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寨子里的大夫给金蓝把脉后,都说身体状况正在好转,今年受的那些伤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后遗症了。
即使这样,元魍还是不放心,依旧每天每顿给金蓝食补。
玉多多预言,金蓝再这样吃下去,不多久,就能跟始皇小肥虎媲美了。
时间就在这愉悦的心情中很快流淌了过去,一下子就到了腊月底。
对联、红福、腊肉、炒米糖,所有代表“年”的事物全都冒了出来。
家家户户喜庆连连,幸福味儿十足。
金蓝倚着元魍的肩膀,道:“你瞧,这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子。没有你争我夺、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步步惊心,有的,只是最虔诚的感恩、最真挚的高兴。我们远离了京都,以后都会是这样的日子。”
元魍抱着她,心里暗暗道:我一定会给你创造出比这更快乐的时光。
正月初三的时候,就已经立春了。经过一季严寒,桃花儿渐渐发了新枝,冒出了头来。
金蓝这才发现,这每家每户门前那秃了一冬的树居然都是桃树。
白灵告诉金蓝,白族有个传统,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族里的男女便可结为夫妇。只要男方夜里在女方窗台放一枝桃花,女方第二天起来,如果收下,插入房中花瓶,就说明同意嫁给他。如果放回桃树下,就说明男方求婚未遂。这个季节,白族管它叫“折花季”。
金蓝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白族先人,倒是好意境、好情调。”
玉多多听了很感兴趣,就撺掇着元魍求婚。
当时,金蓝并没在意。
结果等她第二天醒来,居然发现窗台边上堆了足有一米高的桃枝。
玉多多咋舌:“这是把整个寨子的桃枝全折过来了吧,叫其他人今年怎么跟心爱的姑娘求亲啊?你们这是要断了人家的情路呀!”
再抬头看外面那站在晨雾中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小声问刘全:“那两个又怎么了?玩眼神杀人吗?”一黑一红,倒是很和谐。
刘全一脸高深莫测:“这也许是内力深厚的人在用意志打架。”
金蓝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胡说什么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全无辜撇嘴:“主子摘了桃枝过来,血老大看见了,就折了一堆。喏,全在那儿呢。主子很生气。于是两个人瞪到了现在。”
玉多多无语:“也就是说你家主子只折了一枝,其他全是血老大的?”
刘全点头。
玉多多回头深沉道:“蓝蓝啊,你还是嫁给血老大吧。”
刘全跳了起来:“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他对这颗墙头摇晃的抠门草极度鄙视。
玉多多沉痛表示:“我站在事实这一边。不说你家主子没人家血老大摘的桃枝多,就说这一堆桃枝吧,你家主子那微末的一根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金蓝她不管收哪一枝,都是收到血老大求亲枝的几率大啊。”
血无衣瞪着元魍的同时不忘对玉多多的发言表示赞赏:“概率学学得不错啊。”
玉多多狗腿:“其实,我一直是支持您的。”
刘全继续跳脚:“有人捣乱,这次不算。”下回他帮他家主子去山里把所有的桃枝都折回来,他就不信,不比血无衣的多。
玉多多回身指着金蓝悲哀道:“可是,她挑好了。”
只见金蓝手上正小心捧着一枝桃花,粉红的桃瓣上还隐隐能看见晨露。
刘全已经完全退化成了人猿,一早上光跳了,哀嚎:“姑娘!”
金蓝指着剩下的桃枝,吩咐他:“把这些全都送回桃树下吧。”
玉多多问:“那你手上那根呢?”
金蓝理所当然道:“小四送的,自然是插进瓶里咯。”
玉多多瞪大了眼睛:“你确定那是小四送的?”这人到底是怎么从这一堆乱枝里辨别出元魍送的那根啊?别是她胡说八道吧!
就连那边能把眼花子都全瞪出来的元魍两人闻言也望了过来。
金蓝点头:“当然确定。小四送我的东西,一定是最完美的。你瞧这枝桃花,花开正盛,五瓣整齐均匀,没有脱落。你们再看其他的,要不就还是花骨头,要不就已经凋零了几片,还有的,更是长得歪瓜裂枣。如果真是要跟爱人表白求亲,谁会那么全不在意?”
玉多多捶心回头:“血老大,这回,我真的没法支持你了。”蹦蹦跳跳得进屋给金蓝拿花瓶了。
元魍挑衅得给了血无衣一眼:他跟金蓝心有灵犀,不是姓血的这点小伎俩就能破坏得了的!
血老大负手转身,表示毫不在意。
张冲跑了过来,独臂里又是一堆桃枝:“楼主,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刘全指着他骂:“原来是你助纣为虐!”
张同志很委屈:什么叫做助纣为虐?他是奉行主子的命令好不好!
血老大一掌挥开眼前乱晃的粉红,顺便把张冲拍飞,一泄心中捣乱未成功的郁结。
每家每户窗户口都探出了几个脑袋,可怜兮兮得瞧着自家又秃了的桃树。
金蓝心里好笑,回头跟刘全说:“算了。把桃枝都分到族里人家去吧。别真破坏了别人的姻缘。”
结果,那个春天,白族成婚的男女特别多,也许大家都觉得不能浪费桃枝吧。
金蓝他们离开前,参加了族长之子白阿宝跟白灵的婚礼。
清秀的白灵穿上白族特制的桃花嫁衣,仿佛就像九天之上的桃花仙子,清灵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