去,她大声说:“江哥……谢谢你。”她只能说谢谢,还能怎样呢?
江华回头,给欣儿一个可爱的笑脸。然后上车,开车,深情地看了一眼欣儿,离开别墅。
分别的场面一点也不浪漫,却永恒地定格在欣儿的生命里。自此,欣儿再没有见过江华。此后,欣儿将为没能把心里想说的“我喜欢你”说出来而懊悔一生。
秦芳从别墅出来后,直接把车开到江华的办公楼。她今天一定要在这里把江华等来。江华随后就到了,这对秦芳是一个很好的安慰。心想,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嘛。
江华进办公室,秦芳正站在窗前,她回转过身子。“江华哥,我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我也觉得刚才有点冲动,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吧。”原来怒发冲冠,想说狠话,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软。还道歉了。秦芳心里骂她自己太没用,这样会纵容男人的。
江华说:“秦芳,你认为我与欣儿做了什么是吗?你怎么这么邪恶呢?太变态了”
秦芳说:“变态?江华哥,你何必这么刻薄,为了欣儿,你跟我急什么?我好心好意想与你一起吃早餐的,开着车跑这么远的路,去你的别墅,满心欢喜地出现在你的面前。看到欣儿在你的别墅里。激动一下,也是正常反应。我也是一个女人,我的心胸不会宽阔到看到男朋友与一个女人大清早的在一起而无动于衷吧?”
江华回到他的坐位上,他真不想为这些男女之间的事纠缠个没完没了的。耗时间,费精力。他坐下,手扶着脑门,表现很疲惫的样子。江华低声说:“徐欣儿的气量比你大多了。”没成想,江华的话让秦芳听到了。
秦芳说:“听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欣儿了,在你的眼里只有欣儿,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一回事?”
江华说:“我没有心情与你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秦芳憋回去气又膨胀起来,原来想好好地说话。她与欣儿也不是仇敌,友情还在,打心眼里也同情着欣儿的遭遇。可是江华这家伙就是不上道,故意惹她急,她拿起电话直接打给杜玉兰,当着江华的面,把江华如何对她所说的绝情的话,在别墅里容留一个女人的事全部都对江华的母亲说了,甚至把欣儿那些不堪的过去也一一道出来,其中又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整个过程,江华居然没有阻拦,也不惊慌。泰然自若地坐着,秦芳想,他这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看我的表演。这家伙太阴险了,我的丑态都暴露给他了。我这么做也确实有点冲动。
江华想,不如就由秦芳把事抖开,也省自己去向母亲汇报了。也许秦芳这是在帮忙呢,哪天真就把欣儿带回家,就说生米成熟饭了,让母亲给拿个主意。秦芳发火爆脾气,江华却想着美事。
杜玉兰说:“我会为你做主的,你不要急。等晚上我把江华叫回家,好好问一个究竟。”这才把秦芳安抚住。在江华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秦芳只好拿上包,气鼓鼓地走了。她心里有底,杜玉兰出马,比她说上一万句话都管用。而且,她基本可以肯定欣儿与江华之间不会发生什么。欣儿现在的状况,拿什么跟她秦芳争?刚才只是一时的吃醋,小心眼了。
江华的车驰出别墅没一会,他很想看到欣儿在获得自由后的第一反应,可是他走了。这算不算又是一大遗憾呢?因为这之后,生命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前一个夜晚,他反复地想,坐在欣儿的身边,眼见着欣儿接到那两个男人的电话,欣儿的表情上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猜想欣儿真的获得自由之后会不会兴奋地投到他的怀里。这些,他都想过,有过假设,也有过预期。但是,秦芳的突然造访,弄得整个早晨的气氛都相当的不愉快。醋味与硝烟的味道让江华一身不自在。同时,江华有些顾忌秦芳把事情抖给母亲知晓,在秦芳走后,他下意识地追着秦芳去了。车驰过去很远,江华这才想到早晨赶回来的重点是陪欣儿共享即将幸福时刻的,然后自己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该多有趣呀。唉,人离开别墅,哪还好意思回去呢。
不那么刻意去抓秦芳。总之,心情不好了,又不想以这样的心情站在欣儿身边。于是,踩着油门回办公大楼。办公室里,秦芳已在那儿恭候着了。话不投机,两人呛起嘴来,再度不欢而散。
如果江华可以多留下几分钟,便可能看到欣儿在首先接听李明达电话时的反应。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情感,就是由许多的遗憾组成的一个并不顺畅的轨,人是颠簸在轨上奔波的车。并不知道哪一站的风景属于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抵达时间,更不知道车会于何地抛锚。这就是人生太多不确定因素而形成的不得已与不知所措。
欣儿看着手机里的陌生的电话,有些儿迟疑。心里犯起嘀咕来。是不是该接这个电话呢?她很担心是周大力在作怪。有些谨慎地接听电话,屏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电话靠近耳边。她想好了,如果是周大力的声音,马上就把电话掐了。电话里传来是李明达的声音,恍若梦里游丝般灵动的感觉。不是那种美好的时刻,而是觉得自己以及周边的一切景物都虚假起来。真的,很容易就穿越到从前,回到校园,回到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光。只是,从前也是一个虚假的谎言。就象人们说的,誓言不过是一时的失言。一叠叠遗忘已久的回忆被重新勾起,欣儿的心里隐隐地痛。好象眼前看着的是一个高大的忏悔者,俯下腰身,非要断去手指,求得谅解。欣儿的心非常慌乱。
李明达说:“是欣儿吧,我知道是你。接到我的电话你一定觉得非常吃惊。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对你说话。以后在这个城市里,你我便为陌生人,顶头相撞,互不相识。我对我曾经对你犯下的罪表示深深的歉意。我错了,我太自私,一个自私的人是没有权利谈论情感的,更加说接触情感。情感必须毫无保留地付出给对方,这种不保留还包括人生命运在内的一切拥有。你做到了,所以你是一个圣女,我没有做到,我还是一个俗人。当我悔悟的时候,才发现圣人不是谁想做就可以做的,包括,我还是没有修炼得彻底。所以我放弃了欣儿,是我毁了你一生,在你面前,我是有罪的人,可是我还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寻衅。按说我应该当面向你忏悔的,但是,我再没有勇气直面你。我虽未是将死之人,可对于将这段感情结束之时,把你从记忆里完全抹去,我也觉得要经历生与死的过程。你可以不信的,但我所言句句发自内心,因我再无讨好你的必要。你说对吧?对不起,相信你会获得想要的幸福的。最后告诉你,我决定离开学校,我不配做一名大学老师。我从小就很想成为一个画家,我以后的时光只能游历山水之间。还有,我也有了儿子,他叫子豪。就这样,欣儿,永远别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