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诸葛文才自负风流,结交朋友向来龟毛挑剔,尤其是在某一年很不幸得偶遇了某一群变态,对身边人的要求于是更加上了几个等级,其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娶妻这件事上。
他虽然红颜知己遍天下,却没一个肯娶回家的。他对终生伴侣提出的各项要求更是龟毛得人神共愤,即使有女人有心,也被那些比宫规还要严格的条条杠杠给吓退了。
后来,在诸葛家众人的逼婚下,诸葛文才终于松口答应了一门亲事。
对方虽然刚刚及笄,但是其出身相貌才华当时在临州当真是数一数二的,就连皇宫里也有所耳闻,若不是当年朱佑早已不好这一口了,这姑娘一准儿就要被送到皇宫里去做妃子。
这当然是题外话,这里要说的这姑娘虽然与诸葛文才年纪相距颇大,但文才公子正当年壮,又是才名在外,即使是这么幼稚的小姑娘,也被他的外表哄得五迷三道的,而诸葛文才终究得娶妻,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虽然与他心目中的妻子形象差了一点儿,但终归也没什么大的方面好挑剔了,于是,便下了聘,定了日子,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只等这姑娘再在家里陪父母两年就送到诸葛家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过后不久,诸葛文才就为了金蓝的计划进了朝。这到了朝中,就是身不由己的事儿了,实在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被人拿了脑袋。为了不连累旁人,诸葛文才便不再提娶亲的事。
再往后,诸葛家整个儿匿藏了起来,在临州凭空就消了失。等到元魍君临天下后,诸葛文才那个未婚妻早就嫁了旁人。
诸葛文才知了这结局,便也作罢。
毕竟,这兵荒马乱的,你又一去无踪的,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等你一辈子,是吧?
诸葛文才的婚事,也就一再耽搁了下来。
金蓝摸摸下巴:刚刚那个叫雪海的,看上去对诸葛文才很有几分意思嘛。瞧这相貌,配给诸葛文才,也不算文才亏了。看着也是副聪明人模样就是不知这诸葛文才会不会看不上烟花女子?唔还是试试他们吧。
金蓝怀着三分做媒七分作弄的心情对诸葛文才眨眼道:“所以,我这不是要补偿你为你讨得娇妻归嘛。”
凭着诸葛文才认识这女人多年所积累下的经验,文才公子扶额叹息:“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当雪海带着诸葛文才需要的东西再出现时,金蓝已经被文才领到楼上雅间里去了。
金蓝更是一副软骨模样恶意得挂在诸葛文才身上,文才公子则是神情呆滞、一副豁出命去似的悲痛欲绝样子。
可这在吃醋的女人眼里,那就完全变了一个版本——要不,在雪海看来,怎么会觉得这是两人在她面前赤裸裸的秀恩爱呢?啧啧,平时瞧着这诸葛文才一副绅士公子的模样,来她这金雪楼,也仅仅是找她吟诗下棋游湖而已,原来私底下这么得放浪形骸啊,真是瞎了她的眼!而且,这诸葛文才什么眼光啊?这个灰衣女人,到底哪里有魅力了?难怪自己这么个美人天天在他跟前晃荡,他都不动心呢,原来是审美观差异太大啊!
这事儿,可当真是冤枉了文才公子。虽然是从心底里认同的挚友,但诸葛文才是真的没觉得金蓝漂亮过,更加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而今这幅画面,也不过是金蓝诉诸武力,强迫他摆的造型而已。
为此,诸葛公子在心里又狠狠得把武夫鄙视了一番。
所以说,处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这话儿,是真的一点儿都没错。
雪海狠狠把碗往桌上一砸,声音不自觉就大了点:“两位要亲热,回去就是,何苦花这个银子到我这个不清净的地方来。”
金蓝笑道:“你不懂的,这就是情趣。彼此相处的时间长了,热情总会降低的,所以要时不时换个地方或者换个花样玩,才能让感情持久不变。”低头问手底下的人,“你说对吗?相公。”
她“相公”如丧考妣的答:“对你说什么都对。”其实心里正在吐槽:玩你妹啊!要是让元小四看到这幅画面,那占有欲极强的变态估计把他五马分尸了都不够解恨的,很大可能还会被他鞭尸啊喂!这女人,果然是出宫来玩他的吧?
雪海听了这两人无耻的对答后,差点气得就要夺门而出。但是她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问:“诸葛大人,她真的是你妻子?”
当真不甘心啊,那么多年来,这个男人可是她心驰向往并且第一个动心的对象啊。
她曾经的梦想就是找那么一个人,陪她赏花下棋唱曲,清风为和,安稳度日。但是身边来来去去的全是宁坤这类的优秀男人,自然也让雪海眼界高了许多,寻常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她从少女时代就听说过诸葛文才的大名,这个人只爱风月,不为世名所累,分明就是最贴近她心目中夫婿标准的男人。只可惜,在她最美丽的年华里,从未有机会与这个男人相识。她本来以为与诸葛文才之间只能这样,不相识自然是什么都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缘分转了一个圈,居然就自己跳到了她的手上。
在当日诸葛文才踏入金雪楼的那一刹那,雪海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当一个自己思念了很多年的梦中之人就这样实实在在得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并且比自己梦想中的还要潇洒,还要倜傥,怎能不让雪海惊喜,以至一下子堕入情网?
但雪海终究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对男人的内在,要求更加高。